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谕之旅：我变成了伊泽瑞尔 第6章 缺口

伊泽彻底陷入了最深层次的沉睡，梦里的他正经历着此生最大的困难。

意识的空间中，他的状态极不稳定，身体化作意识的光团，有时宽广能媲美整个位面，有时微小的不如一粒尘埃。被时空的伟力蹂-躏成不同的形状，有时万年如一，有时一瞬千变。

老羊正端坐在桌子前，和之前无数次一样正准备进行今天的“锻造”，忽然他只觉得眼前桌子上的小小身体中传出来一股奇怪的气息，无论是上个纪元诸神林立还是这个纪元黑暗血时代的混战，他从未在任何地方见过这种气息，符文的力量和时空的伟力又夹杂了精神的古怪波动，三种不同的力量交织在一起，看起来竟然相安无事！

从上个纪元以来，无比坚固的符文大陆似乎出现了一丝松动，而眼前，正是这个缺口。

时空的伟力和符文的伟力正在相持不下，眼前的这个小小躯体，成为了它们的战场，“战场”中逸散出来的气息既苍凉，又火热，既平静，又躁动，既伟岸，又畏缩。

老羊想不明白为何会出现这种变故，但他来不及再去深入思考，这种层次的变故，告诉酒桶也没用，只能他一人去处理。

两眼怒睁，他的眉毛化成两条粗大的燃着火焰的铁链，将伊泽的身体紧紧地缠绕起来。

铁链上镌刻的符文印记，古朴而沧桑，橙红色地火迅速扩散，将整个房间包围。

被铁链束缚的伊泽仍陷入昏迷，但他身上的力量在经过了开始的蛰伏后变得越来越狂暴。

没过多久，老羊就感觉到有些吃力，伊泽的身体一动不动，但铁链仍在剧烈的晃动着，似乎想要挣脱束缚。

意识的空间里，那光团正千变万化，不断消耗着他的灵魂能量。

老羊不知道为什么，符文的力量和时空的伟力能共存在一个弱小的身体里，但他渐渐感觉到力不从心，自从那次战斗后，他第一次要尽全力了！

眼前这个“缺口”越来越小，时空的伟力似乎要被符文之力彻底压制，逸散出来的气息越来越微弱，伊泽的身体开始有些不稳定。

起初是头发，伊泽的缕缕发丝碎成了空间粒子，其次是血肉，血珠从皮肤表面渗出，一粒粒离开身体。

“不！”

“不要死！”

顾不得多想，老羊头上的羊角无风自动，他张开大嘴，吹响了无声的号角，天火！瞬间降临！

哪怕使用了自己的本命武器，老羊还是得小心翼翼地控制着火焰的温度，尽全力将伊泽飘散的身体组织生生逼了回去。

但，剥落仍在继续，在一个极小的光球内，伊泽的发丝、皮肤、血肉、内脏、骨髓、神经一点点变得透明。

多少年了，老羊再一次经历着这种绝望般的无力感，他就看着这个相处八年的孩子一点点，一丝丝剥离这个世界，死得毫无声息。

他的火能焚尽万物，锻造神兵，让神山倒悬，让天河蒸发，仍然不能留住这个小小的生命，原来他八年做出的努力在真正的伟力面前是那么脆弱。

血混着火从眼角留下，他怒目圆睁，压榨着身体的能量维持着天火，但似乎已是徒然。

“疼！”

“好疼啊！”

意识有了些许恢复，伊泽的第一感觉就是疼！火烧般的疼！

没等他反应过来，忽然又进入了他永远的童年阴影中。

那是八岁的一天，准备了整整三个月，在野外将远行的装备埋藏在常去的树下，只要能逃出两个胖老头的魔掌，只要能逃出福克兰岛，那符文大陆岂不是广阔天地，大有作为？

然后没跑出多远就被抓了回去，那天晚上的经历，伊泽这辈子都不想再记起来。

外面阴风呜咽，昏暗逼仄的房间里，烛光摇摇晃晃，酒桶用一只手将伊泽倒提着，然后猛灌一口酒，狠狠地吐在伊泽身上。

伊泽忍受着浓烈的酒味，看着墙上两个老头宛如地狱恶鬼的影子，再瞅瞅他们俩变态般的眼神，不争气地尿了。

尽管伊泽一直认为这是他八岁身体的应激反应，不是被吓的，但仍然改变不了尿了这个事情。

然后更崩溃的还在后面，身旁的老羊手里拿着一根粗大的火把，猛然一吹，火焰被吹了过来，点燃伊泽身上的酒液，就此猛烈燃烧。

然后两个老头开始分享烤得滋滋冒油的不知名动物的后腿，一边啃一边用变态的眼神看看正在燃烧的伊泽。

啃累了，酒桶再往伊泽身上喷一口酒，老羊再吹一口火，对于伊泽“老头！我着火了！”的求饶声充耳不闻。直到酒足饭饱，两人看看晕过去的浑身散发着尿骚味的伊泽面面相觑。

现在的伊泽仿佛又回到的那一晚，两个老头永远也想不到那一次恶作剧对伊泽的影响能这么大。

灵魂猛地一个颤栗，伊泽“睁开了眼”，陌生的空间，难以名状的的光线，肉眼可见的乱流，光怪陆离的斑点，伊泽感觉眼前的世界如此陌生，还来不及思考，他感觉自己的灵魂被生生“拽”进了一个一闪而过的乱流中。

