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敲锣打鼓的声音提醒着白芨这不是梦
镜中之人身着大红嫁衣,红装艳抹的模样让她有些茫然
她轻轻抚上脸颊,不敢相信穿女装的自己原来也这般……好看
她苦笑出声,鼻头一酸泪水顺着眼角流了出来,她低头看着手上的泪渍出神
她都忘了自己原来并非巾帼而是女郎,为什么,为什么命运这般不公
她一拳打破了镜子,不愿在瞧着那待宰羔羊般的自己
“姑娘~”
安月被白芨吓得大叫一声,忙去拿药
随着镜子破碎的声音白术也进了屋,白芨手上触目惊心的鲜血让他心跳都漏了一拍
他上前接过药,为白芨清洗着伤口,俩人间静的可怕
白术见伤口不深便放下了心,他包扎的格外仔细
“哥哥带我走吧!”
“好!”
俩人平静的对话如同在说天气一般,手上传来的疼痛却让白芨清醒了不少
“哈哈哈,我好不容易能变回女娘,哥哥可别坏了我的好事”
她整理了情绪,与往常般隐藏着自己
白术抬头见她又是一副憨憨的样子,往日她惯爱拿这模样忽悠人
白术神情坚定的再次说道
“我命人在后门备了马车,哥哥带你走!”
这一瞬间白芨是心动的,她想要跟着哥哥逃走,去过自由自在的生活
可理智再一次占领了上峰,她抚上白术脸颊上的伤痕喃喃道
“兄长怎么说起傻话来了!与其狼狈逃走不如勇敢前行,这是你教我的,兄长难道忘了吗?”
白术反握紧脸颊上的手回道
“可我的芨儿本应翱翔在蓝天白云下,不该被困在这京都城里”
这话让白芨再度红了眼眶,她忙起身走到一旁掩饰
是啊她也不喜欢这京都城,可昨夜她已与父王做了交易
只要她顺利嫁给五殿下,父王便请旨立哥哥为南境世子
只要牺牲一个自己,哥哥便可以大展宏图,做自己想做的事,多划算的交易啊~
“比起偌大的天下,我更喜欢京都的繁华与炫烂,此次回南境哥哥便放手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吧!我会努力成为哥哥与京都最强的纽带”
白术心疼的看着白芨,他不想她成为什么,他只愿她快乐便好
“大哥儿,迎亲的队伍到了,王爷让姑娘快些着准备”
还未说出口的话被前来禀报的小厮给打断了,白术收拾好情绪准备出门迎客
走到门口他又回头瞧了瞧,几番欲言又止,他终还是随着小厮离去了
白芨坐在窗前任由安月招呼着众人为她整理着一切
“拜父母,起~落~”
白芨顶着盖头随着声音如同浮萍般不断叩拜着
白光年看着这对新人,心中不由的想起了若瑶
“今朝你嫁,日后便是他人之妇,定要恪守家规,遇事多与郎婿商议”
“女儿谨遵教诲,父王请喝茶”
白芨刻意压着嗓子给白光年敬了茶,她努力不让站在一旁的李云闲起疑
李云闲能亲自来迎亲,本就是看在白术得份上,此刻他的心早已飞到了潇悦言那里
白光年又对俩人说了些体己的话便放人离去了
头顶的盖头将白芨与欢乐的氛围隔离了开来
她小心翼翼的让自己看上去像个女娘,直到上了花轿她这才放松下来
镇南王府嫁女排面自然夸张,一百八十抬嫁妆领头的都已虽着花轿进了李云闲的府上,末尾的却还没有出王府
潇悦言躲在望舒楼二楼,看着这十里红妆嫁佳人心中满是酸楚
右手指甲生生在掌心扣出几道印记来,她望着队伍前方的李云闲低沉的呼唤着
“殿下~”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礼成~起~”
白芨任由搀扶着她的人摆弄,一声声唱词像是死亡倒计时般揪着她不放
她不敢想象要是李云闲今夜掀开盖头见到了她这张脸会怎么样
哈哈哈,也许他会一刀砍了自己也不一定,白芨坐在婚床上幻想着俩人相见时的画面
可直到明月高悬,她肚子饿的咕咕叫也不见有人前来
“安月我饿了?可有吃食?”
头顶的发冠压的她脖子生疼,她问一旁的安月要着吃食
安月心疼的将怀里的桂花糕递给了白芨,她忍不住为自家主子抱怨起来
“这都三梗了五殿下还没来,他要是心疼姑娘就早该来为您掀了盖头,让您好松快松快”
一块糕点为白芨驱散了不少疲惫,李云闲不来她开心还来不及,最好他永远都不要来的好
“要不奴婢去前边瞧瞧情况”
“去吧!”
半刻钟后安月怒气冲冲的回来了,她愤怒的将刚刚打探到的情况告诉了白芨
“这都是什么人啊!,奴婢刚去前边打探才得知,五殿下醉了酒早就在书房安歇了,新婚之夜竟让您独守空房,这也未免太气人了些?”
