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端着食盒的管家,看到自己手中竟捧着一颗头颅时,不禁吓得瘫坐在地,那头颅也顺势滚到了地上。
百里尧的眉头微微皱起,司马防大寿之日,董卓派吕布给他送了一颗头,这其中定有言外之意!
司马防不忍直视,将头别到一边,吕布则趁机开口问道:
“司马大人,这人你应该认得吧?”
司马防闭口不答,吕布倒也不在意,继续道:
“昨日丞相大人出城检查城防军的布防,半路上却又贼人杀出,欲对丞相不利,好在丞相吉人天相,区区几个小毛贼,又能掀起什么风浪?自然是被诛杀当场喽!”
百里尧此刻站在院子的最中心处,他看得到其他人注意不到的细节:
司马防的手,抖了!
“按理说,这事本应同身为洛阳令的司马大人无关,毕竟发生在城外嘛,但丞相却担心这洛阳城内恐也有叛乱者存在,这才让我将领头之人的头颅带来交给大人,望大人顺藤摸瓜,将反叛者尽数歼灭才是。”
话说到这,百里尧也明白了其中关系,想必这位胡大人在对董卓动手之前,应该是和司马防商量过啊!
如今董卓将胡将军的头颅送到司马防的面前,仿佛是在告诉司马防:
“别在背后耍什么小心眼,本丞相盯着你呢!”
接着,吕布环视了一圈院中众人,每当他看到谁,谁的目光就会不觉地闪避,好似深怕被当成同党一般。
在吕布的计划中,敲打完司马防,他就该离开了,但因为百里尧在这,他临时决定:
吃一场寿宴也还不错!
“司马大人,咱这酒席是不是也该开始了?”
话落,吕布便笑着拉起百里尧,回到了先前的那张空桌上坐下,司马懿等众子也在此刻围上前去,扶着司马防走去了大堂。
没多一会儿,寿宴正式开始。
连连有官员上前向吕布敬酒,说得自然也是些谄媚之言,诸如:
“吕将军啊!在下早就听闻您的威名,还望日后在丞相面前多多美言啊!”
吕布倒也是来者不拒,众人敬的每一杯酒,均是一口而饮。
半晌后,吕布也喝的有些多了,百里尧趁机开始发问:
“奉先兄,董丞相选在今日让你前来送人头,应该不止是让司马大人好好查查城内的叛乱者吧?”
吕布眯着眼睛笑道:
“百里兄弟通透!什么查叛乱者?实话和你说吧,这司马防谋划对丞相不利的事,可不是一天两天了!这胡将军,就是司马防的亲信!丞相此举,那是敲山震虎呢!”
百里尧沉思了片刻后,再问:
“既然全都清楚,丞相何不直接抓了司马大人?这不是多此一举么?”
吕布摇了摇头,又左右看了看,才压低声音道:
“百里兄弟有所不知啊!这司马防的大儿子司马朗,乃是丞相府的属官,因长得很像丞相那夭折的儿子,深得丞相喜爱,丞相原本也要抓而杀之,但那司马朗昨晚在丞相房门外跪了一整晚,这才让丞相改了主意!”
怪不得呢!百里尧今日的确没见到司马朗。
“丞相不抓也不杀,就不怕司马大人再对丞相不利?”
吕布哈哈大笑了几声:
“小小的一个洛阳令,又能掀起多大的风浪?也不瞒百里兄弟了,整个洛阳城,哪一府哪一院没有丞相的耳目?你今晚在家中谋划,还没等天亮出门,就已经丢了命喽!况且,丞相又岂会真让真的放任不管?用不了多久,司马家就要从这世上除名了!”
听到这,百里尧不禁心中一惊,若真如此,他还如何收服司马懿啊?
又闲聊了许久,吕布的神志也有些不清了:
“百里兄弟,今天咱先喝到这,等改日,改日我在府中设宴,再同百里兄弟畅饮!”
吕布离开后,百里尧也没有继续坐在院中,而是起身朝大堂而去。
来到大堂前,百里尧就被司马府的家丁拦住:
“这位大人,我家老爷身体不适正在休息,大人还是请回吧。”
百里尧朝关着门的大堂看了眼,开口道:
“劳烦通报一声,在下百里尧,找仲达兄有要事商量。”
司马朗不在,作为二儿子的司马懿,便是这司马府的掌事者,家丁听闻,也不敢怠慢,去大堂里通报了。
片刻后,大堂的门打开,司马懿看了眼被拦住的百里尧,吩咐家丁道:
“请百里大人进来吧。”
进了大堂,百里尧才发现,司马防和他的其他几位儿子,都不在这。
“家父身体不适,弟弟们伺候他回后院休息了,百里大人方才托家丁告知,你有要事?”
百里尧笑了笑,紧盯着司马懿缓缓地道:
“事关司马家的存亡,算不算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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