“轰隆”

熔岩伴着巨响从神山上崩发，天火降临，伊泽看到老羊周身笼罩着火焰，手上拿着的分明是他头上的怪角，他举起号角，一声厚重苍凉的号角响起，于是神山倒悬，化作崩腾的羊灵，撞碎前路上的一切向他奔腾而来。

画风一转，酒桶挺着啤酒肚在冰天雪地里和一群同样魁梧壮硕的大汉拼酒，喝醉了就用肚皮贴着冰面学肥肥的企鹅滑行，接着就是传统文化酒后斗殴环节，来不及看清斗殴的都有哪些人，伊泽又被“拽”进了另一个画面。

一对看起来是夫妇的人正将一个襁褓中的孩子小心翼翼地交到老羊的怀里，他们鬓染风尘，伤痕累累，来不及告别，就毅然离开，伊泽竭尽全力也看不清他们的脸。

时空倒转，斗转星移，电脑前的他正看着游戏直播吃着泡面，桌上微信响了，是房东涨租的消息，他不知道找什么借口应付那个可恶的房东。

瞬间，漆黑的洞穴，怪物的低语，无声的威胁笼罩在他周身，他扭头观察四周，身边却有人喊道：“胡八一，快闪开！”

他眼睁睁地看着怪物将他的身体撕碎，血肉喷溅，来不及思考这是什么价位的剧本杀，怎么这么真实？灵魂再次一阵颤栗。

“疼疼疼疼疼！”

“别烤了别烤了！”

他只来得及看到老羊一边喷火一边吃烤肉的样子。

换碟，昏暗的地下室，劈啪作响的键盘，他正全力输出中，抗压吧，后宫吧，霹雳霹雳…搅动风云，点燃火线，只是他动动手指的事情。

时间静止，伊泽扭头看看四周，上，是无垠穹顶，神明在低语，下，是无底深海，怪兽在咆哮，他仿佛被困在天地间，成为天地的一部分。

画面再一转，熟悉的音乐响起，画面变得模糊，心中气血翻滚、火焰燃烧，时而感受一泊二日的清澈温泉，时而在学校里和老师好好学习，时而化身工作狂人把办公室当成寝室，时而在相部屋里当个死宅，白天的女上司晚上单独辅导他的工作。

“对劲对劲对劲！”

外界，老羊心中巨震，伊泽几分钟前已经几近消散的身体突然又崩发出无尽的力量，时空之力似乎在极短的时间内就压制住了符文的力量，虽然只有一个小小的缺口，但这可是整个世界的力量啊！

事情已经远远超出了老羊的预期，现在他只觉得眼前这个“缺口”不仅不会消散，反正想要扩散！

世界凭空出现“缺口”，已经是匪夷所思，“缺口”没有第一时间被消灭，竟然还想着扩散？

无因无缘，时间荡起涟漪，空间突现褶皱，世界的规则被扭曲，终其一生，哪怕是以前最惨烈的战斗，老羊都没有见过这种景象。

如今的世界虽然有些残破，但其伟力与个体相比，根本没有可比性！

老羊感受着伊泽身体中迸发的无穷伟力，时空的力量霸气地压制着符文之力，他将自己的力量由维持变为压制！

如果“缺口”真的扩散，哪怕仅仅是小小的一点，后果，他不敢想象，老羊要拼命了。

“对劲对劲对劲！”

伊泽感觉要爆了！

他仿佛在游戏里开了脚本，所有关于攻速和暴击的符文在他身上体现。

第一视角，致命节奏触发！

体操服，强攻触发！

牛头人，欢欣叠满！

纯粹的恋爱，无限火力开启！

绝对领域，愤怒合剂喝起！

小恶魔，六把无尽买起！

兔耳朵，暴击暴击暴击！！

伊泽感觉自己就像一条孤零零的小船，在波涛汹涌的大海里狂翻烂卷，正在他还想体验这无尽的风情时，他又被“拽”出了画面。

“捏麻麻滴！谁？！坏我好事！”

被“拽”出去的伊泽第一时间感受到的仍然是浑身火烧般的痛。

“老羊头！你，坏事做～！”

睁开眼，伊泽真正地看到了自己浑身的火焰，火烧得他龇牙咧嘴，真实的疼痛感猛然袭来。然而，身旁的老羊头正张开大嘴，那姿势仿佛正要啃过来，

“嘎”

头一歪，眼一闭，伊泽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