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叹 特殊的神明

等几人返回冰湖，昔吾朝着中心巨大的法阵注入灵力，那些被送到周围的阵图开始呼应主阵，在山上没有来得及离开的灵界众人忽然间哀嚎一片，澹台定睛一看，他们正在迅速变得干瘪死亡。

“这是力场？”

“比较小的，不过效果不错，咱们几个身上都有血誓是不会受到大的威胁，他们不一样，不就是现成的养料吗？”

帝新爵有些好奇，澹台也就回答了，玉灵子没事又去招惹罗屿琛，罗屿琛笑着逗她玩。

“看来咱们的危机解除喽？”

澹台问道，昔吾从主阵之中起身，像是想起什么，走到一块空白的雪地，灵力附着在松软的雪上，很快那个巨大神像的缩小版就出现在众人面前。

缩小了也和他们一样大，昔吾觉得应该没错，就停下了修改的手。

“这个东西，是什么？”

阿君有些疑惑，他觉得有些熟悉，但是又好像不是自己熟悉。

“你也不知道……”

澹台沉思一会儿，昔吾靠在神像边半天不说话，这种诡异的气氛一直持续到雪雕被新的雪覆盖，五官看不清之后，昔吾有了动静。

“我一直觉得它很熟悉，下面那道灵脉和它脱不了干系，想想记忆里的神明，觉得——有点像莹炽，但是又不是很像。”

“不是太祖尊神，尊神大人——容貌要更加张扬些。”

“话说，你们谁见过那个第三位神明，什么惑心？”

帝新爵不太确定的开口，帝易辛像是反应过来，仔细盯着已经开始模糊的神像看了一会儿，惊讶的发现这个神像的确和惑心相似！

“它可能是惑心的神像！”

别人可能不知道，但是太祖绝对对惑心记忆深刻，哪怕连浮世珠都没有关于两人相处的记忆，但是有着仆厄剑铸成时的一些。

是太祖亲手把惑心推进铸剑台的，那个时候惑心回头，脸上没有害怕，只是惊讶。

“惑心……他啊。”

澹台呢喃着这个名字，昔吾像是想起好玩的事，问道：

“据说他和那两位神明是不一样的。”

“对啊，惑心是主神用自己肉身诞下的孩子。”

阿君接的话很突兀，却让昔吾惊讶无比。

“什么？！”

几人都很惊讶，阿君张了张嘴，最后不解的看着他们。

“你们不知道？”

你看我们像是知道的吗？

一个拥有赋神的所有记忆的昔吾，一个太祖身体部分的澹台，两个太祖的眼睛，愣是没有一个知道这件事。

“是，繁灵哥哥告诉我的，他和我讲过惑心的故事。”

阿君回到赋落神渊后一直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整天蔫巴巴的，繁灵于心不忍，只得想方设法在自己可以的范围内做些什么。

所以给他讲了很多故事，包括惑心的诞生。

主神以前根本没有想过自己会照顾孩子，祂不知道自己由何而生，也不知道要做什么，在荒芜的大地上流浪了很久，某一天，祂累了，就找了个相对隐蔽的地方休息。

这一觉不知道睡了多久，醒来的时候自己的力量就变成很多小孩子围着祂转悠，这些小孩子很讨人喜欢，所以主神留下了他们。

神明最早的孩子不是神明，太祖是祂力量的力灵化身，刚刚拥有意识的时候，叫了主神一声母亲。

你唤我母亲？他们都这么叫你。

随便吧。

祂一直觉得，这些孩子就是玩具，所以在他们生老病死之后，主神只是觉得玩具坏了，不过祂还有很多。

太祖还没有成长起来的时候，主神给予一个孩子能力，这个孩子就是莹炽。

他是一众玩具里面最为聪慧的，主神很喜欢他，把自己的法则之力交给了他。

俩个孩子都唤自己母亲，有时候也会叫父亲，祂不在乎这些。

后来的某一天，祂第一次对玩具的东西产生好奇，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有时候会滚落泪珠，太祖受伤来找祂安慰的时候，祂由于好奇去品尝了太祖的泪珠。

咸咸的。

这就是，祸端的开始。

眼泪是含有情绪的，主神有了想要了解感情的念头，所以祂离开了两个孩子。

神明披上了玩具的皮，在自己搭建的乐园里面学习。

祂知道，只有女性可以诞生生命之后，就变成了女相。

没有人知道她的一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人给了她一个家，一个孩子。

孩子降生后，她亲手杀掉了自己的孽缘。

后来太祖无意间见到在逗弄孩子的女人，女人朝他一笑。

我的孩子。

一种偏执到几乎疯狂的爱，主神很长一段时间都在精心照顾惑心成长，惑心是她所有的情感，也是她在人世间得到的回应。

后来发生了很多，在诸多因素的影响下，太祖和莹炽决裂，莹炽割舍女相，主神在这个节骨眼上却离开了。

祂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一次诞生了一个胚胎，不知道会成为什么样的神明，毕竟来自于自己，祂还是选择去保护这个神明降生。

