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风飘在天龙世界的离乡浪子 哀哉流民

一行人步履蹒跚的行走在夹山小路上，行进缓慢。倒不是说路有多么难走，路是平坦的，仔细端瞧这百十号子人，各个衣衫褴褛，面色不佳，各个神情惨淡，整个队伍死气沉沉。队伍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些面黄肌瘦颤巍巍拄着木棍向前踱步。

“你们这些挨千刀的，快点走，误了行程，爷爷们把你们都扔在这山里喂狼。”奇怪的是一个衣着虽说破烂，但面色红润的家伙态度恶劣得训斥同行者，要是细细观察，队伍前和队伍尾端都有十来号这样的家伙。

“大爷……我饿，再给点吃的吧！我们吃饱了才能接着走啊!”他有个小孩子虽怯生生的，还是忍不住说了句话。

“嘿，你这兔崽子，不是让你们吃过了么？没吃饱，爷爷这儿有耳瓜子要不要？”作势要抽打他。小孩子吓了一下，身子不稳，正好被身边的妇人搂住。这妇人状态不佳，远远望去根本看不出是个妇人，提了不多的气力，低喊了声:“小四!”孩子有了安全感，缩着脖子靠着妇人的大腿寻找安全感。

“哟呵!”汉子仿佛来了兴致，细细看了看妇人，被太阳、风尘还有这沉重的生活早早打磨掉了颜值，长期糟糕的饮食和多次的生育毁了她的身材，但汉子还是侵略性的盯着她。妇人明白，汉子也清楚，汉子想要骚扰她、侮辱她，这并非是见色起意，只不过是强势一方对弱者施加凌辱，既能满足强者的施暴的快感又能震慑反抗的苗头，但仇恨却深深的烙下了。

汉子伸手要摸妇人布满皱纹的黑脸，一个声音打断了他。“小米!你要干什么？”汉子闻言，立刻收了淫笑，换上了恭敬的嘴脸，“李长老，小的没忍住，想……”

嗖的一声，一只箭射了过来，正好把他射死。面对着死人，妇人和孩童仿佛见惯了没有惊慌。

霎时间，山脊线上出来一群汉子，喔喔喔的发出怪叫。“快结阵!直娘贼，哪里来的山间野匪敢跟咱丐帮对着干!”李长老发出了命令，队前队后的精壮汉子们闻言驱赶人群结成阵势。

江湖上一般讲究的是先礼后兵，报上名号来，倘若名气大，或者自己攀附的人或势力名气大，一般就是双方误会一场，若是通道弟兄更是请上山来，设酒宴款待，互相虚情假意一番。极少是故意杀人越货，拼杀到底的，除非名气不够大，或是传播的不够远。

李长老开始喊话，报了名号。果真，对面乱了一阵，山上有人大声喊话回应:“丐帮的弟兄们，黑风寨大当家的“花面豹”在此，无意惊扰诸位好汉，只是颇为穷困，想着借些许钱粮。”

李长老想了想:你谁啊？没听说过，看来这帮人是真不怕死，铁了心要打劫，自家知道自家事儿，自己这帮人的确没有钱财。白长老当初莫名下了指示收拢流民、乞丐到长安去，朝廷自太祖开国以来就极重视流民的安置，招募流民编入禁军和厢军的风气就是太祖爷开的。此次虽有流民，但精壮早就让朝廷选走了些，又有些贪恋旧土有幸得到可朝廷的抚恤勉强求生，还有的卖儿卖女或典身为奴的，更有得了疫病病死的。自己这趟就有几个染了病，早早丢了喂狼喂狗自生自灭了。好在白长老只说要人，没说标准，也没说干啥，人送到了自己就完成任务了。

李长老摇了摇头，止住了回忆和胡思乱想。开始对对面暗示自己是丐帮中人，要是惹了自己，或是自己没按时回去，等丐帮查到是黑风寨干的，那么就是要承担丐帮的怒火。当然，一味得压迫人家，要是把对面逼急了，也难免对面会下狠心铤而走险。看着中箭死的小米，再打量下距离，不由感慨:真是报应使然啊！这么远的距离，不可能是瞄准狙击杀人的，对面本意是想着射一箭钉在队伍前面以作警告。哪知真一箭射穿了脖子，把他射死了。这厮是自己的手下，平时用的颇为顺手。可惜，这厮平素狂嫖烂赌，每逢靠欺压乞丐或是偷窃或是讹诈得了钱财，便去和人对赌，倘若输了便去骚扰年轻的丐妇，若是赢了些便去找那些暗门子潇洒。平素是一文钱也存留不下来，又何谈娶妻生子？跟自己这一路走来，骚扰的女人也有七八个，平时发干粮的时候，都勾搭还算看得去的妇人和他交好，这些人被饥饿折腾坏了，十次有九次能成功。想起来自己带艺拜入丐帮，要不是这家伙平时用着顺手省心，能多多帮助自己小舅子家的米店生意，这样的货色，自已是真瞧不上眼。

山上的人得知是乞丐团搞搬家，万幸的是没器官交易，这帮“好汉们”不耻干人口交易的活儿，或者说还没门路，也不敢卖丐帮的人，榨不出油水来，便算互相认识了一番，放乞丐团们走了。至于射死的那位，李长老不想给这样的杂种拼命，毕竟对方有远程武器，且居高临下，能跑赶紧跑路。就让那家伙喂狼喂狗吧，也许他那样的人，狗都不吃!

李长老打算殿后，像牧羊犬看着羊群一样看着流民们从自己身边走过。感叹这个世道:虽说是政治清明一派中兴之象，可对这帮只为每日几块干粮就跟自己走的人来说，真的和自己是一群人么？自己娶妻生子混着黑白两道，过得还凑合，而他们比自己懒惰或是邪恶么？或许是黄河决口毁了他们的家园，或是干旱摧垮了他们的生产，或是敌国的军势摧毁了他们的家园，虽朝廷用命，百官中不乏好官儿，可不公的命运使自己和他们似乎不像是一国之人，一路之人。自己带他们离开家园真的好么？这一路上要躲着官府盘查，还有诸多恶行，抢劫、偷窃、强奸、诱奸、吃人。李长老迷茫了，可惜丐帮不能退出，三刀六洞的滋味自己不想尝试，为了妻儿也无法退出江湖。心里只好暗骂想出这趟行程的人该挨千刀，盘算着到了地方自己要多要些报酬，尝尝长安表子的滋味。

张三骑在马上可不会想到有人骂自己，交易的日子还早着呢。张三只想着早点回家和娇妻团聚，偶尔心里期待自己能早点见到丐帮给自己带来的人。要不是在西夏怕地方坞堡本土势力报团，跟西夏有着错综复杂的利益纠葛，自己不放心，想像苏丹亲军一样组建军团，自己哪会想到这种行程会如此残酷呢？张三是大善人，见不得这些，所以根本不想见到，只想到自己“大业”可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