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猫咪的世界 第七章 血雨（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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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

索隆的跟班穿过人群，手里的银盘上托着那个封皮无字的厚本。这就是德雷克随手从那个书架上取下的，瓦伦宣称凝结了此世人类全部智慧的书籍。

“这么厚一本？看完才有答案？我们那时候肯定都融成一团紫色烂肉了吧。”有声音在挖苦。

德雷克没有应声，不知为何，他已经知道这个该如何使用了。

请告诉我，接下来我们该去哪里？

心中默念着，德雷克随手翻开书。沉吟两秒，他报了一个地名。

“卡斯特市。”

“卡斯特市？怎么可能？”军官异口同声地嚷嚷起来。“殿下，”一个小队长尽可能用礼貌掩饰声音里的激动，“卡斯特市的【失神者】密度应该是全北方最高的，毕竟有超过半数北方军在那阵亡。那种地方……怎么可能适合落脚。”

“翻书占卜？这是什么蹩脚的占卜方式？还有这是什么书啊？”有人大胆地嚷出自己的不满。

面对众人的质疑，德雷克脸上没有任何波澜。“既然你们都不信，我就再占卜一次好了。”他又把书页随便翻到另一个地方。“这次两页写的仍旧是……卡斯特市的风土人情，卡斯特市的军事设施，卡斯特市的地形地貌……没错，我们应该去卡斯特市。”

“这难道是旅游手册吗？”先前礼貌的小队长也大声质疑道。“您为何如此糊涂？大概这整本书都是介绍卡斯特市的吧？！……您做什么？”

德雷克没有说话，把书闭上塞到这个军官的手里。

“在脑子里想一个问题。你上个月的月俸是多少？”

“……您说什么？”

“你想就是了。”

小队长面对皇子的任性别无他法，只好闭上眼睛思索起来。

“现在，把书翻到某个地方。”

小队长照做了，然后他的眼睛瞪得老大。

“这……是怎么做到的？！”

在左边一页的第一行写着“五百四十六帕里”，下面依次是这个金额的通用语写法，帕瓦尔古语写法和一行不认识的符号（其实是古格兰特语写法），然后下面是它换算成其他货币的等式，就这么密密麻麻写了一页。右边的一页则是插图，一张500帕里纸币，下面是四枚10帕里硬币，一枚5帕里硬币和一枚1帕里硬币，总金额刚好546帕里。比较有意思的是最后那个角落也没有空着，画了一只半旧的钱包。小队长颤巍巍地把手伸进军服里，摸出一只一模一样的钱包。

“是这样啊，你上个月的月俸是546帕里，没错吧？”

“金额……完全一样。这真神了。”军官喃喃自语，其他人见此情景也目瞪口呆。

“没人反对了吧？”索隆说，“我们目前的燃料刚好能到卡斯特市，也许这就是天意吧。驾驶室，目的地定为卡斯特市。散会。”

军官们陆续走出指挥室，尽管还有人在嘟囔：“看来我们以后得听巫师的话了。”

“你是……怎么知道这本书的用法的？”斯万上前，想从德雷克手里拿走那本书又迟疑了一下。

“直觉吧。”德雷克把书小心翼翼放到桌上。“也许瓦伦老先生的亡魂附在上面呢。以前不是还有课文说，在古代，一辈子研究学问的学者很可能会附到他们自己的著作上，二者合一，成为不朽的灵魂。说真的，以前学校历史课教的那些传说神话我一个都没信过，但往后不得不信了。你怎么了？”他望向斯万身后的杰克。

“没怎么。”杰克勉强牵动嘴唇，象征性笑了一下。“找到目的地真是太好了。不是，那个，我说，”斯万和德雷克奇怪地看着他，这个家伙扭扭捏捏起来甚是奇怪。“我能看一下那本书吗？”

“它本来也不是我所有的，你想看就看便是。”德雷克说，从桌上拿起书递给杰克。杰克的手碰了书一下，像碰到一块烧红的铁，迅速缩了回去。

“算了，还是算了。”杰克在二人的目光下后退了几步，“我还是去锻炼好了，一会儿见！”然后就快速走出了指挥室。

“我知道他想知道什么。”德雷克低沉地说，斯万点点头。“毕竟要去卡斯特市了。一定是想看看格兰妮同学是不是还活着吧。极度渴望答案，但又怕看到噩耗以至于不敢伸手，真煎熬啊。”

“比起这个，”德雷克的脸色更加阴沉。“斯万，现在你能告诉我了吗，为什么我还没见到菲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