虽早知是如此,心中却还是有些些失落,她取下盖头坐在镜前,淡淡说道
“既然殿下已经歇下了,我们也收拾收拾睡吧,今个大伙都累了”
安月一边为白芨收拾,一边诉说着心里的担忧
“明个这个事还指不定在京都怎么传尼,奴婢刚去打探消息时,就已经有几个腌臜婆在嚼舌根了,五殿下简直欺人太甚”
“这婚事他原就不乐意,不来也属正常,她们要怎么传便有她们去吧!”
悠悠众口不过是说出了事实而已,她也奈何不了
这一夜她在一个又一个噩梦中不断惊醒
天刚蒙蒙亮她便坐在马车中等着李云闲
对方却并未上车,也对他这般厌恶自己想来是不愿与自己同坐的
既然如此白芨便索性摆烂般的躺在了马车上
就连下了马车李云闲也刻意保持着距离,白芨看着他的背影不满的嘟嘟嘴
懦夫、讨厌鬼,连面对自己的勇气都没有,算什么男人!呵呵……
“儿臣给父皇请安”
“儿媳给父皇请安”
直到见了元文帝白芨不再刻意压低声音,李云闲这才第一次转过头正式瞧着她
李云闲脸上复杂的表情让白芨有一种恶作剧得逞的快感
她故意避开了李云闲询问的眼神,任由他慌乱岔意
李云闲看着那张熟系的脸惊愕不已,但碍于元文帝在场他也只得故作镇定
俩人的小心思元文帝尽收眼底
“都起来吧!”
“谢父皇!”
“谢父皇!”
“既成了夫妻便要多多体谅对方,争取早日给朕生个小皇孙!”
“是”
“是”
俩人听了些训便又去往了皇后与太后宫中,因是新婚第一日流程还得走完
一出大殿白芨便快步将李云闲甩在了后面
碍于宫中规矩李云闲不敢快步去追,只得疾步跟在后面
这搞笑的画面逗笑了躲在屋里偷看的元文帝
“哈哈哈~”
他这儿子看来切有得罪受了
直到进了永巷李云闲才快步追了上去,这家伙明明腿那么短怎么倒腾的如此之快
李云闲拉着白芨的胳膊呵退了想要上前来的众人,眯着眼大量半晌才悠悠开口
“你居然敢冒充女娘!”
这话让白芨一个趔趄差点滑倒,她忍不住赏了对方一个白眼
合着他看这半天就是得出一个自己假扮女娘的结果,往日他不是顶聪明吗!
“不知殿下这话从何说起!”
白芨用成婚前临时抱佛脚学来的礼仪,装着无知的模样忽悠着对方
只要他没有实质的证据,她便可以装傻到底
“这世间怎会有如此相像的两个人,你就是白逸对吧”
李云闲抓住白芨纤细的手腕迫使对方与自己对视,眼中不断想从白芨身上求证着什么
白芨扯了扯被捏得生疼的手,见动弹不得她便用哥哥与自己早已协商好的说辞周旋
“我母妃与徐氏本就是表姊妹,我与白逸又是同父异母的姊弟,我俩自然是相像的”
这话李云闲自然不信,他指着安月大声质问道
“自成婚前白逸便莫名消失,这丫头原本是白逸身边贴身侍候的,如今却跟了你这该如何解释?”
“成婚前南境来信说徐氏突然卧榻不起,父王恐他母子生死难见,便向陛下请了旨让白逸既刻回了南境侍疾”
“逸儿怕我在这人生地不熟的上京寂寞,便将跟了他多年的大丫头给了我,殿下若是不信便去问陛下,这些他都是知晓的”
“哼!”
见白芨话里话外都用陛下压自己,李云闲想着来日方长也不着急这一时半刻
他放开抓着的手腕慢慢靠近对方,用冷冽的声音一字一句说道
“你最好祈祷这一切都是真的~”
一抹红晕瞬间染上了她的脸颊,她整个人因李云闲突然的靠近变得有些僵硬
耳朵被对方呼出的气息弄的瘙痒不已,对于李云闲说了啥她是一个字也没听清
安月见五殿下离去自己家主子还依然呆立不动,以为她吓傻了忙上前探查情况
“姑娘~姑娘~”
连着几声呼唤后,白芨才慢慢回过神来
安月看着被捏红的手腕不禁有些埋怨和心疼
要不是碍于对方是皇子,她早就将对方给胖揍了
“五殿下这是要那般,好端端的将姑娘伤成这样”
“噗呲~”
这夸张的抱怨让白芨不禁莞尔一笑,她将袖子向下拉了拉
“没那么夸张!殿下走远了,我们快跟上”
俩人虽谁也不待见谁,可到了景仁宫李云闲还是等了等白芨
进殿行了礼俩人便想离去,那知一向不待见李云闲的将皇后
今个却拉着白芨有一搭没一搭的说个没完
初见白芨她也被下了一跳,可她还是压下了心底的好奇
因为眼前之人无论是何身份想来陛下是知道的,她何必现在去触霉头
白芨将早已准备好的说辞又说与了将皇后,虽知对方不信好在其也并未多加探究
绕来绕去的将皇后终于说到了今日正题
她怜爱的看着二人,话语中满是惋惜
“原本钦天监选的日子是三殿下与潇家郡主先成婚,那知临到头这潇家郡主忽的病倒了,反到让你二人走在了前头”
看着李云闲面色不好将皇后心中无比畅快
沈夕合呀沈夕合,你当年多风光啊!
