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极的恶 第十七章 人体工坊

这是一座半圆形的房间，如同穹顶般的设计就像锅盖一样，笼罩在整个房间上，在穹顶之上挂满了密密麻麻的“腊肉”，从肌肉组织在到淋巴结，“腊肉们”被严格分门别类的一次挂在房顶的不同区域，就像一座储存食物过冬的松鼠洞，贪婪且永远吃不饱，永远的饥饿。

而在“腊肉”环抱中央存在着一个异类，一个并非挂起的异类，是那个雕像，那雕像的高大远比当初沈黎想象更高，更诡异，当沈黎自己完全站在雕像面前仔细端详的时候，不禁开始腿软，而后来见过雕像的华生是这样评价的：“这是一座由两个人才能完成的东西，我希望等它完工后国家能保留它，作为宗教禁物。”

雕像本身是一位美丽的圣母，她站在岩壁的清泉高举着掌中的圣水，将希望之源带给贫苦之人，而如今的圣母雕像手中托举着一只石膏砌成的断臂，在圣母的后背同样长出了长度不一的各种手掌，婴儿的、六指的、残疾的，那一只只怪异的手长满圣母雕像后背，他们无不在指向四周墙壁的“腊肉”，就像是在渴求，将视觉角度再度拉远到出口，你会发现它其中一条腿已经与脚下的岩石合二为一，仅剩另一条腿支撑着自己的身子。

“就像...百臂巨人一样...”叶绾看着雕像说，“泰坦...”

“什...什么，你认识这东西。”沈黎有些惊讶。

“大概吧，我也不是很懂。”

以雕像为中心雕像的右侧是那个半满的浴缸和装有各种动物残骸的铁桶，而浴缸正对着就是来时的楼梯入口，在雕像左边是一排排整齐陈列的玻璃瓶，每个瓶中放有一根断指，所有手指的指甲都朝向正面，在展览柜旁边是那副由躯体各部分缝合成的惊世画作，在雕像的前方有个案板，案板上是已经被撕成条状的皮肤，在皮肤上还留有穿针的小孔，红彤彤的精致小洞，而雕像背后是一口平地井和被打翻的柜子，随着柜子一起被打翻的还有各种利用大腿骨精心雕刻的小物件，整体看来这里是个工坊，一座人体工坊。

“但，为什么他们会需要动物呢？”沈黎回头看向铁桶里那半块的猪头。

“血...是血，他们需要血。”叶绾看向浴缸，接着又说出来了一个可怕的猜想。

“是不是因为人血不够，他们才利用动物的血来隐瞒某人。”

“某人...本·杰明？他...他要这么多血干...干嘛？喝？还是干锅？”沈黎在恐惧的同时开起了玩笑来缓解自己扑通扑通地小心脏。

只见叶绾径直地走到浴缸边，她摸了摸残留在浴缸外围的血液，腥味霎时间俯冲进她的鼻腔，此时她在幻想自己就是需要血的那个人，叶绾闭上眼，身体开始微微前倾。

血...我要更多的血...神像在看着我，我要留住这永恒，我将踏上成为她的路...叶绾仿佛看见了在那血红一片的镜面中，自己身后的雕像缓缓蹲下了身，像是拧毛巾般，将另一只手搭在那只手中的断手之上，然后开始用力，旋转，掰拧，从中榨取那猩红的水滴。

当她再次睁开眼，自己的额头离浴缸的血仅有两三厘米，身后是遮挡住圣母雕像的沈黎，他用力将叶绾身体拉住，防止叶绾掉进浴缸之中。

随后一记狠劲发力，将叶绾从浴缸中“捞”了出来。

“你有病吧！一头栽进那...那...嗐...真晦气的玩意！”沈黎被惯性飞来的叶绾顶到地上。

“我知道了！她是要沐浴！”叶绾转过头说。

“什么？用...血？洗澡！”

这被吓昏的光田裕再度起身，同时他的手臂还不停颤抖，但这次醒来的他显然要比前两次淡定多了，他只是面露惊恐萎缩在楼梯入口处远远地看着沈黎。

“你...你们快点...”光田裕在说的时候，还不时回头看一下那幽黑的楼梯。

“嗐~你怎么想着就下来了呢？”沈黎看着光田裕突然想起，然后叹着气说，若不是他突然搅局，很可能那个男人早就已经被自己制服了。

“我也不想来打扰你们的雅兴啊！但是我看到了鬼嘛！”光田裕喊道。

“我还以为是什么呢？能说说那个鬼长啥样吗？”沈黎来到胆小鬼光田裕面前问道

“是...是个孩子...”光田裕眼神紧紧盯着沈黎说。

“你说什么？孩子？”当沈黎听到光田裕说出这句话时第一反应就是安格斯，但那兄弟已经进被关起来了，不可能是他。

“他长什么样子，看清楚了吗？”沈黎追问道。

“没看清，我只记得，大门无缘无故的就开了，我就问你们好了没，就在我准备起身去看看的时候，突然面前的阴影有些不对劲，当我把头侧过来看时，一个孩子大小的人站在离我两米的地方，他在看着我笑啊！我当时吓死了！什么都没管就跑下来了。”光田裕努力回忆着当时惊悚的一幕。