但是惑心无法同行，惑心的身体会无法承受新生神明的威压。

祂把惑心留在了太祖的地盘，原以为，他不会出事。

太祖没有把惑心还给主神。

一个故事结束后，众人和阿君当时的反应一模一样，呆若木鸡。

澹台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的感触，最后只是觉得，主神，是个很恐怖的存在。

昔吾想起那个时候的交流，忽然间明白为什么主神每次提到惑心就疯狂。

“记得哥哥说，祂现在属于一种死亡的状态，但是因为轮回未开始，新的主神没有出现，导致祂无法开启轮回，只能在神冢里面呆着，生命体一靠近就会让祂觉得痛苦，所以神冢那边一直都没有生命体的活动——”

阿君说着说着像是反应过来什么，脸色瞬间煞白。

“是我。”

昔吾没来得及细问什么，原本结起薄冰的湖面开始出现波纹，湖底沉寂的淤泥在翻涌。

“就要开始了。”

凛辉之门即将彻底失去作用！

山腰上驻扎的几人也发觉气息的不对，墨尊强忍下喉间腥甜起身指挥众人先撤离，山顶什么情况他不知道，但是山脉之下已经开始崩坏，那道强悍的灵脉即将解除桎梏。

昔吾，疯了吗？

做出这么大动静，一个不小心，原本在冰川之下的地涌之岩就会破冰而出，方圆百里内将不再会有生灵。

“哥哥，千珩的事你隐瞒了什么，对吗。”

和狐狸交谈之后的玄青隐约觉得当年千珩和灵界闹掰有问题，哥哥的沉默好像是给彼此一个台阶下。

但是她怀疑，哥哥做错了。

千珩，不会是那种自私刻薄之人。

——

相比于陨星破的风起云涌，古神倒是休闲太多，付心离都有时间来找方绝听曲看戏。

台上的人无论怎么卖力表演，台下的方绝始终没有任何动静，他好像不喜欢这些。

“我说你要是听不惯咱们换一个？”

付心离隐约察觉到什么，出声试探，方绝眨眨眼，表示不用。

“喂，你生病了？”

付心离侧过身子对着他，方绝像是如梦初醒，打了个寒颤才恢复。

“怎么可能。”

两人四目相对的时候，付心离倒吸一口凉气。

圣器本身都会有器灵，一些特殊的即使没有器灵也有理由。

就连仆厄剑都产生过剑灵，更何况尊神令。

“我有事先离开了，临安让我叫你去看看她，不知道怎么了，她也不说。”

方绝穿好外衣起身离开，原本安静呆在一边的依律也跟着走，付心离也不敢逗留，迅速去找叶临安。

古神到现在为止，在位时间最长的尊主就是方绝，那些原本不愿意臣服于他的长老这些年也不再反对，甚至隐隐约约有了赞赏的意思……

真的是时间改变了看法吗？肯定不是！

叶临安事先温好酒等他过来，俩人相见的一瞬间，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恐惧。

“尊神令，好一个保护。”

叶临安嗤笑一声，示意付心离坐过来聊。

周围的侍女很有眼色的全部退下，付心离喝了酒，才感觉到一丝放松。

“他这种情况多久了。”

“我也是最近才发现。”

尊神令的创造初衷是保护，也是不巧，被它所保护的人，没有一个长寿的。

甚至没有一个人拥有它超过二十年，方绝就是例外。

所以谁也没有料到，尊神令会吞噬宿主。

这对古神其实是好的，方绝失去自我意识变成只会保护族人的机器，他身边还有一个对他唯命是从的依律。

可是单纯的守护，却不会把自己的安危放到心里，或许某一天就会被他人抓住漏洞杀掉。

“他眼睛里面，你仔细看过没，已经有了咒枷，以前没有的，还有胳膊和脖子。”

叶临安点点头，她虽然和方绝貌合神离，毕竟是同床共枕的夫妻，有些东西根本藏不住。

“身上也有很多……不能这样下去，他会变成牺牲品。”

付心离点点头，继续说到：

“什么东西能冲破尊神令，唤醒他的意识呢？”

“情感，波动巨大的情感。”

叶临安盯着空掉的酒杯看了一会儿，缓缓伸手抚摸上自己的肚子。

“我要他，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