“你是什么时候盯上我的?”
“你来赌场的第一天。”
“为什么选我?”笑尘神情认真地问道。
“因为我只能选你。”男人答道。
笑尘陷入思索,这句话的意思是,他不得不选我?可是这又是为什么?
笑尘没再追问,反而像半开玩笑似的说道:“你就不怕选错了?”
“我是赌徒,结果没出我不会相信自己错了。”
“那你还在最后关上投影?”笑尘始终对他当时的做法抱有怨言。
“除非我不想赢。”
笑尘坐在椅子上默默回忆,那个男人说,赢是一种享受,但是只赢不输,是一种诅咒。
笑尘在想,到底是什么,让他选择了放弃了一切,甘于沦为平庸。
或许这已经不重要了,现在笑尘已经是赌场的主人,他该考虑考虑今后的方向,他想知道,这“诅咒”会对他今后造成多大影响。
木司兰音乐学院。
“导师我弹完了。”
诺大的音乐教室里,只有一名女教师和她的学生以及一架正在被使用的钢琴。
女学生看向她的导师。
“很不错。”女导师由衷地赞叹,“米娜,你的演奏充分诠释了什么是天赋与才华。”
“感谢您的赞美。”
女导师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米娜微微蹙眉,她不太喜欢这种亲密的行为,但是出于拒绝可能带来的尴尬,她没有展露出抗拒的举动。
“你是我最出色的学生,米娜。”女导师松开手,按着她的肩膀,盯着她的眼睛,“米娜,我看到了你的未来,你是这个世界上唯一可以超越我的存在。”
“您过誉了,尼安卡导师。”
“不。”尼安卡认真道,“我曾是这个世界上最优秀的音乐家,我曾得到的荣誉不计其数……”
忽然,米娜似乎看到了尼安卡眼神里的黯然。
“可我……曾经的曾经却是那么的普通……”尼安卡喃喃道。
“但你不同,你的天赋远超曾经的我,只要你拥有它,只要你拥有它,你就能登上这个世界的巅峰,万众瞩目!”
尼安卡突然间的转变着实吓到了她。尼安卡此刻就像是狂热的信教徒遇到真正的神明。
米娜在一瞬间想到了很多,比如醉酒的杀人犯,或者变态的分尸狂。她当初来尼安卡这里求学也是因为她极高的音乐造诣。难道越厉害的人心理越扭曲?
她胡思乱想着,不知何时,尼安卡导师已然恢复正常。
“这个拿着。”尼安卡轻声道。
“这是……”米娜迟疑了,看着导师放在她手上的小球,她也只是小心翼翼地用手指点了点。
“我成功的秘密,现在送给你。”尼安卡笑道,温柔地攥起米娜拿着小球的手。
沉龙岛海滨之家。
“父亲,你怎么带我来这种地方?”
地下,一个男孩跟着一个男人正走一条开辟好的地底通道。
“噤声。”男人握着矿凿,走在前面,头盔上的矿灯忽明忽灭,似乎有些年代了。
“我可不喜欢这里。”他道。
虽然这是父亲的爱好,但……很可惜,这并没有通过基因“继承”给他。
父亲喜欢各种石头,他承认,这里确实有着令人不得不惊叹其美丽的璀璨晶矿。
可是其他模样参差不齐的丑陋石头,他实在不敢恭维。
“楠儿,你还不懂,什么才是真正的美。”
他继续向前走,这条通道仿佛没有尽头,幽幽不见其光亮。
不知道为什么不安装矿灯?他十分疑惑。
“父亲,您到底要带我去哪?”
本以为父亲在带他学习挖矿,好“子承父业”。
但现在看来,并不像。
“我带你去见识,这个世界上的至美。”
他觉得,父亲大概是喜欢石头到一种无法理解的地步了。就像电视里演绎的收藏家,或多或少都有些精神失常。
不过让他为难的是,他不知道该劝父亲去医院就诊,还是让其自然发展。
如果父亲确实得了精神疾病,那么在医院确诊之后恐怕要被关禁闭了。可让其自然发展,万一哪一天病发,害人害己啊……
“好了,我们到了。”就在他的儿子还在犹豫到底要不要把他送去医院时,他已经停下了。
“啊,到了?”楠失神地看着前方的石墙,刚刚的胡思乱想加上毫无预料的抵达让他显得十分慌张。
“这就是我要带你来的地方……”
啪嗒。
矿灯灭了。
楠的眼前一片黑暗,仿佛整个世界都被颠覆,他连眼前的父亲都看不清晰。
原来这就是“地底”,他似乎有些明悟。
可下一秒,他对“地底”的认识又被重新打破了。
原本昏黑的地底突然间漂浮起一点点荧光,似蓝似白。
片刻,整个通道仿佛被荧光包裹,楠身边父亲的身影逐渐明朗起来。
他张大了嘴巴,这简直是仙境,“地底”的仙境!
“你不是很好奇我在这里做些什么吗。”他笑道,伸手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球,“我一直在种矿……”
“种矿?”楠好奇道。
“没错……楠儿,你知道美是什么吗?”
楠摇摇头。
“追求利益的劳动是破坏,而追求美的劳动是创造。”
“拿着它吧,替我追求这个世界的至美。”
楠接过父亲手上的小球。
哐当,弟弟房间的门被狠狠关上。
东德市高档花园小区里,一处住户只有姐弟两人,自从父母失踪后,她们便从此相依为命。
“姐……姐姐。”小少年有些畏惧地看着女孩。
“小西,自从爸妈离开后,我也算没辜负他们的期望。”她长叹一声,“这些年我一直在找他们,白天、黑夜、郊区、街道……甚至上次我骗你去国外留学,也是为了寻找他们的踪迹。”
“不找不行吗?”小西弱弱地问道,他并不是不想念他们,只是不希望姐姐这么累。
“不行。”姐姐两手抓住小西的肩膀,“小西,你记着,这件事如果没有结束,就得一直到生命的最后。”
“而且……这件事并不简单……”姐姐欲言又止。
爸妈的失踪……并不简单?
小西疑虑重重,从小到大,姐姐还没有如此正式地对他谈过话。
这是否说明,姐姐已经把自己当做大人了?
“小西,拿着这个……”姐姐牵住他的手,把一枚小球扣到他的手上。
小西微微一掂,这分量有点重……
“这是一种子继式的传承,是我找到的爸妈留下的唯一一封信里提到过的新时代开创者们共同拥有的东西。”
小西不懂什么“子继式”,“新时代”,他只觉得姐姐把很重要的东西交给自己,油然而生了一种大大的自豪感。
“放心吧姐姐,我一定会找到爸妈的,如果找不到,我就一直一直找。”
“姐姐相信小西。”姐姐抚摸着他的额头,宽心了许多。
自从这次谈话后,她发现小西明显自信并成熟了许多,也许人的改变不只是日积月累,还要有一个契机,或许是自己以前太强势了,压抑了小西,不过好在,这结果并不差。
经过这次谈话,让小西明白了姐姐也并不是无所不能的,让他明白,姐姐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姐姐也有解决不了的问题。然而,身为弟弟的他,要尽他所能解决姐姐的难题……他能做到。
“父亲……所以你们这些新时代的开创者……失败了吗……”
姐姐坐在椅子上,默默注视着窗外的落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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