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宣舌听罢,怒气冲天,厉叫道:“胡言!乱语!嫁祸于本主吔!狗惹起祸事,怎强加于人呢!有鬼!有鬼耶!那白胡了必是鬼怪,门闩子很紧,无人开门,他一来,就自动开了。本主施棒打那老魔鬼,分明是打在他身上,却怎地吾遍身剧痛,他却无事,吾遍身伤吔!可恶!可恨!”
乌宣舌依旧听不进劝言,厉怒蛮横道:“是妻管夫,还是夫管妻?妻是家长,还夫为家长?!是妻为夫纲,还是夫为妻纲?!”皮氏急忙施礼,垂目下话道:“官人是一家之主,夫为妻纲!奴妻有罪。“
乌宣舌抻手就想打妻子,突然,伤处剧痛,哎哟哟叫了一声,抚住伤,便一阵呻吟。妇人急忙上前伺侯,不在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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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子乌宣舌被众人称为狗奴才,他满不在乎。当然,没人当面敢这样指骂他,只是背地里诅咒他害得家里家外不安宁,还害死了两条人命。
狗主人乌宣舌喂的那条白狐狗会学舌。四条狗被打死一条,还有三条,成日乱跑乱拉屎。邻里气了,大声吼斥道:“狗奴才,快扫屎!”边喊数声,乌宣舌却在看衙门,白狐狗学舌学会了。一旦乌宣舌回家,那白狗饿了,就学会咬叫:“狗奴才!快扫屎!……”不住地对着主人咬,那两条狗也跟着咬叫,发出同样狂吠厉声:“狗奴才!快扫屎!”狂咬声不断。
乌宣舌那晓得是骂语,为给狗搭棚房,与邻家牧公吵闹,侵占牧家地界。牧公气急了,厉怒骂道:“狗奴才!你仗势欺人,侵占牧家老庄地,不得好死!”乌宣舌那受这等斥骂,便放三条狗去咬牧公。谁晓得白黑黄三条狗饿了,反咬起乌宣舌,狗语相似在怒叫道:“狗奴才!快喂!要吃!要吃!!”
这年春天,乌家的狗惹下大祸,将府令大老爷的远方亲戚王氏咬了。王氏来走亲戚,要找大老爷,必从乌家大门口过。刚走过去,乌家那条黑狼狗从后面悄悄上去,从后面一口咬住王氏左脚腕,当下咬出四个刀尖般血眼,鲜血流淌一地,很快,上下腿都红肿了,没医师能治。
乌宣舌得知后,吓得浑身冒汗,舌头打颤。他急忙找医师,给大老爷的亲家治疗,但疯狗咬了,岂能治愈。乌门子真变成狗奴才,成日去伺候,赔礼。送最贵重礼,讨好府尹,但也无济于事。
知府乔尚文,见亲家伤势日重一日,尽管门子乌氏送银子送礼,也治不好亲戚的疯狗病伤。气得乔老爷无奈,心神不宁,只得将乌门子辞退回家,来给亲家长威风,出口气。
王氏吩咐人手,去乌家索赔偿。乌宣舌从此败落,声名扫地,狼狈不堪,走投无路。
乌宣舌自从被赶出衙门,狗也喂不起,三只狗关在铁笼中饿死了。狗奴才不敢再当狗奴才了,但是,自从早年当门子,变懒了,不会种田地了。他种了些庄稼,颗粒无收,一气之下,气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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