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务部的温主任亲手将一个档案袋交给了余曼。
“基本都有。”
他保持着谨慎的口吻。
偷着打量了一下女总裁的脸部表情。
余曼脸上看不到风吹草动。
她没有打开档案袋。
开了口:
“都属实吗?”
“属实,有的我拍了影像资料,发到你邮箱了。”
“嗯。”
余曼点点头。
示意他出去。
她想静一静。
桌上的档案袋象极了潘多拉盒。
仿佛一打开就有魔鬼放了出来。
——但!
恰恰这是俘虏和封锁魔鬼的盒子。
只要一打开。
余莫这个魔鬼就被绳之以法。
余曼的手滑过档案袋的封口。
沉思良久。
掐灭烟,叫来了杏雪。
“你去将这些全部复印一份,然后亲自送到余莫手里。”
“余总,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给她一次机会——自由活命的机会,如果她不珍惜,不退让,那么我只有交给董事会让他们发起公诉!”
杏雪明白过来。
但她不明白的是:
余曼是顾念姐妹情深?还是另有图谋?
不得其解。
她只好照着吩咐去做。
余莫在下午四点钟收到了杏雪送来的档案袋。
她历来对这个姐姐的这个亲信兼助理没有多大兴趣。
除了长得有几份姿色。
这个岛国来的年轻女子总给余莫一种眼镜王蛇一样的感觉。
——她会随时出现。
也会快速隐蔽。
而当你不经意的时候。
她又会出现你的后面。
吐着阴森冰冷的信子探视着你。
“是什么文件?我要下班回去了,明天再看吧。”
挑了挑眉毛对她说道。
余莫最近的心情因为章天一的离去坏得不能再坏。
她正眼都不瞧杏雪一眼。
“我建议你还是认真看了再下班,余总。这事关你自己的命运和前途。”
杏雪浅笑委婉。
说话低沉老练。
余莫一下子就来气了。
”我的命运和前途从来都是我说了算,用不着你拿余曼的威风来提醒我。”
“我那敢,余总,我只是建议,你最好看一下,说不定你会决定明天来不来公司上班呢。”
杏雪说完悄然退去。
余莫疑惑起来。
她收住愤怒一把撕开了档案袋子。
一页页整齐装订的纸上复印的是财务发票和收据。
然后她看到了最下面的调查报告。
白纸黑字。
黑字白纸。
清清楚楚用文字和数据同时说明着余氏集团副总裁的贪婪和无耻!
余莫跌座在真皮椅子上。
她的脑子一片空白。
只有千万只蜂子遮天蔽日飞过头顶。
让她眼睛发黑耳朵失灵。
“这——可怎么办啊!”
她干涩的喉咙里发出这句。
手抖得不听使唤。
“这是谁的主意?”
“这又是谁的盘算?”
余莫闭上双眼又忽然睁开。
她盯着屋顶。
象要盯穿这座楼宇。
“是她,就是她,一定是她!”
“余曼,你个贱人!卑鄙阴险想要暗算我,没门!不可能!”
余莫恨得快要咬碎自己的牙齿。
她将那堆纸塞进档案袋里。
然后象风一样旋到余曼的房中。
——她是一脚踏开了余曼的办公室门!
余曼平静地望着她。
她做好了余莫来见她的所有准备。
“你想怎样?”
余莫问道。
将档案袋中的东西倒在了办公桌上。
“我想怎样?不是我说了算——董事会说了算,或者他们上交给警局,或者他们找你商量!至于我,我还没有想过要怎样,只是让助理送去让你亲自审阅一下!”
余曼的话明白地传达了一种信息:迄今为止这件事还没有上报给董事会。或者说她只是用来提醒余莫一下。
余莫松了一口气。
“既然你知道也好,不如把话说明了吧,我也是拿我自己应得的份,余氏集团不是你一个人的!”
居然恬不知耻到这种程度!
余曼听她此言再也冷静不住了。
她原以为余莫会羞愧会害怕会担心会求助会服软会认输。
看来。
她一点都没有。
她甚至觉得这是自己的胜利。
真是目中无人胸中无法胆大妄为到何种地步!