这时沈黎谨慎的朝楼梯望去，楼梯中极度寂静，丝毫感觉不到任何活物正在附近。

“别看了，我也一直盯着呢，什么都没有。”光田裕解释着说，“大...大概是我的幻觉吧...”。

听到光田裕自己承认是幻觉，沈黎心里也稍感舒服些。

“不对。”叶绾的声音传到沈黎耳边。

“不对啥不对，他本人都承认是幻觉了！”沈黎刚放下的心又因为叶绾这一下，再度提起来了。

“我是说，这里不对。”叶绾指了指满天花板的“腊肉”说到。

“肉...肉的事等探长来再确定吧。”沈黎说。

“我是说，骨头和肉的数量不对等，这里个数量，换做是人的话起码须要二三十副骨架，可这里最多不超过十副，而你再看看牙齿...”叶绾走向人皮画作指着被当作叶子的牙齿说。

“正常人的恒牙在28至32左右，可这一棵树就至少有十五个人的量，而这里有不下十颗这样的树...”

“你是说...这里起码发生了百起...”沈黎换算了一下不可置信的说。

“大概是这样的...可这到里又有新的疑问。”叶绾此刻突然沉默。

“你是想说那个少女吧，为什么她的尸体是完整的...”沈黎突然想起就目前经历的所有场面，唯一只有少女的尸体是完整的，如果说玛丽、安格斯、图尔、本·杰明知道这个地方，并且使用这个地方，那他们绝对不会放过这个可贵的资源，如果说少女和图尔的尸体都不在这座工坊使用的标准，那他到底是遵循着怎么样的标准在使用这些。

新的问题重新困扰其叶绾，此刻叶绾脸上远没有之前前往钟楼时的自信，很显然故事的发展远超了自己的想象。

“第二案发现场？抛尸？掘墓？...”各种可能的逻辑不停的在叶绾颅内旋转。

这时冷不丁的从楼梯传来一阵钟声。

“当~~当~~”钟声响了两下。

“我们该回酒店了。”光田裕说，“大概还有十几分钟就要醒了。”

听着光田裕的提醒，沈黎低下头看了下手表，发现原来时间早已接近尾声，眼下还是先保护好这具身体。

“叶绾，我们走吧，别忘了，明晚的舞会我们会去抓捕本·杰明，到时候就能真相大白了。”沈黎想起明天的舞会说到。

叶绾虽然有些恋恋不舍但还是跟着众人从楼梯走了上去，沿着楼梯，沈黎摸着墙壁，走了许久，走得感觉有些疲惫，而闪烁在尽头那微光却迟迟没有出现在眼前，或许是自己摔下来的时候受伤了吧才觉得爬楼梯费劲，但直到自己一头磕在了铁柜门上发出惨叫，才知道已经走到了尽头。

“是你把门关上的？”沈黎质问其身后的光田裕。

“不是啊...可能是吧...我不记得了。”光田裕回想，又想到了那个鬼影说。

但门并没有上锁，沈黎尝试推了一下，居然推开了柜门，三人走出后猛地深吸了一口带着灰尘的甘甜空气。

“一想到，有可能还要进去一次我就蛋疼。”沈黎回头看着楼梯说到。

离开前叶绾让光田裕把柜门的复原，将锁重新挂上，就仿佛他们没来过般，沈黎跟光田裕很是疑惑，但还是照做了。

随后三人来到了皇家大酒店，沈黎第一次近距离观赏这栋建筑，虽然这仅仅是整座酒店的一个塔楼，但从集市依旧能看到它标志的尖端，光田裕教沈黎如何在前台用名片兑换房间钥匙后，进屋的沈黎被眼前的奢华程度吓懵了，听说过但没见过的三米乘三米的大床，听过但没见过的温泉浴室，见过但没看哪家安装的全景玻璃，银质餐具，金丝吊灯，还有纯熊皮的沙发，这里宛如一座小小的宫殿，供奉在这起居的王。

沈黎除了惊叹外，而是径直的走向那张床，因为留给他的时间没有多少秒了，他要在这最后时刻确保自己是横在床上的，就在沈黎一个飞扑后眼前陷入了黑暗。

当他再次醒来，阳光再一次照进他的房间，身旁的手机闹钟依旧坚持着履行自己的职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