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风飘在天龙世界的离乡浪子 西归（二）

跟着这帮贼人都脱离了洛阳，离着姑苏是更为遥远了，阿朱有些焦急。

更要命的是看不出这帮人的出处，阿朱自被擒以来，起初以为是想逼问王语嫣武学秘籍的小帮派，可这帮贼子一直没有威逼利诱王语嫣的意思，只要王语嫣老实待着不惹麻烦没人欺负她。

后来阿朱猜想张三这帮人是不是高门的家奴，为有权势的人四处猎艳的，王姑娘可是难得的人间绝色，当初张三作为唯一的男人，还是未读诗书不知礼仪的乡间粗野之人，对这般绝色没有动心非礼，必然是把好货色上供以获取利益。阿朱斜躺在车厢里胡乱猜测着谁有这么大的权势，是皇亲国戚？还是朝野显贵？不想张三背离汴梁向洛阳方向进发，阿朱以为张三等根基在洛阳，便配合着进了城想着趁众人麻痹时挣扎而出，把事情捅出去来救自己，至于是否牺牲女人的名节，对阿朱而言已经顾不得考虑了。

等张三离开洛阳继续向西进发，对阿朱而言更是慌上加慌。阿朱想到了一种自己之前从未想到的可能:这群人是最无耻、最下贱的人口贩子，他们要把同胞卖给番人做奴隶，一想到自己可能成为某位番邦权贵的私有物，阿朱不由得脸色发白，感觉犯恶心。——当然了，如果是她心目中的大英雄乔峰，她可能会心甘情愿的。阿朱宁可死在中原故地也不肯俯身异邦求活，便挣扎起来。看守的几位看她闹腾的厉害，本想点穴了事，可又担心是她生理上不适，便拿下布团让她开口说话。

取下阿朱口中快被津液润湿的布团，阿朱先是畅快的呼吸了几口空气，再坚定的说:“你把你们头儿喊过来，我有话要跟他说，我有重要的消息告诉他。”这话唬得车厢里的人好奇，王语嫣更是紧张和不解，生怕她说出什么对自己不利的事情来。

“重要消息？”一位看守的灵鹫宫姐妹拉长音调，“你一个俘虏，我们也没审讯你，你怎么会会突然好心的有重要消息主动告知？分明是打着鬼主意！”

阿朱面色平静，没有被看守调动情绪，语调平缓的说:“早些时候我不讲，是由于我期待着有人相救，如今我主动透漏消息，无非是见获救无望为求自救而已。”阿朱也在赌博，赌的是一来这个理由能不能骗到看守，二来这种话很有可能刺激到王语嫣，诱使王语嫣作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来，坏了自己的表演，可恨的是自己根本不敢对王语嫣使眼色。

好在看守没有这么多的内心戏和纠结，对着马车外嘀咕一声，听见响起一尖锐的口哨声，马车也停了下来。帘子拉开，一个身影闯进来，阿朱仔细瞧了:正是掳走自己的贼人。

张三直奔主题:“啥事儿？快说！”阿朱稳住情绪缓缓问:“我先问你，你这是准备要把我带出大宋么？”张三不想欺瞒她，以免穿越边境时惹出麻烦来，便嗯了一声表示确定。阿朱咬了下嘴唇，红着眼梗着脖子说:“我虽是妇人，可生长为中国之人，不愿投身与蛮夷为奴取悦夷狄。我看你也是中土之人，虽不知你为何为夷狄卖命，希望你看在同为宋人的份上，在此杀了我吧！”张三意识到自己把人带离国境是多么疯狂。看着眼前的美人儿，张三脑海中想起北齐文宣帝高洋的“佳人难再得”来。如果不能安抚好她，阿朱说不定会寻了短见，更要命的是自己从大宋掳掠、忽悠、收拢的人才说不定会和自己离心离德，借机逃跑。