“你觉得你拿走的是属于你的?那么请问,你是怎么拿走的?是借货?是预支?还是公司偿还你的欠款?”
“你——”
余莫语塞了。
“你动用如此卑劣的手段,渎职亵责,利用手中的权利非法占用公司资金,用你以为的小聪明伪造收支虚假数据,光这些罪名就可以让你在牢狱中度过余生,你还在我面前振振有词为自己辩白,余莫啊,你糊涂到怎样的境地了!”
余曼说完站起转过了身子。
沉默。
屋内静得听得到彼此的呼吸。
良久,余莫开了口:
“姐——”
她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叫过余曼了。
余曼的肩膀抖动了一下。
“姐,我知道我这一次做错了,但我没想到会有这样严重的后果,我不想进监狱,我不想让母亲知道因为我生气,我只是.......我只是太缺钱了,所以——”
“所以你就将手伸向了公司的资金对吧。很好,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
余曼打断她,不想听她解释。
她的解释总有牵强附会的理由。
“是,是我咎由自取,是的,是我自私任性——是我的错,可是你总不能眼睁睁看我的后半生都在监狱里度过吧,姐,你要是不帮我这一回,就让我自生自灭吧,反正,我活着也是多余!我不会求你第二次!”
说完就向门口奔去。
“站住——你给我站住!”
余曼吼道。
余莫停住了脚步。
她听到余曼说道:
“要想好好活着就收起你那一套无赖把戏!我看多了!余莫,过去的事我都不想再提,但我不会原谅你——一辈子也不会原谅你!”
“我知道你想打败我成为余氏集团的掌门人,我也知道你处处与我作对,甚至连虞飞和我订婚后你都和他私下来往!”
“余莫啊,我不想给你难处,但我必须给你教训,你要不想上法庭进监狱,这次就得听我所有的安排——”
余莫倒吸了一口气,瞪大了眼睛问道:
“什么安排?你说就是了!”
“第一,从今天起,余氏集团所有事情都与你无关,你无权干涉也无权过问!第二,我会每月按时给你生活费,这是父亲曾经的交代,我不会落下你一分!第三,你必须按期限内将你侵吞的钱财全部交还给公司,同样,一分也不能少!——我只给你一个星期的时间,你自己去处理!”
“第四,也是从今天起,你不许和虞飞有任何联系!也不许再和他见面,那怕我们的婚礼你都不能参加!第五——我怕你不一定做得到。”
余曼盯着余莫的眼睛,她看到了她内心的惶恐和无助。
“你说吧,还有什么我做不到的!”
“第五,你不许和章天一有任何来往了!”
“为什么?他又不是你的什么人,凭什么这样?”
“对,他不是我什么人,但就是这样的人差点毁掉你,就凭这一样!你要是不答应这五条中的任意一条,我都会将这些东西送到董事会的议案中去——当然,我不会亲手送你进监狱!”
余莫的眼泪流了出来。
余曼心说:这还真是爱上了章天一了。
“以后你做什么我都不会管你,余莫,我们剩下的也只有这份血缘关系。你要坏了这规矩休怪我无情无义!另外我想告诉你的是,你和我的谈话我都私自做了录音,因为我从不相信魔鬼会讲真正的信誉!”
余曼从怀中掏出一只小巧精致的录音笔转动在自己的指尖。
余莫擦干眼泪。
哭,能有什么用。
伤心,能有什么用!
在余曼面前,她用尽了平生的骄傲和自尊。
而今,剩下的都是屈辱和妥协了。
她点了一下头。
走了出去......
香港的下午时光车水马龙。
余莫心碎无痕,心痛无声。
她得自己拾起这破碎了人生。
她得自己拼凑和缝补这破碎了的梦!
有什么值得留恋的?
她问自己。
苟且偷生总比一死了之好吧。
余莫试着说服自己。
她知道自己会活下去。
但不会留在香港。
这是余曼的天下。
是自己的伤心之地和屈辱之地。
那么她会走得很远很远。
远得都忘记了过去看不到过去。
总有一天她会重新开始。
在世界的某个角落苏醒。
积蓄力量找回失去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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