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叹 澹台的赌注

俩人离开主城，在一个靠近战场的山丘停下，澹台也不再隐瞒身份，缓缓现出原本的模样，并且刻意和丹重保持了距离。

“我对你可没有什么好印象，不过你无法控制我的原因我倒是知道了。”

“是吗，真的遗憾，不然就不会给你们这么久的喘息机会。”

战场上，那个早早被隐瞒的契歌已经要力竭倒地，援军还离得很远，即使这样她也没有退缩。

“我和你打个赌，你觉得契歌的结局是什么。”

丹重盯着局势的变化，忽然开口，澹台也不迟疑，直接说明了自己的目的。

“这个赌，我拿尊主的魂石做赌注，同样，你也要拿出同样的代价。”

“自然，魂石啊——那我无条件帮昔吾复活。”

这个条件是澹台都无法拒绝的，所以丹重抬手写了契约书，澹台沉重的签下自己的名字，丹重也写下之后，俩人把目光转到战场上。

封天剑有着一半寒黎的力量，借用空间的优势，剑灵很快赶到契歌身边，替她挡下了致命的箭雨。

“看来答案很明显。”

丹重在契约书上写下了自己的答案，死。

澹台很是意外，不过他觉得契歌是可以活的。

当年寒黎醒来后，很快就发现了契歌，那个和自己一起降生的少女，但是寒黎靠近她就能感觉到她在吸收自己的灵力，如果事物皆有两面，那么契歌就是黑暗里的那一个，她是自己的恶。

她害怕这个女孩会取代自己，也害怕这个女孩成为牺牲品，云逸说过，异端产生于自己，如果让别人知道契歌的存在，怕是会被当成变数抹杀。

所以她悄悄送走了女孩，也把自己一半的源力和封天剑留给了她，希望她在远离自己的地方好好生活。

原本都是这样的，直到有一天，少女在街上被人叫了一声大祭司。

她才明白，在主城有一个自己的亲人，封天剑的剑灵一直守护着自己，但是她已经想不到为什么寒黎要抛弃自己。

她想知道答案，丹重找到了她，不过丹重告诉她，寒黎是个自私的人，她希望自己独一无二。

契歌对寒黎失望了，所以她想要真的取代寒黎。

战场上，剑灵已经撑不住了，被他开辟的空间已经快要维持不住，哪怕剑灵想要把契歌推进去，让她逃走，可是他已经没有力气了。

契歌绝望的看着冲过来的士兵，怀里的身体已经开始冰冷，所以她做了个决定。

忽然间风云剧变，契歌拉住剑灵的手，巨大的咒文围绕着俩人，这是契歌想到的办法。

她用诅咒留下剑灵的命，她诅咒剑灵，替自己报仇，至死不休。

巨大的灵力威压让澹台也不适的眯起眼睛，丹重闭上眼，笑着说道：

“看来是我赢了。”

“你为什么会觉得契歌死亡呢。”

明明那个时候剑灵已经来救她了，而丹重却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她的死亡。

“或许我更相信一个人的感情吧，那种沉重的爱，虽然我不太能理解，但是昔吾也这样做了不是吗。”

澹台笑着点点头，不过他不觉得自己输了，取出昔吾魂石的时候，丹重两只眼睛都死死盯着这个小小的石头。

“不过好像是我赢了。”

战场上传来剑灵凄厉的嘶吼，丹重回头看向战场，忽然间明白澹台的意思。

“我相信更多的是奇迹，命运不会那么残忍。”

这就是他的底气，而丹重忽然间抱着肚子哈哈大笑，眼泪都笑了出来，最后指着澹台说到：

“残忍？它带给你们这么多痛苦，依旧不是残忍的吗，说实话，我恨昔吾，恨你们，但是被命运支配之后，我甚至开始可怜他了，你呢，你为什么会觉得它不残忍呢。”

澹台古痕收回魂石，戴好兜帽，改变自己的容貌之后，拿起契约书。

“至少奇迹发生很多次，尊主都被它眷顾。”

