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湖骑士（道之往事v） 349【黑暗程序】悬置感

29.悬置感

粉红女孩的嗜血性情彻底被激发出来了，血就像香水，花朵绽放的芳香，尽管不是高档香水，也不是让人喜欢的芳香，但依旧勾人灵魂，让她沉迷其中，毕竟这是第一次。每个细胞都充满力量，体内一股烈焰奔腾喷涌而来，身体像是轻飘浮起，如同短暂的死亡般进入了另一个世界，舒适的呻吟，身心感到温暖，时间仿佛停滞。

恢复状态后，粉红女孩仰望夜空，闭上眼睛长吸了一口气，感受着月光的味道，虽已结束，她余兴仍未了，和几个人又搜查了一遍，确认没有漏网之鱼后找到Eva汇报，Eva对粉红女孩的表现非常满意，她已不再是那个需要呵护的女孩了，粉红女孩扫了一圈没见道之，问Eva：“道之呢？”

“他从后门走了。”

“走了？”粉红女孩向后门跑去，看到月光下一个孤单的身影，粉红女孩来到身边道之才发现。

“她们走了？”

道之转过身，粉红女孩又问：“你打算去哪？”

“不知道，只想离开这个地方。”道之语气低落，随后道之跟着粉红女孩上了车，车经过正门时道之看到两辆类似装垃圾的车开进去。

这些人真是专业的团队，堆在一起的肢体像垃圾一样丢进车里，在里面被搅成肉泥，变成肥沃的肥料。车离开后，先喷洒某种化学试剂，红色地面立刻变成乌黑，接着用高压水枪冲刷每个角落，然后是强劲的清洁剂，再用水冲，不一会把里面冲洗的干干净净，看不出有过厮杀的痕迹。在Eva熟练的指挥下，整个过程没有超过3小时，离开时Eva在门口挂了一个牌子，整修歇业三个月。一个百多人的团伙就这样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了，连死亡的味道都没有留下。

凌晨3点，一辆红色跑车飞奔在夜空，血尚未冷，又已沸腾。粉红女孩的驾驶技术越来越娴熟了，至少能充分驾驭这辆跑车。道之坐在副驾驶，眼前极速的灯光如同那把利剑，在黑夜的心脏留了一道深深的裂痕，低沉的发动机声像是在催促，催促着释放身心的憋屈，车一路向外狂奔，最后停在没有人迹的原野。

深夜的大地，漂浮在无穷的宇宙中，昏暗如尘；黑暗越发肆意大胆，无人阻挡，万物闭目，众生失去方向；月光被贪婪笼罩，黑暗只会更加猖狂。

两人并排坐在车头望着夜空，道之点了根烟，星星在月光里，没有世俗的险恶，心慢慢与旷野融合在一起，渐渐地平静下来，道之转头问：“有多少死在你手中？”

“你并不是关心我杀了多少。”粉红女孩看着道之的眼睛，看出这是道之最薄弱的时刻。

“那么你觉得我关心什么？”道之的语气没有感情。

“你关心我杀它们时的感觉。”

听到粉红女孩的回答，道之的情感泛起了波澜，心中有种无端的不适：“你是什么感受？”

“很美妙。”粉红女孩从道之嘴里拿过烟，抽了两口又放回道之嘴里，她抓住时机趁虚而入。

没想到粉红女孩已这么嗜血了，而且还如此坦然。粉红女孩从车头跳下来，围着车瞬移了几圈后短暂停在道之面前问：“记不记的那晚上我问你杀人的感觉？”

道之没有说话，也许是不愿再提起，他此刻不知是欣慰多一些还是自责多一些，内心有种说不出的矛盾，粉红女孩在道之身边闪来闪去，接着回答：“刚才就是你说的那种感觉。”

“那种感觉会改变看待世界的方式。”道之。

“我喜欢那种感觉，我喜欢现在看世界的方式。”

粉红女孩的变化甚至都不需要适应期，虽然道之清楚他们这类人需要这种感觉来维持，甚至这种感觉能让人焕发荣光，虽然道之不愿在她面前承认，也并不是在逃避，但她这般轻松的表现让道之不得不有些担忧，道之淡淡地叹了一句：“你的变化真大呀！”

“是因为你。”粉红女孩说完又一个瞬移开。

道之曾经的确试图影响过粉红女孩，但绝不是这方面，道之浅浅地又叹道：“我有这么大的影响力吗？”

“你记得吗，那次在山顶它冲过来，你抱着我捏碎了它的心脏，那一刻我的心像是得到了洗礼。”相比之下粉红女孩反而愈加兴奋，她的声音在夜空飘来飘去。（故事见《娄宿星吉》（道之往事iii）-47.途穷日暮）

道之记得当时粉红女孩满身是血，一脸麻木地看着身上的血，道之以为她吓坏了，现在看来道之错了，也许一开始就不该把她当做小女孩来看待。

道之无话可说，他知道粉红女孩成为现在的样子，有一部分或者说相当一部分是因为自己，这正是道之担心的。如果没有足够的敬畏之心来平衡，肆意放纵下去，要吗会死在她要杀的人手中，要吗成为真正的恶魔，这两种都不是道之愿意看到的结果。

粉红女孩瞬移后停在道之面前，双手搭在道之的肩上，调戏道：“我能感觉到那一刻你的心情。”

“什么心情？”

“享受而不是贪婪。”

道之很吃惊，似乎他内心深处的秘密被这个女孩看穿了，谭达看不到，Eva更看不到，道之重新审视着眼前的女人，他不敢相信，或者是无法接受，这个曾经单纯可爱的小姑娘竟能读到他的想法。道之知道粉红女孩有潜能，没想到是这方面，这种能力需要遵循自然平衡的信念，以粉红女孩的认知不可能具备，如果一直在谭达的身影下，她根本无法区分善恶，更别说拿捏分寸了，她将成为谭达的工具。道之内心犹豫起来，也许在心中保留她曾经的印象会更好，道之凝视着粉红女孩。

“你想杀了我？”

这句话又把道之惊到了，这都被她发现了，道之突然发现在她面前自己像赤裸着一样，道之不喜欢这种感觉，他喜欢看透别人的感觉，道之有了严重的失衡感。

魏震WillNo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