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水 梦

这梦真的好沉好沉，好长好长……

“哎。”风水师拎着一个项链，项链上挂着一个细长的木鱼，在围众中展览“诸位，可是这是什么？”

“鱼？”

“哎？非也。”风水师向上一晃，将木鱼抓在手里，坐定“此乃，木鱼。”

“切—”

“哎哎哎！尔等凡人怎知这物有何用处。”风水师极其地不屑。

“你倒说说看啊！”

“就是，就是。”

……

“嗯。”风水师摇头晃脑“待我细细道来。诸位，瞧这鱼，体肥形长。观其身形，上宽下窄，背有生威倒鳍，流畅自然；身被鳞甲，细瞧，金光闪现。观其尾厚长形逸，似有排山倒海之能，尾上鳞细密凌厉，兹可抵挡万邪庇佑众生。观其头，大园而尖，细纹于其上，皆显圣仪，其唇微张吸世间邪祟，其目微张观天地人间。此鱼非鱼，此乃南海化鹏—鲲。”

“有什么用啊？”

“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一锅炖不下！”

“哈哈哈哈哈哈。”

……

风水师叹气摇头：“无知小儿，信口雌黄。”

“你倒说呀！”

“就是有什么用啊？”

……

“诸位。”风水师压低声音“可还记得前几日我所言—血光之灾。”

众人来了兴趣，围拢上来。

“近日，咱学校这气象，阴云遮日，细雨连绵不绝。诸位，这细雨在别时无碍，可现今6月啊。听过六月飞雪没有？那可是人间怨气横生的气象。可这六月细雨更甚，六月细雨，飞似银刀落地，万千刀剑尽放人间，阴气之重可见，再加之咱学校改了风水又不见太阳，阴气盛行，大不祥啊。”

煞有介事地敲敲桌子，环顾一周看着那一张张痴迷的脸。

“诸位，鲲为何物？海大鱼。自古火为阳阴盛水。南海之巅通灵神鱼，只要稍稍这么一转，背鳍所指即为凶相。”

说着转动木鱼，顺着背鳍方向抬头。青灰色的天快从窗外压了进来。楼下的吵闹声哭喊声压着音腔却依旧传了进来。

程晏鬼使神差地从座位上抬起头来，迟疑地走到窗边。众人一齐跟上。

从上向下，一群白大褂将一个盖的严严实实的担架迅速地往车上抬。一对中年夫妇哭喊着，女人扯着嗓子上前抓那担架，被男人狠狠地含泪拦下。只扯到白布的边沿。只一瞬，只一瞬就看清了那人是谁，那奇了几天的脸，终于又见到了，只一瞬，迅速地被一个白大褂挡住……

前一天早上，程晏和林安唐吃完饭向教室走着。一个白大褂的身影在眼前划过。程晏忍不住多看一眼，校医终于工作了。就那一眼，今早那只见到侧颜的马尾，终于有了正脸。苍白的，毫无血色，像条青灰色的鱼。女生抬起头，程晏立马避开眼神，不知怎的，总觉她眼里藏着东西，摄人心魄。

“干什么呢！”班主任站在班门口大喊“都回座位去！”阴沉着脸，像外面的天。

众人一哄而散，凡老师站在讲台上皱着眉环顾，低头轻叹一声，语气稍柔和地：“靠窗的同学把窗帘拉上。好，同学们，上课。”

……

伴着朗朗的读书声，程晏细听着窗外的声音，杂乱，让人心烦。透过窗帘的缝隙，透出青灰的天，和那一闪一闪的，红的，蓝的，刺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