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书狂魔传 第五十一个回合||忠孝神明（下）

话分两头，各表一枝。这边闵三栋在天一阁，面对着七百多个听众开讲《忠孝神明》，那边林金易趁着闵三栋不在，正在和赵阿婆商量着事情。

“赵阿婆，我有一事不解，能否告诉我实情？”

“金易，甭跟阿婆客气了，尽管问来就是。”

“好的好的。为什么我想和你商量事情的时候，旁边若有人你就无法出现？而土地公爷爷就行？”

“金易，实话实说，我是魔力值才十九级而已，法力还不到那种火候，所以就只能如此了；而我哥哥，你叫他土地公爷爷的，他的魔力值已经达到三十一级，收放已是轻松自如状态了，所以没有任何挂碍。但他由于工作繁忙，无法有做到求必应，而我比较清闲，一有需要就可以马上出现，但凡你需要土地公的，我都会第一时间转告。”

“明白明白，有劳阿婆了！”

话说回来《忠孝神明》。

郭忠福离开财主杨家，就与他的老母按东爿一路行走，路上一直想一直想，风水先生和他说的那四项事情，都是买没的，什么牛骑人，自古牧童骑水牛，有人骑马骑牛，哪有牛骑人呀！什么头戴铜，孩子们念歌诀，天上一块铜，落下来砸着人；有人戴纱帽做官，有人戴斗笠遮雨，哪有戴铜要做什么呢？还有，水不管是清的还是浊的，都不会变红，鱼是在水里，要怎么爬上树？古早的成语缘木求鱼，就是要笑人愚蠢，鱼爬上树莫要晒鱼哩！

但是，风水先生的话明明是暗藏玄机，不是要来捉弄郭忠福的，要怎么不相信呀！

郭忠福哪里能想到，刚来到一个所在，突然间乌云密布，一阵阵西北雨哗啦啦落下来。

郭忠福赶紧和他老母找一个雨亭僻雨。

再过好一会儿，一个过路的道士，头顶戴一个铙钹，也走入来避雨。道士出门做法事，身上除了带帝钟、哨角，还得带一付铙钹。

以往闽南城这边道士做法事做功德时，得表演扔铙钹，铙钹有一对，是铜做的像两个大钹，只是钹脐，就是手掌捏的所在，是圆的，铙钹是圆形的，中央倒凹入去，两手对打，掷来掷去，还用一支长竹篾，一头提在手上，一头托钹，长竹篾有时托在指头尖，有时托在鼻尖、下颏尖，弯来弯去，人做着各种动作，号做《犀牛望月》《洞宾背剑》等等。

有个放牛娃，看见道士头上戴着饶钹遮雨，感觉很好笑，他不认识铙钹，就叫着：

“头戴铜！头戴铜！”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放牛娃一叫，郭忠福就想起风水先生的话，又看见那个孩子，爱做孽，不走进来雨亭里躲雨，而是去躲在牛腹肚下面避雨。

郭忠福又想：

这岂不是牛骑人吗？！雨下个不停，山坡都是赤土，雨水流下来流到水沟里，都变成赤土水，红彤彤的！

郭忠福心里说：

这就是水变红了。

有一个在溪边讨鱼的，也跑过来雨亭避雨，顺手将钓来的鲤鱼挂在雨亭边头的树枝杈，鲤鱼还活蹦乱跳着。

鱼尾蹁咧蹁咧着，郭忠福又猛然醒悟，这不就是鲤鱼上树闹匆匆了吗？！

牛骑人、头戴铜、水变红、鲤鱼上树闹匆匆，四项都齐全了！

郭忠福问讨鱼的：

“这个什么所在？”

讨鱼的回答：

“这是凤凰山。”

郭忠福母子俩就决定要在这个所在住下来。

郭忠福和他老母说：

“咱们暂时就在这雨亭安歇，以后才慢慢想办法。”

道士说道：

“雨亭四面没遮盖，你们又是外乡人，还是得去乡里租房子。”

郭忠福说：

“实话说给您，不怕您见笑，我们身上没几文，哪有钱来租房子呀？！”

道士说乡里有人建起一栋新房子，大概是让师傅头做了什么手脚，晚上经常闹鬼闹怪，没人敢去住，你们还是去那家借住。今日就是主人请我去画符念咒除妖驱鬼的，你们不用惊惧，尽管去住。”

这时雨也停了，放牛娃要去放牛了，就说：

“这新房子的房主就是我的主人，我带你们去。”

放牛娃带着郭忠福母子俩去借厝（闽南城人“房子”就叫做“厝”），主人一声就答应了，他正发愁没人要顾这厝哩。

不知是道士画符念咒有灵圣，还是郭忠福不是一般的凡人，郭忠福母子俩一住下来，那些鬼呀怪呀就都跑掉了。

郭忠福母子俩就留下来了，给这户财主做杂工。

郭忠福这年十六岁，就帮厝主又放羊又饲牛。人说饲牛带割草，两头没相耽误。

郭忠福去凤山饲牛，就去拾草拾枯枝，自己焚不了就去卖几文添作家用。

郭忠福和一群饲牛的孩子斗归阵（一起做事情一起吃饭），不像原来的那样子调皮了，很注意各种情况，处事周全。

一次郭忠福看见一棵很大的大树，上面有很多枯枝，就用手摇，那些枯枝哪里自己会动弹掉下来呀！

孩子们就笑他，不敢爬上去。

郭忠福说，要不要打赌？我若爬上去，你们要怎么？

孩子们看这棵超级大树，树身挺直，一点都不输给旗杆，就说，你若敢上去，今日拾的所有草料都给你，还帮你担回去！

郭忠福说：

“好，一言为定！”

双手按树身抱着，双脚一夹，一下一下地爬上树去，将枯枝按折扔下来。

孩子们就将枯枝拾拾捆捆起来。

郭忠福看见树中央有几落条茄蕉藤，缠来缠去，像打了一把交椅。就坐上蕉藤的交椅休息，这时一阵心血来潮，就对树下的孩子们说：

“你们几个人将那那枯枝拢起来帮我担起来送回去，并叫我老母给我拿一本书来。”

这几个孩子和郭忠福打赌，没话得说，就替郭忠福将枯枝担回家，那个牛骑人的放牛娃起了点坏心眼，不跟郭忠福的母亲说，叫她拿一本书过来，而是传假话，说赶一头猪去。

郭忠福的母亲知道自己的孩子不会乱来，叫他赶一头猪去凤山，一定是有原因的，就真的将自己养的一头猪赶过去。

猪仔吱吱嗯嗯晃悠来晃悠去，没按山路好好走，赶来赶去，赶了好久，才将这头猪赶到大树脚下，只见郭忠福坐在树顶的茄蕉藤交椅上，面上涨得红光满面，双脚叠圈，已经不会动弹，不能说话了！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一个回合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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