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风飘在天龙世界的离乡浪子 激战前夕（四）

情感已经被调动起来的将军在父亲的抚摸下渐渐安静下来。

“父亲，都是孩儿的错，只顾着伤心，竟忘了让父亲您进屋休息。”将军从地上站起来，顾不得掸去膝盖上的灰尘污垢。将军伸手扶住自己的老父亲，要将他扶进屋子。老爷子在二人的搀扶之下，摇头晃脑得进了屋子。

待老爷子稳稳落了座，将军才开口怒斥自己的管家:“胡突突，你怎么想的，竟敢惊动老爷子。老爷子岁数这么大了又操持了一辈子的家务，腿脚又不方便，万一有什么好歹，我把你剁碎了喂狼都不解恨！定要找个大和尚把你咒到无间地狱中去！”

管家倒也干脆，瞧出自己主子的意思:训斥自己惊动了老太爷是真，可没让自己把老太爷搀走，反而是请入书房，分明是有事要商量，有话要说。忙换上惶恐的表情，配合道:“还请主子息怒。老太爷定当长命百岁……”看着眼前人既惶恐又谄媚的表情，将军感觉有些腻味，露出不耐烦的神色，打断他:“行了，行了。赶快滚下去！没有我的吩咐不要让任何人进来！”管事如释重负，从地上爬起来，弓着身子低着头，倒退着出去。将军亦将素来侍奉左右的侍女遣退。

待得四下无人，老太公先开了口:“跪下！”老太公这声虽然算不上气若游丝，却也不甚明朗。将军虽是管着万千的兵马，在老爷子面前还是二话不说扑通一声跪下了。“不知父亲有何教诲？”

老太公嘴角哆嗦着，一字一字得往外蹦着:“你这么大了，在官位上待了这么久，怎么今天如此失态？你是一家之主，像你今天这般，若是有心人知道了，定会攻讦。到时候，我一家的性命莫不毁在你的手里！”

将军听了，心中也是委屈。忙回复道:“阿爷何必如此指责孩儿？儿子苟活这般岁数，岂是白过得？儿子南征北战，手下管理着不计其数的兵马，历任大大小小十来个职位……”将军说得慷慨激昂，声音有些大了，虽跪在地上，但直起的腰板、激昂的情绪，似乎要跳起来。将军话说到一半，意识到自己如此语气对自己的父亲说话甚是不对，便停了下来，回想起自己所见的那一幕，泄了气。“父亲可知孩儿受了何等罪？以致如此？”在老太公浑浊的眼睛注视下，将军将自己所见的儿子蒸母的丑事缓缓讲出。

“父亲，像那畜生，儿子恨不得宰了他！可……”

老太公打断了他:“胡闹！”

“……他确实是胡闹！”

“我说的是你胡闹！”

将军听了感觉有一些懵，自己的儿子做出这等有背人伦的事，自己的父亲在如何心疼宠爱自己的孙子都不应如此啊。“我……父亲……这……”

“哼！这才多大点事！你就搞成这个样子。想你这般岁数，只有如此一个儿子，连个女儿也没有，除了他还有那个后人能继承家业？我和你娘生了你和你弟弟两个儿子，你弟弟二十一岁那年被宋军的硬弩射死了，连个后都没留下。你仅有一个独子，你纳了那婆娘四五年了，也没见她肚子有何起色。那混账干得虽然不是人事，但是此事若是被兴庆府得知了，那些时刻盯着咱们家的人，岂会放过这天赐良机，定会下令斩了你的独苗，还要贬了你的官职！”

听自己父亲说得严重，将军不由也慌了神:“既然如此，我这就前去把那畜生抓回来免得那畜生乱说话！然后我再把那些侍女都杀了以绝后患！”

“府里一时间少了这么多人，岂不是会惹得人怀疑？我自有打算，你把人调到我这里来，我身边缺人照看，平日里住的也很僻静，时间长了，也就淡忘了这些人。到时候寻些由头一个个杀了就行。若是老夫死了，正好杀了她们殉葬便是。待你找到了那个畜生，把他也送到我那里，由我一并看管。”

将军听了父亲说得，感觉很有道理，只是不够解气:“父亲的安排很好只是如此一来，是不是太过于便宜了那逆子？”

老太公看了他一眼。将军被老太公看得不躯在些，缩了缩自己的脖子。“哎！真是造孽啊！有时间了去给佛爷上一上香吧。前些日子西域来的鸠摩智大和尚，你以公务繁忙为由没有留下他好生招待。白白得丟失了这天大的功德。……你那儿子甚是顽劣，我早有所闻，如此家业传给他确实是不行。待他留有子嗣就好。”说完，那浑浊的眼睛似乎透露出一道精光。将军听了，自有所感悟。

这父子二人谈论自家骨肉生死之事时。不远的偏房中，躺着一位衣衫不整的妇人。双目无神的看着床帘。有侍女忍不住问了一句:“夫人，要沐浴一番么？”此话像是开关一般引燃了贵妇的情绪。“沐浴？我当然要沐浴！啊哈哈哈哈！脏！我脏死了！啊哈哈哈！脏——脏——脏！”贵妇有些陷入歇斯底里的状态。握紧了拳头捶打自己的身体。敲得咚咚作响。贵妇的行为可是吓坏了侍女们，忙上前去按住她。“唉呀！快放开我！你们这些贱婢是要造反不成？”她这一闹腾，有些侍女心生犹豫，手下动作一慢，竟没抓住。这贵妇披散着头发，仅穿着着亵衣挣扎起来就要往床柱子上撞。这可吓坏了众侍从。

当中有位侍女年纪最长资历最老，反应迅速，用吃奶的力气抱住了她。大喊道:“我等具是局中之人，目睹此等碍眼事，不知生死如何。倘若夫人有事，恐速死矣！”其他的侍女们回过味来，也不管那妇人是何等身份，总归不能让她现在出事，也下手把她重新摁倒在床上！

那妇人听了侍女的话，也琢磨过味来。想到:“自己被那畜生沾污，自己的丈夫定然会嫌弃自己身子不干净，自己可就失了宠了。甚至自己会被悄悄弄死！反正自己的丈夫年老体衰了，这家业迟早是那畜生的。自己何不先勾搭住他能？”放弃守妇道的念头一生出来，妇人感到海阔天空，也就停止了挣扎，平静得躺在床上，脸上恢复了正常的笑容。“好了！我要沐浴！”侍女们听了小心地卸了力，见她不再寻死觅活得，便为她准备沐浴。只是除贵妇外，几乎人人心情沉重，为自己的未来发愁。

今天神佛会收听到更多的祈愿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