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朦胧胧中,许汉文的姐夫李公甫找来。他在县衙当总捕头,遍身差官的打扮,道:“汉文,不要悲伤,不要绝望。自从白娘子的奇事传到江湖上,就有不少侠仕议论纷纷,我听说小青不是找不到,她在青石山。但有去无回,太危险了!”
许仙扑上前,双手抓住姐夫哥的双膊,激情道:“大哥啊大哥,你怎么会找到这里来了?”他道:“我来过好多次了,你姐姐也来过,我们在暗中为你……悲伤。”许仙感慨道:“唉,为我的事,让哥哥、姐姐操了多少心呐。仕林儿长大成人,全靠你们抚养,他已不是我的儿子,真正是你们的儿子啊。”李公甫道:“不要这样说!汉文,到家里去吧,不要再四处颠沛流离喽。”
许仙挥泪道:“我要去找和娘子生死之交的小青,她在青石山,这是真的么?”他道:“唔,只不过是江湖传言。不过,那里是进得去,出不来,有去无回!”许汉文挥袖厉道:“怕甚么!我为娘子,死也不怕,还怕青石山!小青又不吃人,为了娘子,上刀山,下火海,我也要去试上一试!”说毕,又拉住他的手,道:“大哥多保重!请转告姐姐,也让她多保重,我要找小青来救娘子,我走了!”说罢,已匆匆而去。李捕头连追边喊:“汉文啊汉文,万万别去啊,别去送死……快回来……汉文——汉文……”大呼猛喊,人已去远。
却说,许仙爬山涉水,历经辛苦,总算找到青石山上。小青乃青蛇精的化身,正在坐盘炼功,岩石台下有炼场,喽罗成群结队。忽有一小厮跪报:“主,有许官人来找你。”
小青挺身如风,喟叹道:“他来干啥!?”下厮道:“小的不知。”小青道:“下去吧!”小喽罗离去。小青英声一啸,厉道:“哈啊!忘恩负义之人,一个无情郎,一个出卖妻子的人,一个没良心的人……还有脸来找我!”
许汉文已蹱急而来,见小青离去,猛追急喊道:“小青……小青啊,我求你呐……看在我与娘子夫妻的份上,你帮帮我吧。”许仙跌倒又爬起来,边追边喊:“小青……小青姐姐……小青娘娘……小青活神仙……小青救星啊……快救救我娘子吧,我求求你……我给你跪下……”他噗嗵跪倒,又一连串地怏求流泪。
小青霍地回身,看他可怜稀稀,疲惫不堪的样子,厉道:“忘恩负义郎!你卟簌簌地热泪纵横,也打不动我小青的心!你还有脸来见我!你把我叫得好亲热!叫爹喊娘也白废!快滚!!”许仙泪道:“小青……小姐姐,饶了我吧……我有对不起娘子的地方,我有罪,我该死……可如今,我冒死来这里求你,是为了救白素贞啊……我可以死在小姐姐的面前,可她是你的姐姐呀,你不能不救呀!”
小青闪动亮眸,故意道:“白素贞是我姐姐,不错!但她不听我的话,总是原谅你这个败类,纵你听法海的谬言。我拜的这个姐姐偏听偏信,被情所迷惑……她还值得当妹子的去救么?!”
许汉文三步一跪,两步一叩首,挪移着追小青,道:“小青姐姐,二十年了……人是可以变的呀。如今的许汉文,再不是二十年前的许仙!那个许仙的软弱无能,上错受骗……不会在今天的我身上重演了啊。就是九死一生,我赴汤蹈火,也要救出娘子来啊。”
小青终于不忍心,一剑截断一根铁匠木,道:“好,看在二十年前,你与我姐姐的一段夫妻情份上,我饶了你,起来吧!”许仙长跪不起,道:“饶了我是小事,救娘子才是大事……你答应救出我娘子,我才起来。”
小青厉道:“法海虽已归天,但他的后继人法奉,是出于酷而胜于酷。法奉的功力不在法海之下,且法海的在天之灵还暗中在作怪……怎么办?我只有再修炼些日月,拼出命来!去救姐姐她了。”
许仙一听,心中甚喜,跳起身来,道:“好啊,喂喂,小青姐姐,你终于答应了,太好了啊……不过,小姐姐再修炼多少日月啊?”
小青道:“修炼多长日月,这不由我!你快走,这不是世俗凡人呆的地方。”许仙又一脸愁容,唠叨喃喃道:“唉,当下……还是救不出娘子……我走我走……天啦,什么年月才能见到娘子啊?”说着,边走边叹。喽罗们围上来,尽是些山中吃人怪物,吓得许仙匆急离去。
许仙没有去找哥姐们,他赶到金山寺,找到法奉。无情棒乃是江湖上给他起的名号,其实,法奉叫吴东临,法号是法奉,年方三十有二,乃法海的忠实弟子。法海临终圆寂之时,将后事一一交代给他,特把雷峰塔守押白素贞之重任,使命于法奉。无情棒,确实故名思意,是残酷无情,天下数第一,典型“无情棒”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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