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诸天替天行道 第六章 败万天涯李子玉青州买马

这一切发生太快，滩涂上的刀手因后方变故分心，他们还没反应过来，万天涯已经被剑架在脖子上，他们一动都不敢动，只因拿刀的那人手狠心狠。

“我劝你们不要乱动，否则我手一抖，万老爷就归西了！”徐立道手中长剑轻轻一划，万天涯脖子上多了一道血痕，顿时让躁动的刀手停下脚步。

青狮堂规矩森严等级分明，万天涯的地位很高，只在堂主和副堂主之下，要是因为他们乱动，导致万天涯身死，就算他们打赢了这一仗，出头鸟也是必死无疑。

“艹，你们杀了他，他不敢杀我，否则青狮堂必定攻破天王寨，杀得鸡犬不留！”

万天涯嘶声大吼：“杀了他，给我杀了他！”

此刻他心中的仇恨，完全让他把自己生死置之度外，只想杀了徐立道报仇。

徐立道撇了撇嘴，一拳砸在他腹部，打得他呕吐不止，再没功夫说话。

“都回头好好看看，你们的援军也快完蛋了，你们非要一条死路走到底吗？”

滩涂上众刀手回头看去，只见那艘大沙船已经侧翻，一百多名弓手跟下饺子一样，扑通扑通跳入水泊之中，大部分都是旱鸭子，冒着气泡沉入水底，少数几个水性好的，赶紧丢掉身上长弓和箭袋，拼命往岸边游来。

芦苇荡中，一艘艘小船伴随豪迈笑声闯入众人眼中，当头一艘船上马武封正仰天大笑。

“痛快啊痛快，徐老弟，老哥没来晚吧！好久没杀得那么痛快了！”

徐立道见他浑身湿透，显然刚才凿船的有他一个。

“托马大哥的福，小弟无碍，山寨也很安全。”

滩涂上众刀手士气更加低落，带头大哥落入敌手，后援队溃不成军，现在腹背受敌，他们前途无亮啊！

“玛丽隔壁！老子就不该跟万扒皮来，明明咱们人多刀多，这狗日的居然自投死路……”

“降了吧，希望贼人不杀俘虏！”

“老子不干了，为了每月两贯钱拼命不值得！”

叮叮当当！

刀手们骂骂咧咧，把刀一扔，就地而坐。

万天涯这会儿要是能活动，绝对一剑一个杀光这群叛徒，可他没认识到，这些底层刀手，平日里押运私盐，与人搏命换来的只不过区区两贯钱，能有什么拼命的动力，平日里仗着人多，欺负欺负软弱无力的厢军还行，遇到比他们更敢拼命的硬茬子，他们自然能逃就逃，逃不了只能束手就擒。

徐立道见刀手们负气投降，心里的石头总算落地了，马武封同样松了口气，暗地里催促桨手加快速度，以免刀手们突然抽风又打算拼命。

船只刚刚靠岸，都没停稳，马武封就第一个跳下来，三两步冲到徐立道身边，拍着他肩膀说道：“徐老弟，我可是服了你，明明是个书生，动手起来比我都狠，这又让你废了一个，还好没死，待会儿还能用！”

“马大哥说笑了，我的心都快不跳了，若非你和大当家都不在，我哪敢硬着头皮逞英雄！”徐立道轻笑着，他还不想引起李子玉的过度重视。

跟在马武封后面的武卒都机警得很，一个个上前收缴武器，把刀手们五花大绑，再一个个在万天涯身上砍一刀，就像那一夜他们砍死麻五一样。

唯一不同的是，这批刀手没有立刻融入山寨，而是被关在了新建起来的监狱中，每日里带着枷锁干苦力，干满三个月才能视表现成为武卒，这倒让前一批交投名状的有了莫名的优越感。

……

此刻到青州办事的李子玉，当然不知道梁山度过了一次灭寨危机，他此去青州，为的是联系曾经的好兄弟，跟他一起从辽国南逃回宋国的生死兄弟。

他这位好兄弟本事不小，在辽国这个游牧民族建立的国家里，这人相马养马的手段，连辽国契丹人都非常佩服，若非心念还在宋国的双亲，不至于南逃。

李子玉还记得，当初他们在青州分开时，曾听他说，以后把老娘接到青州城住，让老人家过个好日子，而他别无所长，定然会干贩马的勾当，因此在马市上找他准没错。

青州的城墙有近四丈高，明显可以看出战火在城墙上留下的痕迹，护城河宽达五丈很是深邃，又用暗渠勾连附近河流，防止被敌人填埋断流。南北各有一个城门，此时防卫却并不森严，守门兵士随意打量了李子玉一样，连他特意准备的路引都没开，收了十文钱就放他进城了。

