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我们难道真的要借兵给李长缨吗?”
皇甫嵩下方,一个年轻俊朗的男子皱着眉头说道:“董卓此举根本就是借刀杀人,我们若是坏了他的好事,怕是会被这条毒蛇给记恨上。”
“现如今,董卓官拜太尉,乃是天下军队名义上的管控者。”
“陛下尚且年幼,且十分信任董卓,此时被董卓盯上,可不是什么好事啊!”
此人乃皇甫嵩之子,皇甫坚寿。
“寿儿,蔡邕与我的交情你也是知晓的,他的恳求我若是置之不理,而且此事又关乎他女儿女婿的性命,怕是我与他的交情也要就此断了。”
“如今董卓把持朝政,祸乱朝纲,大汉摇摇欲坠,有些交情不是轻易能断的。”
“我皇甫家在朝堂上的实力近乎于无,若董卓想对付我,朝堂上无人帮衬的话,极有可能摔一个大跟头。”
“蔡邕在朝堂上的影响力不小,不论如何,与他的交情决不能断。”
“至于借兵之事,等李长缨来了之后再看吧!”
皇甫嵩长叹一声,他又何尝不知道,一旦借兵给李长缨,就会得罪董卓。
可若是对李长缨借兵之事置之不理,那他在朝中唯一的交情就会崩裂,其产生的后果,不会比得罪董卓差多少,他也是陷入了两难之境啊。
听闻这话,皇甫坚寿也顿时沉默了。
他明白,父亲说的话不无道理,两方都不能得罪啊。
不多时,外面的侍卫进来通报。
“左将军,西凉军李长缨和樊稠到了!”
皇甫嵩闻言,顿时双眸一亮。
皇甫坚寿也是微微惊讶,问道:“来的只有他二人?”
“回少将军的话,确实只来了两人。”
得到准确的回复,皇甫嵩和皇甫坚寿父子两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浓浓的震惊。
这李长缨还真是够胆啊,来阳陵,居然只带了一个樊稠。
“请他们进来吧!”
皇甫嵩沉默了片刻,这般回应道。
很快,侍卫将李长缨还有樊稠请了进来。
“见过左将军,见过少将军!”
既然是来求人借兵,礼数还是要周全的,刚一进门,李长缨和樊稠便对皇甫嵩父子行了一个见面礼。
“早就听闻西凉军李长缨英勇无敌,如今一见,果然气质不凡,实乃当世人中龙凤啊!”
皇甫嵩并没什么架子,大笑着夸赞李长缨。
“左将军谬赞了!”
李长缨谦虚的回应道。
“来,都别站着了,快些坐下!”
皇甫嵩笑着招呼两人坐下,并吩咐道:“来人,上茶!”
李长缨也不推脱,在皇甫嵩的邀请下坐了下来,樊稠则是完全听命于李长缨,李长缨怎样做,他便怎样学。
众人一番寒暄之后,终于是进入了正题。
“左将军,相信我今夜的来意你已经清楚,时间紧迫,我们直入正题可好?”
李长缨双眸直视皇甫嵩,透露出淡淡的威压,即便是久经沙场,身居上位的皇甫嵩也感到了不小的压力。
心中微微震惊,好一个厉害的年轻人。
“贤侄直说即可!”
皇甫嵩淡笑道。
“左将军,其实我也明白,借兵之事对你而言有些为难。”
“毕竟,我这次被逼西征,是那董贼想要借龟兹之手,彻底除掉我,你若借兵给我,便会得罪那权倾朝野的董卓。”
“所以此次借兵,无论结果如何,我都能接受。”
“同时,虽然借兵之事乃是我岳父蔡邕牵的线,但我可以保证,就算借兵失败,也绝不会伤了左将军你与我岳父蔡邕的交情。”
李长缨的话让皇甫嵩和皇甫坚寿父子两内心极度震撼。
他们完全没想到,这李长缨竟然直接解除了他们的后顾之忧。
对方的坦然大气,让皇甫嵩父子两心里一阵愧疚,毕竟刚刚两人还在权衡利弊。
“多谢贤侄理解,身为人臣,我并非事事可以随心所欲,如今的董卓,我确实不敢随意得罪!”
皇甫嵩一脸无奈的感叹道。
紧接着,皇甫嵩又说道:“既然贤侄如此大义,那我这个做长辈的也不能藏着掖着了。”
“说实话,在收到蔡邕的来信后,我便陷入了两难之境,想借兵给你,但又怕得罪董卓,可不借兵给你吧,又对不起老友。”
“同为一军之将,我能够理解左将军的为难之处。”
李长缨并不在意,淡淡的笑道:“我们都并非孤身一人,手底下还有成千上万的将士,不能率性而为。”
皇甫嵩没想到李长缨竟然会帮他找借口。
以如今的状况,其实即便真的不借兵给李长缨,也不会有什么坏影响。
可对方的坦然和善解人意,让皇甫嵩实在无法说出拒绝二字。
这时,李长缨语气一转。
“左将军,我心中的有三问,若左将军你皆能答的问心无愧,答得我无法反驳,那这借兵之事就此作罢,岳父那里,我自会去解释,不会伤了你与他的情谊。”
听闻此言,皇甫嵩瞳孔微缩。
铺垫了那么久,终于要进入正题了么!
“好,贤侄且问!”
“第一问!”
李长缨伸出一根手指,淡淡的道:“我想问左将军对着天下大势怎么看,对大汉的将来又如何看待?”
“这......”
皇甫嵩一下子就被问住了。
他想过很多问题,但却没想到李长缨竟然会问出这种问题。
对天下大势怎么看,对大汉的将来又如何看待。
这个问题可以说与李长缨借兵之事没有半分关系,皇甫嵩实在有些无法理解。
而且有关于这个问题的一些言论,几乎可以算是禁忌之言,皇甫嵩即便是心理清楚,也不敢随意谈论。
说实话,他有些担心李长缨给自己下套。
似乎是看出了皇甫嵩的为难,李长缨淡淡一笑。
“左将军,要不然我说一说我自己有关于这一问的见解,你来评判如何?”
“贤侄但说无妨!”
皇甫嵩微微笑道。
他也想听听李长缨对此的见解。
“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在我看来,大汉在历经黄巾之乱、十常侍之乱后,国力迅速衰退,如今又有董贼祸乱朝纲,皇室羸弱,大汉几乎名存实亡。”
“近年来,战乱纷飞四起,百姓苦不堪言。”
“种种迹象,皆是表明这大汉即将走到尽头,新朝当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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