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七是第一次独立进行守夜司的任务。
以往都是跟随在守夜司资深守夜人后面打酱油的她,前不久突破到了五时七候的第三时。自信心爆棚的她,在守夜司驻所里求了长官整整两个时辰,才求来了这次独当一面的机会。
五时七候,是被修炼者们所公认的主流修行境界。
第一时,心动多静少,思缘万境,取舍无常,念虑度量,犹如野马,常人心也。
第二时,心静少动多,摄动入心,而心散逸,难可制伏,摄之动策,进道之始。
第三时,心动静相半,心静似摄,未能常静,静散相半,用心勤策,渐见调熟。
每破一境界,所拥有的真气,都会增幅十倍。
至于她为什么这么迫不及待地想独自驱邪?
因为出名要趁早!
跟在师长身后,不论解决了多少的案子,功劳和名声都是领导的的。
只有单干,才能独享其成。
她今年其实还是二九年华,如果现在多破几件大案,要案,那就是妥妥的年少成名!
那江湖上都会称她女侠、仙子。凭她的魅力,一定会有许多仰慕者。
如果等到四五十岁再成名,像自己师傅一样,别人都叫她什么?师太!
田七赶紧摇摇头,甩掉这可怕的念头。
忽然,嬴阳滋目光一凝,望向门外深邃的黑暗。
田七刚想问,也察觉到了异样。
风里有阴气!
他们等的妖鬼,来了。
四周突然飘荡起童稚的声音,好像是孩童在笑,银铃似的,无处不在,清脆、空灵、却又带着几分诡异。
“小心。”
田七只话还没说完,夜空中就响起了孩童的呓语。
由远及近。
越来越响。
“阿哥害死了小花。”
“阿妈害死了他。”
“阿爹害死了阿妈。”
“我把爹爹害死啦。”
……
孩子的呓语,诡异地在夜空中回荡。一遍又一遍地回响。
“阿哥害死了小花。”
“阿妈害死了他。”
“阿爸害死了阿娘。”
“我把爹爹害死啦。”
……
随着歌谣入耳,田七的眼前忽然光影变幻。
她竟然代入了一个孩子的视角!
还是在这间屋子里,周围的场景变换,竟瞬间鲜活起来。
她看见了自己的阿妈——那个年纪不大却早早佝偻了腰的妇人。
娘亲正按着自己的头,让自己叫爹爹。
可是她记得自己的爹爹,不是这个爹爹。
只是爹爹在床上躺了好久,睡着了,被娘裹进了张席子,埋进了土里。
娘亲带着自己活不下去,只好又给自己找了一个新爸爸。
新爸爸还带着一个小哥哥,他脸上总是带着坏笑。
她以为新阿爸会像以前的爹爹一样。
保护自己,保护娘亲。
可是他比以前的爹爹暴躁,让她害怕。
他经常打娘亲,也打她。
哥哥渐渐地也学会了他的样子,像他打娘亲那样,用力地打自己。
娘亲教她忍,于是她就乖乖地忍。
就这样过了很久,她们的身上总是带着伤痕。
直到有一天,哥哥突然不打她了。
他想要脱她的衣服。
娘亲终于不再忍,像一只被激怒的狮子,扑上去打了哥哥。
哥哥哭的好凶,把睡着的爸爸都给吵醒了。
接着爸爸狠狠地打了妈妈。
后来有一天,哥哥向她道了歉。
他还带她到亭里去买了一根红绳。
别的小女孩都有红头绳,她一直很羡慕。
现在她也有了,她很开心。
她决定要原谅哥哥了。
哥哥将她带到山坡上,替她绑头发。
于是她乖乖坐到山坡上。
然后,哥哥将她一把推了下去。
她滚下山坡,很疼。
之后眼前一黑。
不知为何,她突然变成了这样虚无的存在。
她看见娘亲满村子寻找自己,像疯了一样。
她听见娘亲叫自己的名字。
她喊着妈妈我在这,妈妈却听不到。
她很难受。
娘亲终于还是知道了。
她是跟哥哥出去的,没回来。
娘亲没说话。
她默默地将一包老鼠药倒进了汤里。
哥哥被毒死了。
爹爹很生气,那是他亲生的儿子。
于是他用力地打娘亲。
娘亲就这样被他打死了。
她很生气。
她还很小,她不懂。
自己一直乖乖的。为什么被哥哥推下了山?
爸爸为什么要……妈妈?
她很愤怒。
她轻而易举地让新爸爸失去了呼吸。
她这才发现,现在的自己,很强大。
她可以不用忍啦。
可是,为什么,自己的脚指头会好痛?
……
“啊!”
田七骤然从幻觉中醒来,发现是嬴阳滋正踩着自己的脚趾。
嬴阳滋道:“抱歉,我见你状态不太对劲,就想着用疼痛来将你唤醒。”
“无妨。”田七摇摇头,大梦初醒,犹自剧烈地喘息着,喃喃道:“我……我刚才……”
嬴阳滋道:“你刚才紧闭双眼,面色潮红,浑身颤抖,还一直喊我爸爸。”
“……”
田七的脸色刷得一下变得通红。
像猴子屁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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