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叹 我赢了

城破的时候，时凛复还在处理他的伤口，漫天火光，到处都是凄惨的哀嚎，男人愣愣的看着古神进城，他想着同归于尽，而最后的命令还是没有下达，已经不需要了。

方绝来到他面前的时候，他已经被抓着压在地上。

“时凛复，好久不见。”

男人声音清冷，腰间还挂着一颗血红的珠子，他看到珠子的瞬间，疯了。

同时，被迫意识相连的昔吾也在剧痛里断开意识的连接，脸色惨白的坐在地上，颤抖着嘴唇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他年纪大了，很少像现在这样不顾形象的嘶吼，双手拼命的伸向他，涎水滴在地上，让方绝觉得可笑。

“认识这个啊，也对，血脉相连，是我的错，不该让你们再次见面，还有——”

说着，他忽然转身，右手瞬间掐住身后之人的脖子，把他举了起来。

“你窝囊一辈子了，这个时候逞什么强？”

背后的男人已经举剑，打算刺下，方绝只是觉得好笑，不是神明遗物的东西，被他拿来暗杀自己。

顾方霆挣扎着想要呼吸，男人把他丢在一边，原本想着杀了算了，忽然有了更好的想法。

尊神令解开，给俩人带来一个完全不会受外界干扰的擂台。

方绝丢给他一柄剑。

“顾方霆，我给你一个杀死我的机会，用尽你的毕生所学。”

顾方霆缓缓起身，看着他周身没有了尊神令的保护，拎着剑冲了上去。

劈，砍，刺，斩，无论什么方法，他始终无法对方绝造成任何伤害。

终于，他脱力的跪在地上，方绝一脚踢开他手里的剑，把人踹倒，抓着头发逼他看着王庭内的惨样。

“看啊！你不是最喜欢这些了吗，美吗！”

顾方霆呜咽的哭着，他想起来了。

小时候，他身为九族族子却始终不被任何人看好，同样出身的时烟迷却众星捧月。

他嫉妒，却没有能力战胜他，原本在鹤泽地那个地牢里，有很多被抓来的他族贵子，原本他很少去，但是见好友在那里肆虐的玩弄那些人，他心动了。

他很喜欢把这些天之骄子踩在脚下的感觉，在那里，他有了发泄的机会。

后来鹤泽地事发，赋神派了一些人盯着那家伙实验，顾方霆借机加入其中，他来了自己的乐园。

几乎每一天都有被他玩弄，凌虐致死的可怜人被抬出，尸体会送到那家伙身边解刨观察，他很享受这种经历，能从他手里活下来的鲜少。

有个傻子就是这一员，他无论怎么侮辱都没有听见他呜咽一声。觉得无聊，他把这家伙挂在处刑架上，希望看见他痛苦的脸。

可是血都要流干了，也没有见他落下脸上的笑容。

你叫什么名字？阿蒙。

——

“你是，阿蒙？”

男人呆住了，有些惊讶，方绝把刀刃抵在他脖子上的哈哈大笑。

“顾方霆，你个垃圾。”

在他人首分离的时候，只听见这么一句话。

时凛复看着方绝拎着顾方霆的脑袋走过来，嘿嘿一笑。

“小霆，你来看伯伯啊……”

“是啊，叫你的小霆陪你玩。”

说完，方绝把手里的脑袋丢给时凛复，时凛复抱在怀里，却在那个脑袋上胡乱抓挠。

“你为什么不救我的烟迷！”

没空看他发狂，男人在手下的带领下踏入了赋神禁地。

灵鸦被关在一起，除了大祭司，大祭司跪在一个石板前，似乎还在祈祷。

“这就是命格之轮吧，第一次见。”

他伸手在石板上摸索，大祭司忽然睁开眼，缓缓放下手里的东西。

那是一串珠子，看着很是漂亮，淡淡的碧绿，方绝大概数了数，25颗。

“看来我的决策不错，否则就要面对那家伙了。”

