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之后 第二章

单位的信息单上除了石快前的生平简史，还有两份关于他曾花重金在风花雪月楼换取消息的记录，事涉雇主隐私，恩由能知道的也就到此为止了。

恩由有个关系不错的朋友在风花雪月楼做服务生，是正儿八经，交五险一金、还签了劳动合同的那种服务生，名字叫赵福军，恩由喜欢叫他“老赵”，老赵年纪比恩由略长了几岁，但是为人端正稳重，与恩由站在一起时，总让人觉得二人是相隔十几岁的兄弟。

老赵大学还没毕业就当爹了，当时有个谈的不错的女朋友，两人本打算毕业就结婚，结果意外有了孩子，女方先休的学，原本是打算本硕连读的老赵只能硬着头皮跟着休了学，老赵还是一位比较合格的男朋友的，他知道流产对女生来说伤害有多大，所以压根没提这孩子去留的问题，也是对女方感情到位，就想着等孩子满月，结婚和满月酒一起办。哪成想，孩子还没满月，两个人就因为些琐碎的事分了手，孩子留给了老赵。

老赵从学校里托了关系，找到了女方父母联系方式和住址，结果女方父母压根不知道老赵的存在，合着两年多的感情压根没告诉她父母。

这都是小事，更要命的是，医院给新生婴儿做体检时意外发现孩子患有歌舞伎综合征，老赵父母是打算劝老赵放弃这孩子的，可是当他们看到那乖乖躺在病床上不哭也不闹的小家伙，瞬间心软了起来。

小孩子家眼睛还没睁全呢，身上粉嫩嫩的，任凭医生怎么摆弄都不哭，倒是一旁的小护士看着小家伙这样，忍不住低声哭了起来，可怜这么漂亮的娃娃。

老赵也是低迷了一段时间，就和学校申请了退学，他得赶紧赚钱，赚够了钱给孩子看病。就像他父母说的那样，他自己还是个孩子呢，怎么懂去照顾另一个孩子啊。老赵把孩子放到父母身边，请父母帮照顾，自己则出去找工作，到底是刚步入社会的年轻人，没少被坑。好在摸爬滚打了几年，终于懂得向社会臣服，才有了如今的工作。

老赵给自己儿子起的名字叫‘‘赵斯迈’’，好像是个什么典故，希望自己的孩子能走的越来越远。

恩由知道老赵不愿意让别人帮他，逢年过节的就找各种理由给小斯迈塞红包，老赵不好意思总空手套白狼，便叫斯迈认了恩由当干爹。

恰好赶上明之玉上和舟仪大先生定婚，风花雪月楼的生意更好了，有喜事的办喜事，有会亲交友的也都早早订上了位置，老赵也比之前更忙了，每到这种时候，恩由也会来这里转转，民间奇事，政治要闻，八卦娱乐......多听多记，对他的工作很有帮助。

风花雪月的规矩是不允许伙计干扰服务生工作的，但是恩由有老赵啊，别的服务生也不认识恩由，只当他是老赵的家里人，也不会质疑，导致恩由趴墙角趴的极其自然。

恩由跟在老赵身后送餐时，听得包间的客人正在谈论胡泽与爻山的联姻，其中一位瘦瘦的男子说了句：“还不是拿那大鸟的膀子换的......”旁边人赶紧瞥了瞥眼色，示意屋里还有两个外人在。说话的人立刻闭了嘴，端起酒杯敬其余的人，旁边的人跟着附和起了祝酒辞。

老赵的职业素养不容许他多虑，可作为专业收集信息的恩由来说，他敏锐的嗅到了“大新闻”的气息，那位瘦瘦的男人恩由曾在报道上看过，是胡泽的礼教官，如今胡泽和爻山联姻在即，这位礼教官不在自己的岗位上加班，反而有闲心在这里喝酒论政。

大鸟的膀子......恩由不知道他们口中的大鸟是为何物，但一定是不被允许传播的事，否则怎么会那么神秘。这也激起了恩由的好奇心，便匆匆辞了老赵，回家翻起了电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