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鬼不医人 第十章 求土葬

我没有再管褚玉成，只是全神贯注开始循着尸气找尸体。

一般来说这里的鬼魂成为地缚灵的话应该是生前有冤屈的。

大概率也不会是因为生前对这种破旧的烂尾楼有是什么留恋的。

而且尸气还这么明显，可能是因为某些因素死在了这栋烂尾楼，而尸体至今都还留在这里。

这些鬼魂也可是称得上是怨灵了，只是并没有完全丧心病狂，至少还留了褚玉成一命。

我现在越来越好奇这么将规矩的怨灵到底是要请我办什么事。

当我走到距离褚玉成十八步的位置，突然又是一股阴风袭来，不过这次的目标是我。

我知道这是那些怨灵在试探我，到底够不够资格接它们这活。

从这风中，我不仅嗅到了尸气，还有无尽的愤怒、不甘、懊悔。

我从药箱中取出了一截艾柱点燃，我并非是要通过这种方式辟邪，甚至根本不需要在意这里的尸气。

但我很反感周围空气中弥漫的那些情绪。

我是来办事的，说白了就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不需要理解、同情、可怜那些怨灵，即使它们的遭遇可能真的很悲惨。

“我收的是褚玉成的钱，消的是褚玉成的灾，你们有冤情的话可以说，再这么搞事情，我直接先灭了你们。”

我呵斥到，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就算是我的金主这样试探我我也可以撂挑子，更何况是一群怨灵。

“小先生且慢，我们也是没有办法，等了十几年了，您是唯一一个到这来的灵媒。”

一个男人的虚影逐渐浮现，身上穿着工装，在他之后又出现了四道虚影。

看样子是一家五口，两个孩子，一个女人，一个老妇。

而褚玉成被我用蜂蜡围着，再加上他本身也不是灵媒，并没有察觉到这边的动静。

“还有一个，你也出来。”

我这嗅觉用来探鬼可是极为灵敏的，这里除了他们五个怨灵的气息外还有一个味道。

果然，我的话音刚落，在我身后一个穿校服的女高中生的鬼魂也显形了。

这应该就是当初绊倒褚玉成让他请人过来的那个鬼魂了，褚玉成小腿上的伤痕就是她发丝造成的。

“人家这一家五口整整齐齐，你这是怎么回事？也交代在这了？”

我质问那个女高中生，我嗅的出她身上的怨气不同于那五个人。

她并没有立刻回答我，而且虚影也开始闪烁，好像极不稳定。

我这才后知后觉，我还点着艾柱呢，赶紧灭掉。

这时那个穿工装的男人开口了。

“还是我来说吧。。。此事说来话长啊。。。”

“长话短说！”

“她路过看到我们一家被人害死，她也被灭了口。”

“完了？”

“不够短吗？”

我深吸一口气，感觉自己像是个小丑。。。

也罢，反正我也不是受它们所托，给它们的问题解决了，褚玉成的事也就搞定了。

当然我也可以直接让这些怨灵魂飞魄散来达到目的，不过它们是地缚灵，这是它们的地盘，我虽然也不是打不过，只是可能要消耗点药材。

虽然我背的不是自己的药箱，但该心疼的还是要心疼的。

“所以你们现在是想让我帮你们的尸体入土为安还是怎样？”

“我想请您帮我们一家和这个女孩把尸体土葬，可以吗？”

工装男说着向我鞠了一躬。

又是鬼鞠躬，不过他倒是不敢用这招来绑架我，怎么说我也是道上的。

我没有回话，而是在斟酌利弊。

工装男说要土葬，意思很明显，是要自己报仇。

正常土葬后，它们就可以离开这个烂尾楼了，而且怨气也不会减少太多，还可以找到害死它们的人报仇。

如果是火葬的话就算没有魂飞魄散，也只能剩下一丝残魂了，那样就报仇无望了。

帮他们的话，我就得接触尸体，虽然我干巫医这一行常常不讲道上的规矩，可是阳间的规矩我还是要遵守的。

发现六具尸体肯定是要报警的，这样就很麻烦。

不帮的话，我就得干掉它们才能保全褚玉成。

我虽然一直认为鬼话比人心可信，但不代表我会无条件相信它们说啥是啥。

“这样吧，我可以帮你们报警，尸体的事警察会处理。但这些阳差办案效率很高的，能不能赶在他们抓到凶手之前报仇就看你们自己的了。”

我也不想掺和太多，仇它们自己报，案就让警察办。

只是警察局就相当于古时的衙门，是正煞的所在，如果凶手很快就被抓紧去，工装男它们是没法进局子报仇的。

“多谢小先生，我们已经是身为亡魂了，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报答您的，也不好再提什么要求了。”

工装男又鞠了一躬，我也没说什么，这一礼我是可以受的。

“那就这样，答应你们的事我会办，你，”我指了指那个女高中生，“别再搞褚玉成了嗷。”

我交代了一声转身便打算离开，这时工装男的小儿子跑了过来拉住了我。

这小娃娃去世的时候还太小，从它身上我只嗅出了死亡前的恐惧。

或许他知道会死，但却不知道因为什么，怨气也是这些鬼魂中最小的。

怨气太弱，他还说不了话，就只是盯着我的眼睛。

而我竟然也好似读懂了他的眼神，回了他一个微笑。

唉，或许他们真的是可怜人吧。

在和他们谈判的时候我通过嗅觉也基本上确定了尸体的位置，就在那几根承重的水泥柱内。

可怜的一群人啊，人间不值得，倒还不如做个游魂自在。

我走到褚玉成跟前，收了还未燃尽的蜂蜡，踢了他一脚。

“走了，去报警。”

“报警？”

我又简短地和他讲了一遍事情的大概，包括交代他报警时尽可能别牵扯到我。

至于和警察怎么交代是如何发现水泥柱里有尸体的，就靠他的想象力了。

“你先打十万吧，如果你处理的好，后续没有警察找我，另外十万就给你免了。”

“真的假的？”

“假的。”

“你这人怎么。。。”

“看你这反应也不太像会扯谎的样，跟警察实话实说吧，别给我越描越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