青州马市，其实不仅买卖马匹，还包括牛、羊、骡子、驴等牲口，不过是因为卖马显得更雅致，才冠名马市。

李子玉就独自一人进了马市，一路上都有人向他兜售马匹，大部分都是老弱病残的马，根本是想蒙他。马市说大不大，说小还真不小，南北五百步，东西两百步的范围，卖马买马的商贩有几百个，更别提其他牲口买卖的人也不少。

“这么找可有点难，必须想个折，让欧阳林来找我！”

李子玉灵机一动，从怀中掏出一贯铜钱，大声说道：“我今天要买一匹好马，现在招募一名相马师，这一贯钱若是我满意了就是定钱，事成之后十倍酬金。”

附近马贩子听了无动于衷，但是街上溜达的摃客就兴奋起来，一会儿的功夫，来了七八个人，口若悬河介绍着自己相熟的相马师。

“嘿嘿，又有肥羊来了啊，你说他们要坑这外地佬多少钱？”

“也只有外地佬会这样找相马师，本地人哪个不知道赛伯乐的大名！”

一旁的马贩子，都当笑话看，相互间嬉笑着。

李子玉拨开围着他的摃客，走过去客气的说道：“劳驾了，跟您打听一个人，赛伯乐高姓大名是什么？”

“您瞧我这嘴，就是话多，赛伯乐名字不知道，只晓得像是复姓欧阳。”马贩子见他走到这，那波摃客瞪着自己，顿时有点尴尬，可他是座商，本地有根基的并不怕，顺口就说了出来。

李子玉心中欢喜，赶忙说道：“他在哪里你知道吗？”

“哎，您算是问对人了，看见前面那巷子了么？从这巷子走八十步，在那酒坊左转，对面第三家。”

“谢过您了！”

李子玉几步快走，刚要进入巷子里，就见拐角走出一人，赫然正是欧阳林。

“欧阳大哥，我来找你来了！”

欧阳林四十来岁年纪，虎背蜂腰手脚又长又粗壮，与一般人很是不同，国字脸上满是岁月的沧桑和风霜打磨的褶皱。

他脚下踩着鹿皮靴，身上穿着锦缎长衫，上下打量着李子玉，说道：“原来是子玉啊，怎么有空来哥哥这玩了？走，咱找个好地方，痛快喝一顿！”

李子玉走上前，搂着他哽咽道：“自跟哥哥分开后，我可是受尽苦楚。老家的父母早都仙去，留下的田地被族老私分了，他们还陷害我说我是辽国奸细。好不容易我逃进了梁山泊，如今在梁山上做些买卖。”

欧阳林呛声说道：“慢着，你说在梁山泊做买卖，莫不是没本钱的买卖吧？”

李子玉四周张望了一下，谨慎地说道：“欧阳大哥，咱们换个地再说，此处不方便。”

欧阳林点了点头，带着他进了巷子，不多时就来到第三家门前，掏出钥匙开门，进门后是一堵照壁，上面画着五骏图，由此可见欧阳林爱马如痴。

两人并肩走，绕过照壁，径直穿过走廊，进了书房之中。

“不敢欺瞒欧阳大哥，小弟我如今在梁山上插旗立寨，手下弟兄抬举，添为天王寨大当家！”李子玉语气中三分故作谦虚，倒有七分志得意满。

欧阳林嘿嘿一笑，摇了摇铃铛，进来个丫鬟，他吩咐道：“去拿老爷最好的茶，沏好了招待我这兄弟。”

待丫鬟应命离去，他这才指着李子玉，恨铁不成钢的说道：“你是脑袋发昏吗？如何落了草去，可不愧对先人吗？就算你蒙冤，也可找我来，何必做个山贼呢？”

“欧阳大哥，这世道如此，我不打算再做顺民。”李子玉答道：“我知道你怪我落草为寇，可当初我真是别无选择。此次来找大哥，乃是求大哥以后多卖些好马给我，山寨初立连正规的骑兵都没有。这才求到您这里来了！”

欧阳林见劝不动他，急的站起来不停踱步：“你既然定了心要落草，我不再劝你。在商言商，你能要多少马，太少的话，就不用去草原上贩马了，我帮你在马市上找找就够了。”

“我先要两百匹，最好能弄到种马，蒙古马和西域马都行！”李子玉笑着说，他盘算过了，以此时马价来算，一匹好马能卖二百贯钱。山寨里细盐一斤就是二十贯钱的纯利，十斤细盐就是一匹好马，二百匹好马不过是两千斤细盐。

欧阳林翻了个白眼，没好气说：“你想要种马，我更想要，可哪个草原民族会卖给汉人种马？除非你能像汉武帝一样，直接灭掉一个游牧民族，才可能获得大批种马。”

李子玉好说歹说，总算说服欧阳林，在八月份前，运两百匹好马到梁山泊。

他又在青州城逗留了几天，好好跟着欧阳林学了相马，这才踏上返回梁山泊的旅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