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叹 时间会证明一切

石像是一个被斩首的男人，男人双手背在后面，浑身被枷锁禁锢，如果头颅还在，不知道是什么模样。

“古神自高自大，在盟军里地位也很高，但是他们不知满足，完美继承了力量之神的野心和疯狂。”

莱迟乐和昔吾走到石像身边，剩下的人在到处找出口，执岐凑过来看这个石像。

“那这个石像为什么会没有……”

执岐指着石像的脑袋说到，莱迟乐轻轻叹了口气。

“他做错事了……话说你们应该不知道仆厄的来源吧。”

女人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坐下，执岐坐在外围帮他们挡住风，巫月年摸索着石像，好像在寻找什么。

“圣物仆厄，是主神太祖亲手打造，凝结了他毕生的心血，可惜刚开始的仆厄并没有现在的实力。”

“追求极致导致太祖有些疯狂，他一直以来最想击败的敌人，就是自己的胞弟，也是法则的主神。”

“当年不仅仅有俩位主神，还有一位小的主神，没有记录，只写了他自愿为仆厄献身，成了仆厄的一部分。”

“只可惜仆厄开刃那天，法则之神放弃肉体融入法则，导致主神再也无法和他交手。”

“最终主神带着这个执念化作五份力量自爆，留给古神的只有满满一个石壁的戒语。”

“他说他所追求的极致并非再无敌手，时间会证明一切，他说他犯了一个无法被原谅的罪，后世祭奠，不得完全。”

几人沉默了，昔吾在石像上找见一些古怪的文字，叫玉灵子拓印下来带给莱迟乐辨别，他觉得这里有什么东西在呼唤自己，希望自己可以帮忙。

“好奇怪，硕大的山脉，没有一只动物，死气沉沉的。”

澹台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端详一会儿，若有所思的看着周围。

昔吾也点点头，灵脉根本无法覆盖这里，这里却灵气充裕，好像自身就是灵脉。

他也不再害怕，那种心悸在自己靠近之后反而没有了，昔吾想继续前进，胳膊就被玉灵子死死抓住拉着后退。

“莱迟乐姐姐说，那段文字是在警告靠近的人速速离开，再前进半步性命不保。”

昔吾在她的拉扯下缓缓清醒过来，他从那种蛊惑里挣脱之后，周围仿佛有人在叹息。

他在失望吗……

没等昔吾继续想着什么，澹台古痕一脸惊恐的看着他的背后，玉灵子尖叫一声，昔吾双腿已经麻木了，在缓缓回头的时候，他看见背后是什么了。

骨龙不知道怎么挣脱了之前的禁锢，在昔吾分神的时候朝他袭来。

在他失去意识前看到的是众人的反抗。

他被骨龙带着跌进赋落神渊没了声息，在众人慌乱的眼神里往崖底走去。

“这怎么办……尊主他会不会……”

“别说丧气话，骨龙没有杀人的意思，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要尊主进去。”

澹台心里一直很不安，他现在不想听见任何失落的语气，而莱迟乐不合时宜的开口了。

“你们拓印的不完整，刚刚我撇了一眼，明明下面还有一段啊。”

“写的进去的人会受到诅咒，不论是谁。”

澹台前进的身影忽然停下来了。

他想起来了，一段消失的记忆在此刻恢复。

他是来过赋落神渊的，而且是被怪物带进去的。

那时候自己没有人身，只是一面小镜子，怪物吞噬了他的主人，自己在怪物腹中待了很久，直到那天，怪物的肚子被剖开，自己被一个男人挖了出来。

“你怎么会在这儿。”

男人声音清冷，自己尝试记住他的容颜时被警告了。

“停下你的想法……我送你出去。”

所谓的送就是让藤蔓把自己丢了出去。

他离开的时候，失去了一部分记忆，而男人的脸自己全程没有记录下来。

但是他很悲伤，那种不属于这里的气息。

澹台愣愣的站着不动，莱迟乐拍拍他的肩。

“要永远充满希望嘛。”

她眼睛很漂亮，是罕有的纯黑色，澹台点点头，告诉自己冷静点。

众人继续往下走去。

……

昔吾是在一阵麻痒中醒来的，他被随意的丢在地上，随便动了动胳膊，就发现自己有些不一样。

感觉骨头像是坏死了一样，疼又很痒，脑子沉沉的，他艰难的睁开眼，看到的现象都不敢相信。

他在变异。

昔吾一下子慌了，他想起死在自己手下的那些怪物。

此刻他半张脸上已经爬满了鳞片，手指渐渐弯曲，指甲脱落，他感觉脊骨在变硬，他忍着剧痛拔下脸上的一些鳞片，在哀嚎声里逐渐变得焦躁。

渐渐的，他发现自己不会说话了，发出来的声音都是嘶吼。

凄厉又恐怖。

他不想变成怪物，那是他所憎恨的，然而骨头都在叫嚣着要撕破皮囊，在人的外表之下，他已经开始了变异。

剧痛让他昏死过去，在没有动静之后，旁边的草丛里探出一个脑袋。

阿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他不想看着这个人挣扎。

他讨厌痛苦又害怕外界的一切，在昔吾昏迷之后，他才溜出来，坐在男人身边，伸手拉着他的胳膊探查。

“……别，别怕。”

男孩终于学会了说话，然而那个一直很期待的人却没有来得及听见。

周围的藤蔓小心翼翼的爬过来想把阿君抱走，阿君挣开了藤蔓的缠绕，认真的说到：

“要是，没了，我，难受。”

藤蔓也不动了，它们感觉到男人在默许阿君的动作。

既然主人都不在乎，它们也不能做什么。

昔吾再次醒来的时候，惊讶的发现自己变异的速度慢了很多，他艰难的抬起手又放下，在左手边的有一堆果子，不远处还有一个人躲在草丛里看他。

“……”

他张开嘴却无法说话，为了不吓到对方，昔吾没有继续说下去，他想问问这个小孩，是不是界灵遗留下来的宝物。

果子很甜，昔吾为了活下去在努力吞食，阿君看着他在努力吃东西，渐渐从草丛里爬出来，酝酿了半天才开口。

“不要，血，我，救你。”

昔吾脑子里全是嗡鸣声，但是这句不连贯的话还是理解了。

不要碰血，我可以救你。

知道怪物和人最本质的区别是什么吗，人有一颗会痛的心脏。

那他们有什么相同的地方呢？那颗心脏都在跳动。

昔吾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恢复，他此刻唯一的想法就是如果自己真的没有变回去的办法，就在这里自我了断了，外面的一切都有人可以接手。

可是他不甘心，他要活着，要变回去。

阿君见他安静下来，想到什么似的溜了，昔吾也没有力气跟过去，索性就在原地休息。

如果奇迹降临，那么他一定要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