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神这一战打了整整三天,虽然赢了也是惨胜,战场上到处都是尸体,有的都已经被埋在黄沙之下。
赫诚业恢复了意识,动了动胳膊,左手还能动,不错。
他刚想爬起来,面前就出现一个白袍人。
男人带着面铠,一身白袍,站在他脑袋前,低头看着他。
“来索命的呀。”
方绝白了他一眼,弯腰把人从地上背起来。
“你浑身就一条胳膊可以动了,别闹。”
“我四肢还在呢吧?这臭小子不会不给我一个全尸吧?”
“在,你好重。”
方绝很少做这些事,但是这个人身份特殊,还是自己亲自来的好。
男人瞥见他脸上有了汗水,用自己能动的左手给他擦了一下,自己又尝了一口。
“七日欢……方绝,你这被暗算了啊。”
方绝身形一顿,无语的拍了男人腿一下,他发现前面有个人在蠕动,走到他身边的时候把人从沙子里拉了起来。
“你现在还好,能保持清醒,七日欢无解但是可以引出来,只要没有病入膏肓都可以。”
男人见他明明很累但是没有把自己和这个士兵放下,轻笑一声。
“没有必要这么拼吧?”
方绝没有回话,等到了一处废弃的营地,他才把俩人放好。
这里还有五六个士兵,看着应该都是他捡回来的。
“三万人死伤的只剩这点了?”
赫诚业惊讶的看着在休息的几人,方绝拍了拍手,四处环顾。
“我去看看还有没有。”
赫诚业看向男人,忽然拉住了他的衣袍。
“没必要你去做吧?”
方绝无奈的看向他。
“如果手下的人都听话,我也不至于这样累。”
“话说你娶了临安啊。”
方绝这个时候竟然笑了,很干净的笑,赫诚业被这个笑给整懵了。
“那是我最骄傲的事。”
“哈哈……不过也好,你可知道我是临安的什么人,给点尊重呗。”
男人不知道在说什么,但是方绝又白了他一眼。
“之前和你合作那件事我记恨一辈子。”
“……切。”
方绝还是走了,陆陆续续捡回几个还活着的,等到了深夜,他身上的衣服已经脏的不能看了,他就坐在一堆伤员里面给他们治疗。
不像他在大殿里那种威慑的样子,更加像当年跟在夺衡身后的少年。
赫诚业微微一笑,调整了一下身子,把背后的伤露出来给他看。
“我这副模样,还是直接给我送到石棺里吧,对了,记得给我封盖。”
“嗯。”
“之前好像你们抽过我一管子血来做什么……做出来的东西呢?我咋没见着?”
方绝给他包扎伤口的手停了一下,半天没接话。
“没做成?不应该啊……”
“在地牢里挂着,一直失控,我没时间管。”
“这样啊……算了,以前的事不聊了,临安说临风没了,我说为啥古神成现在这样了,你既然娶了临安,就和她好好过日子。”
“那是自然。”
方绝将从他身上拔出来的断刃丢在地上,男人伸展了一下身子,靠在石壁上看月亮。
“临风也不容易,我睡着之前,局势可不好了。”
方绝在俩人周围围了一个隔音阵,那些伤员都睡着了,正好给俩人聊聊的时间。
“我想过很多,当时真的没有一个合适坐在位置上的人,我们这一辈都没了,老弟五个子女也不适合,他们的后代还有几个脓包废物……古神算是完喽。”
“临风很小的时候我见过,后来一直打仗,只知道临安出生,却一直不知道临风咋样,我重伤被迫下场,才在后方见过一眼临风。”
“长的和老弟很像,但是有他妈妈的影子,如果真的让那几个家伙当了尊神,你知道临安的下场吗?”
方绝疑惑的看着赫诚业,他只知道因为朔珉自己从断头台上活下来了,却也只有自己,根本不了解当时在宫里还发生了什么。
“据我了解,要是让别人当了尊神,那帮家伙肯定就求和了,代价是什么?不就一个割地一个和亲。”
割地,古神生活的地方并不富裕,土地贫瘠,所有的生活物资都只能抢,割地给别人怕是人家都不要。
和亲,当时没有合适年龄的人,那么作为唯一的公主,临安就是和亲的头选。
古神的公主,和亲过去受到的是什么,要么是被当成生育的工具产下混着杂血的后代,要么就是被迫受尽屈辱还不能解脱,从古至今只有虐待。
方绝忽然想起当年朔珉喝醉之后为什么要拉着临安说哥哥舍不得。
“你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的……夺衡这小子也是,我啊第一眼觉得夺衡适合继承尊神,接下来和你们相处让我否定了这个想法。”
“他太优柔寡断了,根本不适合当时的古神,要是全盛时期的古神,那么夺衡就是一个完美的君主,但不是。”
古神想要继续活着,只能打仗,而打仗带来的是更多人的死亡。
这是恶性循环,方绝很小的时候就明白的道理。
“算了,我也不是这一辈的人,这些事我也管不着,还不如趁着自己还能活几次,潇洒潇洒……”
赫诚业悄悄闭上了眼,他不知道下次醒来又是什么景象,方绝从怀中取出一面镜子,看着镜子中自己猩红的双眼,无奈的靠在石头上休息。
盟军在这次战争中大获全胜,方绝得到了不少支持,他估算着时间,一直有一个想法。
安稳后方之后,他的目标一直都是赋神。
他恨透了这个族群,在七日欢的作用之下,对赋神的恨更加根深蒂固。
赋神族现在尊神已经垂暮之年,但是依旧没有下台,抱着所谓的信仰而活,他们生活富庶,因为资源丰富,不少小的族群都投靠了赋神。
可是赋神那种打骨子里看不起人的态度,让一些还有自尊的离开了他们,自持聪慧,从不分享。
“小时候被关在宫里面两年我都活下来了,被流放的七年,我险些死在赋神手里。”
方绝回到宫里之后,就一直住在叶临安附近,叶临安知道他中毒已深,也没有赶他离开,白天有时间,方绝就会过来喝喝茶,谈谈心。
“那七年里,让我明白很多事,给他们当牛做马换来一口吃的,诅咒自己的家族换来他们一句赦免,我没有自尊,没有权利,最后……可能命贱吧,还真的活下来了。”
叶临安见他喝完了茶,给他添上,自己则全程没有喝一口。
“这样,你叫我怎么放过他们。”
“夺衡拼命保下来的百年安稳,你也觉得无所谓吗。”
叶临安盯着他的眼睛,方绝有一瞬间慌了神,见状,她赶紧说到:
“你和他明明是很要好的,哥哥以前也没有区别对待过,为什么后来决裂了,那阿蒙他又为什么变成现在这样,方绝,你……”
想到这里,女人叫身边的侍女全部退下,等人走完了,她才站到男人面前,伸手把人抱进怀里。
“我们好好过日子不行吗。”
方绝被她的动作给惊讶到了,浑身一僵之后,缓缓伸手抱住了她。
“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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