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秦始皇亲自主持了祭祖献俘仪式,告诉太庙诸位先王,大秦在草原上的胜利。
满朝众臣,不管喜欢明文君还是恨明文君,都不得不承认,他确实是秦始皇最优秀的皇子。
仪式完成后,秦始皇在章台宫宣布储位已定。
此言一出,整个朝会顿时议论纷纷,大家都以为秦始皇要立嬴辛为太子。
谁知秦始皇令人取来两块绢帛,独自一人在高台上书写了两份立储诏书,用印之后让宦官封存。
一份就挂在章台宫房顶,一份放在自己寝宫。
众臣都被秦始皇的特立独行惊到了,这么匪夷所思的立储制度,在心中暗叹也只有秦始皇能想出这样的方法来。
大家纷纷猜测到底谁是真正的太子?
如果是明文君嬴辛,以他今时今日的实力和威望,就算有人反对也无济于事。
难道不是嬴辛?
这也有可能!毕竟要是太子不是嬴辛,这个太子必然面对极大压力。秦始皇是在保护此人!
想到这里,其他皇子的支持者立即高兴起来,毕竟一切未定,大家还是有机会的。
嬴辛也有些郁闷,你这父皇也太听得进去建议了些。我就这么一说,你还真这么干?
刚出宫门,通武侯王贲就拉住他,说是上将军王翦要见他。
“上将军不是已经僵瘫而不能视听了吗?”嬴辛奇道。
“本是如此,不过今天早上父亲突然清醒,坐立床上,还吃了一些蜂蜜。”王贲说着眼圈就红了。
经历过生死的人都知道,王翦这是回光返照了。
嬴辛与王贲同乘一车,赶到侯府。
只见王翦气色很好,面色红润地坐在床上,笑盈盈地等着嬴辛进来。
“君上回来了!上次我们见面也是冬日,时间已过去两年。君上现在更加如日中天了。”王翦高兴地说着。
嬴辛不知说什么好,只劝他保重身体。
“老夫的身体,我自己知道。作为武人,我能活这么久已是侥幸,生死于我如浮云。”
周围的人都只沉默以对。
“相比自己,我更担心的是陛下。”
“上将军不必担心,我已经找到当世名医入宫为陛下诊断身体。此人无扁鹊之称,却有扁鹊之能,一定可以让陛下高寿的。”
王翦摇头:“我不是担心陛下身体状况,毕竟人皆有一死,这个强求不得。”
“我所担心的是陛下行事急躁!当年灭楚之战,陛下就是因为太过着急,大秦才在楚国遭遇惨败。”
“现在我同样担心陛下急于求成,将本可几代人做的事情在数年之间就完成。这样大秦就危险了。”
“不过好在有你!”王翦欣慰地看着嬴辛,“自从陛下发现你聪慧过人可以托付大事,他才慢慢转变。这也有你直言相谏的功劳。”
“父皇确实已经同意我的休养生息之策了。但还只是局部实施,没有全面铺开。”嬴辛有些失落。
“这就是我找你来的原因。因为我发现陛下已经不像以前那样急躁了。若是以前,陛下应该已经强令各郡县实施,也不理会下面的官吏是否能够执行,百姓是否得到好处。”
“这是好事,也是坏事。好事是因为陛下缓进,天下臣民可以慢慢适应新朝政策,不至于激起民变。坏事则是说明陛下精力已经大不如前了。”王翦继续分析。
“可是陛下还是不愿立太子。”王贲接口道。
“如今这态势,立储与否有什么区别吗?”
“明文君已经展现出过人才能,其他皇子望尘莫及,只要不是厉害关系太大的臣工,都会选择支持君上。”
“那么陛下这次的密储,就是不想引起朝局震动?”王离猜测道。
“陛下知道法家门徒遍布朝野,如果立下一个不喜欢法家的皇子,必然会引起李斯等人暗中作对,到时朝局不稳就会给六国遗民以可乘之机。那么现在这样做,既可以表明大位已定,安天下之心,又可以留下缓冲时间,调和朝廷各方势力。”
“原来上将军是害怕我不明白父皇的深意,特地点化与我!”嬴辛恍然大悟。
“君上聪慧,即使老夫不明说,你也会猜到。不过我还是希望你早做打算。”
“上将军的意思是?”
“大秦一统天下开前所未有之局,但也面对着前所未有之困难。秦始皇与秦二世能否顺利交接,关系大秦能否真正万世不易。稍有不慎,就是一个二世而亡之局!”王翦正色肃言。
“上将军希望我怎么做?”
“君上智慧远非老臣所能及,老臣不敢吩咐。我只有一个希望,不管以后君上做什么,都要看在历代先王的份上,为中原多保留几分元气!”
“难道父亲以为将来会有战乱?”王贲有点诧异,在他看来就算山东六国有些异动,也翻不起大浪。
看来王翦还是厉害的,已经隐约预见到大秦不会这么顺利的传承下去。孔子说得有道理,吾恐季孙之忧,不在颛臾,而在萧墙之内也。
“我会让他们在我离世之后,将王氏迁往会稽。以后王氏一族,就仰赖君上护佑了。”王翦对嬴辛行礼请求。
“上将军不必多礼,我还需要王氏一族多多支持呢。”
“君上此言,老夫就放心了。”王翦说完就闭眼休息了。
嬴辛回到家,当晚就接到讣告,大秦武城侯、上将军王翦去世了。
秦始皇亲自前往王家吊唁,王家也极尽哀荣。
第二天,王离上书秦始皇,王贲因悲伤过度从马上摔下,右腿受伤甚重,已经无法下地行走,特请致仕修养。
皇帝表示非常关切,准许王贲前往会稽与孙子团聚。
就在秦人哀痛之时,东方六国遗民却开始庆祝了。
对于他们来说,大秦有威慑的人不过嬴政和王翦二人而已。如今王翦已死,就只剩下嬴政了。
只要嬴政一死,就是山东六国复国的时机。
此时周山神医已经出宫了,他面对嬴辛不见悲喜:“陛下身体本来不错,但常年超额负荷,积劳成疾,非药石可及。恐怕陛下寿数,殆不出五年矣。”
嬴辛谢过周山神医,看着窗外漆黑一片,即使在冬日依然感觉风雨欲来的压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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