如今你的儿子还不是得叫本宫一声母后,哈哈哈!
她再接再厉额的挑拨者夫妻二人
“哎!说来这缘分也是弄人,本宫本以为闲儿与潇家郡主是对尼~”
她故作口误的感叹让装傻的白芨装都装不下去了
对方这戏台子搭好了,自己不上台配合显得多不孝顺
于是她便迎着李云闲烦躁的目光,眼中蓄着泪意对其道
“这可如何是好,芨儿不知殿下与潇姐姐的情谊,早知如此我便是拼上性命也是要请求陛下成全他俩的”
白芨说的情真意切,将皇后以为挑拨成功便继续往锅中添油加醋
“真是怪本宫,好端端的日子怎也糊涂了起来,你呀也别多想,闲儿他一向是个有担当的,他既娶了你自然不会在有旁的心思”
李云闲黑着脸看着俩人,他的眼神似要射穿俩人般
将皇后每叫他一声闲儿,他握着的拳头便又紧了不少
这女人一向无视自己,如今这么恶心的称呼,她竟然也叫的出口
“我只是觉着对不住潇姐姐,儿媳日后该如何自处啊~”
白芨在自己打造的白莲花人设里无法自拔
她泪眼婆娑脑袋空空的模样,故意让将皇后觉得自己已经完全被她拿捏了
“无论他俩之间情谊是否属实,你都是明媒正娶的五皇妃,她潇郡主如今也许了三殿下,日后你俩便是妯娌,你自当做好分内之事便好”
将皇后慈爱的宽慰着对方,这蠢货长的不算出众脑袋也不好使
即使身后有南境为靠山也笼络不住五殿下的心,哼!只要他俩不合便威胁不到我儿
说罢她又转头故意对着李云闲道
“闲儿你与知许既成了婚,便不可在耍小性子知道吗?”
“是!”
李云闲此刻想了一百种将俩人凌迟的方式
特别是旁边这家伙不仅无视自己要她结束的暗示
还故意将自己扮做一往情深的小媳妇,实在是可恨
白芨拭去泪水,感激的起身对将皇后行了个礼
“母后如此为芨儿着想,芨儿心中感激涕零”
将皇后欣慰的看着俩人
“你俩好好的,母后自是高兴的”
白芨见其心情不错,便又故作不解的问道
“按规矩今个我与殿下是要去给太子殿下与太子妃殿下请安的,可是早些时候父皇却说不用去了”
一提到还在禁闭的太子,将皇后脸上神色顿时阴了下来
白芨如同没瞧见般,继续狗腿的讨好着对方
“母后为人和善,想来太子殿下也是极好的!可惜至今未能见其尊驾,实在是有些遗憾…”
李云闲憋着笑瞧着俩人,他从没见过有人拍马屁能如此精准拍到马腿上
原本他讨厌的白芨此刻看上去除了有些纯,似乎也没那么讨厌了
将氏那因为极力克制而被掐红的左手,让她的端庄显得格外可笑
深吸几口气后她总算平复了心情,她面带慈爱的瞧着面前那蠢货
“初春时太子大婚落下了不少陛下交代的课业,眼看到了陛下询问的日子,他呀!只得在东宫准备着尼”
“哎~作为储君自然是辛苦了些,好在你家殿下没这些烦恼,你也不必日日跟着受罪!”
这话中夹枪带棍的暗示,逗白芨二人心中发笑
太子被斥责这上京有名望的世家大族谁不知道,将皇后这般说辞不过是遮羞布罢了
“是尼!芨儿也是这般想的尼,我天生蠢笨五殿下要是同太子殿下那般忙碌,我定不能像太子妃殿下那般帮村着”
说着说着白芨便咬着下嘴唇情脉脉的转头看向了李云闲,对望的瞬间她又害羞的低下了头
将皇后不耐烦的给一旁得宫女使了个眼色,她是一刻钟都不愿在搭理这蠢出生天的玩意了
宫女忙将一早备下的东西端了上来
“咳咳”
将皇后清了清嗓子提醒着那个独自害羞的蠢货
“时候不早了本宫也乏了,这些是本宫特意为庆祝你俩大婚准备的”
看着眼前一字排开的宫女个个手中捧着不老少的东西,白芨心中直叹发财咯~
这将皇后虽然说话不中听,出手倒是挺大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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