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本章开始听许敬宗的话恰到好处，不仅给了阿史那罗摩台阶下，也让武则天的话造成的紧张气氛有了一些缓冲。
武则天不置可否，李治连忙道：“许尚书说的是，长孙少卿.........”
一直噤若寒蝉的长孙延此时连忙道：“陛下，臣在.........”
李治沉声道：“请阿史那王子回藩坊休息吧。”
“是。”长孙延恭敬道。
很快，阿史那罗摩一行人便退出了殿里。
殿内只剩下大唐君臣。
褚遂良沉声道：“为何天后娘娘不同意结盟？刚刚提出的郁督军山以西的土地割让给大唐，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东突厥不可能同意.........天后娘娘这是故意如此？为的便是要拒绝盟约？”
他这一番话，让众人思路清晰了许多。
武则天刚刚的话似乎的确是透露这样的态度。
李治皱了皱眉，没有吭声。
武则天淡淡道：“褚卿家难道就没发现其他不对劲的地方么？”
褚遂良一怔，沧桑的脸上露出沉思之色。
群臣面面相觑，天后娘娘这是在打什么机锋呢？
长孙无忌忽然开口：“天后娘娘的意思指的是阿史那罗摩的态度？”
他这话说的没头没尾，让周围的大臣都懵了。
压根没听懂啊。
诸如许敬宗之类脑袋灵活一些的人露出思索之色。
武则天瞧了一眼长孙无忌，心里升起一丝忌惮，这老狐狸果真是心机深沉，这么快就猜到她的意思。
她不动声色道：“确是如此。”
“诸位卿家身在局中，却是忽略了一件事。”
“东突厥派人与我大唐商议缔结盟约，从此为友好邦国，此等决定，我大唐也是赞同。”
“两国的态度应当是共同商议，纵然是东突厥稍伏低做小，也不会做出诚惶诚恐，一定要缔结盟约的态度。”
“说白了，此事是两国都需求的事情，而非是东突厥自己必须要求的，所以东突厥会对我大唐恭敬，却不会委曲求全............”
“阿史那罗摩一开始的态度也的确是如此，来到长安几日甚至可以沉下心来到处游玩。”
“但是........刚刚本宫怒斥突厥，甚至以言羞辱，最后还提出了割让半数土地的无理要求，若是按照之前表现出来的态度，此时东突厥就算是不拂袖而去，也不会如此软弱，毕竟明面上，这份盟约是两国都需要的............”
“但是，诸位也看到了阿史那罗摩的态度，即便是如此，也未表现出强硬的态度，反而是一副商量的软弱语气。”
“这说明什么？说明东突厥现在非常需要这份盟约！甚至........可以付出一定的代价！当然，这代价必须是他们能够承受的范围。”
“前后反差如此之大的态度，事出反常必有妖！”
“东突厥一定发生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情！”
武则天洋洋洒洒的一大段话，说的群臣一脸震惊之色。
他们没想到武则天居然对东突厥的反应观察的如此细致入微。
褚遂良沉吟，“依据天后娘娘的话来看，东突厥似乎的确是有些问题，以至于他们不得不需要与我大唐的盟约，不过，他们究竟是发生了什么呢？”
众人眉头皱起，本以为只是简单的一件事，现在看起来似乎有些复杂。
“这两日，我派人去查了东突厥的情报，并没有太大的收获。”
“不过却是得知一个不起眼的消息，便是突厥的商人在大唐高价收购年份大的人参，雪莲，灵芝，何首乌等珍贵药材，年份越高越好，即便是价格高，他们也会买下。”武则天嘴角微微一翘。
她之所以派人去搜查消息，正是受到了杨枫当日跟她谈及突厥的话的启发。
果然是让她找到了一些蛛丝马迹。
“药材？”褚遂良一愣，随即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一般，眸中露出一丝惊讶，“难道说.......？”
武则天微微一笑，眸中露出一丝深邃，不怒自威。
“如此不惜代价的收购年份大的药材，甚至连千年人参都是他们的目标，只不过千年份的人参已经是人间绝品。”
“这些珍稀药材，都是作益气补血，延年益寿之用，本宫猜测，也许，阿史那罗摩的父亲都设可汗，已经是命不久矣.......”
“而阿史那罗摩威望不够，东突厥的内部或许有了矛盾，西突厥恐怕也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只要东突厥一出问题，西突厥必然会出手！”
“所以，都设可汗派阿史那罗摩前来，与大唐结盟，为的便是靠着大唐这份盟约，狐假虎威，震慑群雄！”
“只要背靠大唐，无论是东突厥的内部矛盾，还是西突厥的虎视眈眈，都会暂时消弭。”
“而后再给阿史那罗摩几年的时间，足以铲除内部的问题，彻底的掌控东突厥，而这位继任的可汗，未必会在乎所谓的盟约，只要积蓄到了足够的实力，依然会选择向我大唐进犯！”
武则天声音冰冷，“东突厥打得真是好算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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