这是神明遗物里面最为贵重的东西，只要祭礼做完，他们就可以通过这个手串联系法则之神，那么方绝要面对的就是那位强大到不可能失败的法则之神莹炽。

“古神，你是预料到我们的主神不会回应我们吗。”

大祭司看向他，方绝摇摇头，算命什么的，自己还真的不会。

“我只是在赌，法则之神没有这个闲工夫，他未融身法则的时候乐意保护你们，那之后呢。”

融身法则之后，他就不再只是赋神一族的守护神，他要做什么，都是需要掂量的。

这次战争是两方单独的仇恨，他没有动用尊神令之类的圣器，仆厄剑虽被使用，自己也被重伤，所以是扯平的。

“法则讲究平衡和公正，他自己心里清楚。”

“你很聪明。”

女人起身，把双手伸向方绝，拿着镣铐的人迅速围过来，方绝阻止了他们。

“大祭司，烦请挪步。”

女人在走的时候，还是拿走了手串，灵鸦被捕，王庭被控制，方绝带着胜利的凯旋之音回到了古神主城，灵鸦一族被安排在马车内，剩下的被押送回了主城，为质为奴，疯疯癫癫的时凛复被送到了鹤泽地，带着顾方霆的头颅给那些惨死的孩子们赎罪。

大获全胜。

由于战前约定，盟军在他们离开后接手了赋神的王庭，他们看着满城惨状，也不免有些反胃。

“这家伙还真一点便宜不给。”

付心离看着这惨样，最后决定去找方绝套点好东西，就安排了人驻守后，自己连夜奔波回到了古神主城。

“听说你把王庭里的九族族子和灵鸦全抓回来了？”

付心离赶到的时候只来得及抓住想要去庆功宴的方绝，方绝看到他的时候神色有些不自然，但是很快恢复了自己往日的神采。

“所以你来兴师问罪喽。”

“倒也不是，就来看看。”

说着，男人嬉笑着坐到一边，方绝像是想到了什么也没有继续往庆功宴走去，吩咐身边的人去取美酒来，自己单独和付心离喝几杯。

“阿蒙一回来就跪在那里，我刚刚过来看见他好像睡着了。”

“没有，这次他杀了很多人，算是赎罪。”

付心离无奈笑笑，看着方绝这一身古怪的打扮，疑惑的问道：

“这是你本体吧？怎么裹这么严实？”

“毒斑未解，让他人看去白添麻烦，少言慎语。”

“是是是。”

俩人只是寒暄俩句，付心离就开始了自己的节奏。

“话说灵鸦离开禁地后，那些神明遗物是不是就成了祸害，要不要让她们回禁地关押？”

“无需这么麻烦，那是你的事。”

看来还是和自己生气呢。付心离心想，他这次算是捡了个大便宜，无数小部落全部搬到了赋神原本的土地，那里气候宜人，水土丰沃，不需要担心这次寒流，而古神打了这么长时间的仗，除了被他们抢夺的军需物资之外，基本没有得到什么。

对了，他们拿走了赋神最为重要的东西，记忆和知识。

“看看这个。”

方绝从怀里取出一个小匣子推给付心离，付心离心底疑惑，拿过来就赶快打开了匣子，里面的东西让他浑身一震。

“白鳞草之环只有一个，不过这里面这个药草是提取不出来了，你想要救的那个人我没办法，不过你可以试试自己提取。”

“这是……时凛复？”

“不，是时烟迷，时凛复——他还有他的错没偿还。”

男人闭上了眼，他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这一刻，他甚至不敢再去看一眼血红的珠子。

他需要那株药草，想到快疯了，而现在它近在咫尺，自己却无法动弹。

这样太残忍。

“我以为，你不会这样，至少给他一个体面的死法。”

“我从来没有答应你这一件事。”

方绝把手放在唇边轻咳俩声，感觉之前受伤的地方还是隐隐作痛，他只好停下了酒杯。

“方绝，你这样与之前鹤泽地那个家伙有什么区别！”

“你以为你是什么好人吗，付心离，你的过去真当我一无所知？”

方绝抬眸看着他，嘴角勾起一个残忍到笑了这个行为让付心离顿珠了。

他，知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