情急之下，张三的思维变得敏锐，稍微故作沉吟，便说:“我保证不会让你沦落为蛮夷的奴婢。你且放心吧！”阿朱似哭似笑的说:“这是哪里的话？你把我送到权贵的府上讨作了小老婆，纵能享荣华富贵也不过是卖色与人罢了！你到底打算把我们怎么办？难道连这点要求也满足不了么？”说到最后几乎是要喊将出来。张三估计另两辆车的人都能听得见。既然问题已经摆在明面上了，张三选择摊牌。张三扫了眼哭鼻子的阿朱和一旁脸色发白的王语嫣，对着负责看守的姐妹说了声，让她把武家二兄弟、孙二娘等都叫来。张三亲自驾车把马车赶到隐蔽位置，等众人到齐。

等众人赶到，张三扫了眼看众人脸上满是疑惑的神色。张三开口:“跟大家相处这么久了，我们却没有报上家门，这是我们的疏忽。我在此深表歉意！”张三的话让有些人隐约感觉不安，牛二搂着婆娘话说了声:“相公说的哪里话？我二人发誓追随相公，纵是海角天涯、刀山火海也跟着走一遭。”愿意跟随张三的人们纷纷赞同着。张三有点欣慰，接着说:“感谢诸位的心意，不过我等所属天山灵鹫宫，虽地处西夏境内，却大多为汉人，非为西夏朝廷效命。”张三看众人脸色没有明显的反感，稍稍有了点信心。“我等地处西北苦寒之地，与中土交通断绝，笼络部众结寨建堡开辟生路。诸位肯跟随与我承蒙感激，我保证诸位能安稳、有序的生活，端无奴役之说，我敢以家族发誓。”——这当然是真心的，张三想成就“大业”，怎么会不尽力保护好刚开始的追随者呢？即使天山童姥想要随意打杀虐待他们，张三都会尽力阻止。

众人听了心里有了底，从某种角度看，他们已经没有退路了，不是破产的农民，就是小孩子，即使是孙二娘依现在的状况看想好好活下去也很难。既然不是背叛民族投靠鞑子，也不是卖身做苦役，听张三的话还算诚恳，就只能试上一试了。

“相公，我二人原跟随。”

“哥哥，我兄弟二人也无处可去，愿随哥哥一起。”

“我输给你，自然听你的。”

小金莲羞答答啥也没说，也没人在意小女孩的意见，总不能把她丢了，某种意义上，张三可舍不得她。

张三看着阿朱，阿朱还被绑着呢，“那，你要我去做什么？莫非……”阿朱的脸和脖子刷的红了。张三当没看见，说:“王姑娘和我派大有渊源，是我派客人，你是我抓的俘虏也没理由放了你，等到了地方，你好好伺候王姑娘吧！”“那你给我解开啊？还不好？我看王姑娘现在就需要人照顾。”张三看她要给自己讨价还价，笑了下说:“不好，你易容的本事我已经领教过了，我现在不能放了你，不过每天可以定时给你松松绑活动下身体。”阿朱的思维刚从自己构想的噩梦中逃离，幸福感和轻松的感觉袭来，此刻短时间内倒不觉得张三讨厌了，只是哼了声便不再理张三。

张三让众人解散，自己钻回车厢，看了眼诱人的王语嫣，问阿朱:“你的问题我回答了，你有啥要告诉我的？你要是骗我，我挠你三天的脚心！”

阿朱回过神，本想着是诱骗张三过来消除疑问的，虽未验明真假，但总有了答案。当初是抱着和张三鱼死网破的打算的，现在也不好真告诉张三真的机密，便耍无赖:“我看玩笑的。”张三看她单薄纤细的身体，不好跟她计较，但也不想在她面前没了威信，说:“你开玩笑，我可不开玩笑。”说着脱了她的鞋袜，在玉儿、王语嫣和几位姐妹的惊呼声中挠阿朱脚心，挠的阿朱奋力挣扎连声告饶，身子乱扭扭得车都快散了架了。

王语嫣羞得满脸通红，玉儿也气的满脸通红。耍闹一阵子，张三回了自己的马车，继续向西行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