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察觉到自己扑了个空,那团东西调整好角度,又朝着两人扑了过来。
而躲过了方才一击的两人也没有那么轻松,走廊里刚刚还是墙壁的地方不知何时变成了一整面镜子,沈樾这一下,直接把铃兰抵在了镜子上,镜子里伸出一双手,紧紧掐住了铃兰的脖子。
铃兰的反应也不慢,她将手上的煤油灯朝着那团还想扑上来的东西丢了过去,而后摸出一张符纸拍在了掐住自己脖子的那双手上。
那团东西很是灵敏,一滚就躲过了煤油灯,但煤油灯落地摔碎,火焰顺着灯里流出来的煤油燃烧起来,很快就点燃了那团东西。
那团东西发出刺耳的尖叫,直叫得两人头皮发麻,空气中一股烧毛发和皮肉的味道,不过两人现在顾不上那团东西。
铃兰拍在那双手上的东西并没有奏效,但那双手受到了刺激,反而更加用力,铃兰戴着口罩,看不清脸色,但连脖子根都憋得显出紫红色,沈樾与她几乎贴在一起,却连呼吸声都听不到。
这双手明显激怒了沈樾,他抬手在镜子上就狠狠拍了一掌。
这一掌力逾千斤,别说是一面镜子,就算是一面墙,这一掌下去也得塌。但这镜子竟然毫发无伤,沈樾那只手反而陷了进去。
这倒也是个机会,沈樾另一只手紧紧环住铃兰后腰把她尽量带离镜子,陷进镜子里的那只手朝着铃兰身后就是一抓。
这一抓还真让他抓到点东西,沈樾迅速收手,一手护着铃兰往后退,另一只手抓着镜子里那个东西往外拖。
镜子里那东西挣扎了一阵,见反抗不了沈樾,便放弃挣扎,但它似乎只能存在于镜子中,刚被沈樾拖出镜子,竟灰飞烟灭了。
那东西灰飞烟灭,铃兰终于摆脱了那双手,没了那双手的掐拽,她直接撞进了沈樾怀里,靠着沈樾不停咳嗽。
沈樾一手环着铃兰的纤腰,另一只手因为抓空而收回放在身侧,食指中指并拢,捏了个剑指,双眼紧紧盯着那面镜子。
镜子上闪过一片血光,而后重新消失变回了墙壁。
直到镜子消失,沈樾才放松下来,他抬手轻轻拍了拍铃兰的背,又把她扶正站好,才退开两步:“你怎么样?”
铃兰站稳后又咳了一会儿,才勉强稳住气息开口:“还好,谢了。”即使气息尚且有些不稳,她的语气也依然没什么温度。
“客气。”沈樾上前两步蹲下身,从墙根捡起铃兰的那张符看了看:“驱邪符?你用这个,对付西方的鬼?”
即使这样,铃兰也没有摘下口罩,只是揉着被掐疼的脖子道:“以前都可以用,没想到这次竟然失手了。”
沈樾这才注意到她声音喑哑,应该是伤着喉咙了,他微微一侧头,刚好看见铃兰脖子上两个紫红色的手印。
沈樾眸子暗了暗,没说话,只是朝着那团还在烧的东西挥出一掌。
那一团似肉非肉的东西被火和煤油烧了半天,挨了这一掌,迅速爆开,火光四溅,将木制的楼梯扶手给点燃了。
铃兰看了一眼:“你打算拆楼梯?那我们怎么下去?”
沈樾收好符纸站起身,抖了抖斗篷上的灰,看了看越烧越大的火:“下不去,就不下。我不关心这是什么鬼地方,也不关心什么规则,它敢在我面前对你动手,我不介意让它灰飞烟灭。”
铃兰愣了一下,她脖子上刚退下去的涨红又渐渐浮了上来,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沈樾的斗篷兜头罩住,耳边是沈樾温和低沉的声音:“别看,太脏了。”
沈樾左手将铃兰隔着斗篷揽进怀里护好,右手捏着剑指凌空一划,这一划非同小可,所过之处的墙壁上留下了深深的裂痕,他原地转了一圈,周围墙壁都留下了同样的裂痕,从这一道裂痕开始,墙皮逐渐向上下两个方向开裂。
原本不算厚的墙皮纷纷脱落,露出里面堆积的白骨和腐烂恶臭的尸身。
天花板也顺着裂痕开始脱落,里面包裹的同样是白骨和腐臭的尸首。
天花板脱落,这一层楼就开始坍塌,白骨碎块混合着恶臭的尸水落下来,在地板上发出令人作呕的黏腻水声和敲击声。
铃兰被沈樾的斗篷裹住,并没有听到这些声音,连恶臭的气味儿都传不进这斗篷里。
沈樾一掌虚虚托着遮在铃兰头上,好像架起了一个无形的屏障,任那些白骨和尸水怎么也落不到两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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