丹重沉默了，他承诺遵守契约，澹台古痕叫他不要跟踪自己，他也答应了，同时也在思考自己的命运。

不久后，众人听到了战争结束的消息，想要见见大祭司，而契歌的情况也影响到了寒黎，她回到主城后就痛苦不堪，抱着脑袋到处乱窜，墨内伤严重，也无法保护自己的爱人。

最后，他约着契歌的拥护者协谈，同时给了他们一个机会，签下契约，把战争导致的混乱空间作为禁地封存，而自己割除一部分土地给他们，让他们做自己的主宰。

在所有人不知道的背后，为了让寒黎恢复，墨让她沉睡在禁地，同时引出附在她身上的恶作为新的寒黎，自己去度化这些恶。

他很累，帝月死后自己就出现在众人面前，他不得不面对那些质疑和痛苦，在人心惶惶的时候最为崩溃。

少年拖着疲惫的身体来到古树边，靠着树干休息，他第一次感觉脑子快要炸掉，古树温和的气息似乎在抚平他的伤，而帝月的身体就被他封印在这里，很可惜，魂魄不能回归，他也没有留住帝月的魂魄。

外面已经乱成一片了，失去一部分魂魄的墨尊好不容易调整到能出去，堪堪稳住局面之后，还是被有心之人利用这种局面，他们很早就不想再依附大祭司和尊主了。

在他们眼里，这些人的作用微乎其微，他们只想要灵脉，墨尊已经没有力气去阻止这些人的分裂，最后只能答应下来，不过为了保护古树，他做了一个决定。

丹重知道，昔吾想要复活需要的不仅仅是命运之轮正常运转和血祭司的献祭，更需要强大的灵力去支撑魂石的吸收，而现在灵脉要供给整个陨星破，显然是不存在灵力浓郁的地方。

墨尊也没办法，最好的选择就是力场，可惜他们不会。

“是没有足够的灵力支撑你把主城带离这片大陆，可是有着其他东西会帮你。”

丹重看着他手足无措的样子，又想起来自己的承诺，无奈之下只能坑一波这个可怜的孩子。

他不问世事多年，从出生后除了那两个基本不和人交谈，隐瞒身份活在大殿里，从未离开半步。

现在要他面对这些事，过于牵强，而丹重也不是个好人，至少他知道自己不是好人。

“第一，你自身灵力不足以像昔吾那样藏起一座宫殿，你还要藏起其中两道大型灵脉，所以最快的办法就是五源力。”

“第二，主城灵力虽然充沛，但是撑不住离开的威压，想要让主城的人好好活着，需要的灵力很多，并且要封存在这里，说真的很难。”

说话间，丹重忽然间想起了墨尊养的那些东西。

“或许你有那个条件。”

血祭。

这些灵兽是他悄悄溜出去带回来的，没有告诉过任何人，他们躲在自己建造的乐园里面生活，和这些家伙们相处能让墨尊感到舒心。

现在他要执剑对着无比信赖他的灵兽们。

屠杀进行了整整三天，墨尊在血能没有开始消散的时候把自己作为转化器，成功换出足够了灵力去保护主城，之后他离开这里，去寻找丢失的两个源力。

澹台在摆脱丹重的跟踪之后就打算溜回去，他没想到自己只不过停下来歇歇脚，就被人盯上了。

等他察觉到有人靠近的时候，周围的空间已经被封锁，少年踉踉跄跄的走到澹台身边，伸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镜子。”

澹台惊讶之余，感到头晕目眩，紧接着什么都不知道了。

墨尊看着手里的镜子，把它紧紧贴在胸口，那种令人窒息的痛苦才缓缓减轻。

“怎么了。”

跟着他的男人在空间解封之后赶紧过来扶他，墨尊擦掉脸颊上的灰，示意自己还可以坚持。

陆元契把人背起来往主城方向走去，他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不过墨尊需要休息。

俩人在兵荒马乱里面逆流而上，终于在七天后赶回主城，而一直在看戏的丹重发现他回来之后，准备离开。

“时间会把历史的每个节点拉的很长，命运最终妥协了，昔吾，我该恨你的，我很多次都这样提醒自己，否则这么多年的追求，也就是一场空谈罢了，看着吧，你醒来后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