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近黄昏。
祁康染早早就完成了案子的前期工作,眼巴巴的在府衙里头等着,盼着嬴阳能如约前来,顺利地解决掉今晚的案子。
因为,如果嬴阳滋的驱邪不顺利,那他的官途可能也不太顺利了。
可他先等来的却不是嬴阳滋,而是一块腰牌。
一块七寸见长、五寸见方、青铜打造腰牌,正面雕着一轮月亮,背面雕着五个个篆字:大秦守夜司。
腰牌从门外倏地飞进来,又快又准地砸在了祁康染的脸上。
将这牌子扔进来的是一个身着黑色束腰锦衣的姑娘,看着年纪不大。
她束着高马尾,肌肤白皙,柳叶眉,丹凤眼,小琼鼻,樱桃嘴。
腰细腿长,身材窈窕。
浑身上下洋溢着一种野性气息。
走起路来两条长腿一甩,纤细的腰肢跟着扭,脑后的马尾辫晃来晃去,整个衙门的人的心,也跟着晃来晃去。
只是那些年轻捕快晃的是两条腿,祁康染晃的全是那块腰牌。
有小伙子想要上去搭讪,还是平日里那个嘴脸,上来就是:“这位姑娘,我看你有点眼熟啊,来这里是找……”
“我看你娘也眼熟!”
祁康染窜过来,一脚就把这不争气的手下踹了出去。
那小伙子扑棱几下滚到了衙门外面,人摔得有点傻了,还不忘先扶正帽子,赶紧冲祁康染露出一个舔狗的笑容。
“头儿,对不住,我不知道你先看上她了,嘿嘿。”
他还傻笑了两声,以为和平时在春楼里一样,祁康染是因为别人和他抢姑娘生气的。
祁康染瞳孔一缩,怒吼道:“我先看上你娘了!滚!”
小伙子如遭雷击,愣了一刹,才犹犹豫豫地说道:“那……那我爹有点难办,要不……容我想想办法?”
你可真是个带孝子啊!祁康染恨不得冲过去给他来一刀痛快的。
但是面前的姑娘正恶狠狠地盯着他,他哪里还敢动。
当即,祁康染擦擦冷汗,陪笑道:“小的是留下亭亭长,祁康染,见过上官。”
上官?
衙门里顿时像炸开了锅一样,刚刚还嬉皮笑脸的衙役们立马站直了身子,飞快地整理着自己的衣裳。
“祁亭长不用这么客气。”
姑娘嘴上说着,两条长腿几步就迈到了祁康染的座位上,大咧咧坐下,收回了那块沉甸甸的腰牌。
“我是黑冰台会稽郡驻所,守夜司,田七。”姑娘自报家门:“咱们没有从属关系,我也不是你的上官。”
理论上来讲确实是如此。
但从理论上来讲,守夜司还只是一座江湖宗门呢。
很多事就是要看实际。
守夜司是黑冰台下属机构,专管诡异之事,事涉邪祟有先斩后奏之权。
守夜司里随便拉出来一名守夜人,都是修为高超的修者。寻常官吏见了,谁不得客客气气供着。
这种压力,也是祁康染不喜欢请守夜司下来办案的原因之一。
“上……田姑娘大驾光临,可是有事要办吗?”祁康染小心翼翼地问道。
“嗯?”田七柳叶儿似的眉头好看地一蹙:“你不知道我是为什么来的吗?”
“额,可是为了仁和村的灭门惨案?”
“是,但也不仅如此。”田七微微一笑:“我还奉命要来问你,为什么你管辖下的留下亭邪祟频发?最近一年,你上报了六件邪祟作案,这次更是三天连发两起妖鬼命案。”
她突然站起来,祁康染感觉巨大的压力扑面而来。
“我很好奇,小小的留下亭能有什么诡异,以至于这里邪物不断。“田七顿了顿,继续说道”还是说,其实本没有鬼,但是祁亭长你心里有鬼,破不了案就拿邪祟顶罪啊?”
她所说的情况,其实并不稀奇。
天底下无法解决的悬案、大案太多了,但始皇帝统治着数以万计的官员,每一位官员,又替他统治着数以万计的百姓。
案子虽多,但摊派秦朝的每一位官员身上,也就那么几件。
有时候为了给上面一个交代,用邪祟作案搪塞一下,再正常不过。
毕竟邪祟作案没头没尾,有些鬼怪消灭了都留不下证据,其中很容易搞猫腻。
但是这种事情不能太多,像祁康染这样一年六起,就不禁引起郡衙怀疑了。
至于三天两起妖鬼案这种事就更过分了。
如果是真的,那守夜司势必要来调查一番。如果是假的,那未免太侮辱人智商,守夜司和郡衙都不会放过他。
“天地良心!”祁康染苦着脸道:“田大人,我也纳闷我治下的邪祟怎么这样多啊!我又不是傻子,就算编故事也不会三天编造两起妖鬼案,但是我调查的结果确实如此啊!”
“小的一生都贪生怕死,绝没有欺瞒上官的胆子啊!”
田七冷笑着说道:“你心里没鬼,为什么从来不找我们守夜司的人?反而都是花朝廷赏金请外面的修者驱除邪祟。我也想知道,留下亭这么一个小地方,是不是真的有修为如此高深的修者,可以助你连破诡案!”
祁康染解释道:“我做亭长这些年,不说从来恪尽职守,但无论如何也不敢欺上瞒下啊。我没请守夜司的上官,是因为确实认识本地的修行中人,大家关系尚可,请来还算方便,便没想劳动上官。”
“哦?”
田七紧紧盯着祁康染的脸说道:“我这阵子会留在这里,好好查一下留下亭的邪祟源头。至于祁亭长你请的那位……未尝没有养鬼自重的嫌疑,我也要试探他一番。”
“这是自然的。”祁康染连连点头。
田七说的养鬼自重,也是从前发生过的案子。有地方修者专门孕育妖鬼作案,然后再去帮人驱邪,赚取大笔的酬劳。
做这种案子的人首选的,就是留下亭这种离郡会不算很近,但是又有些繁华的地方。
这种事情,是守夜司最为深恶痛绝的。
祁康染有心帮嬴阳滋辩解两句,说明赵公子不是这样的人,但是话到嘴边,欲言又止。
现在田七对自己的观感还不好,还帮别人说话,她多半不会相信。
这边正说着,就听大门外响起了一个清朗的声音。
“祁亭长在吗?我来了。”
“是我请的朋友来了。”祁康染说了一声,转身迎出来。
田七也随他往外走,想看看这可疑修士的样子。
于是她就看到了她一生中可能最难忘的一幅画面——
一名丰神俊朗的公子,穿着一身纹着黑色玄兽的袍子,腰间佩着一把剑,靠在门外一株柳树下,剑眉星目,衣袂飘飘。
那一瞬间,仿佛连太阳都被夺去了光彩。
而他,宛若天上谪仙人。
祁康染并没注意到田七的异样,在一旁朝嬴阳滋叫道:“赵公子,不好意思啊……”
啪——
一记手刀切在了他的脖颈上,打断了他接下来的话。
嬴阳滋眉毛抖了抖。
只见祁康染软倒在地后,显露出身后一个美貌的姑娘。
那姑娘娇俏地望着自己,
就像一朵玫瑰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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