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猫咪的世界 第五章 夜雾（二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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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瞬间变得严肃，姐妹二人都立正站好，三位皇子也不敢动了。老头尽管已经年过七旬手脚依然矫健，步伐稳健地走到会客室正中的沙发上落座，后面的跟班手中托着根本用不着的纯金拐杖。

索隆威严地审视了一圈会客室里的年轻人，胳膊一挥，后面的跟班发话了：“请各位大人自便。”三个皇子小心翼翼地也坐下了。

“你们的父亲失踪了。”

“什么——”

索隆开口的第二句话便让皇子们大惊。他们的父亲便是当今帝国的最高统治者，综合总委员长格里斯特·帕瓦尔。他在仪式结束便沉睡不醒，同时皇宫区爆发了内乱。现在连禁卫军都叛变了，格里斯特落在叛军手里的可能性很高。失踪这个词包含了太多令人不安的可能性，而少年们能做的唯有祈祷。

“刚刚两支相互敌对的叛军把皇宫翻了个底朝天，谁都没有找到你们的父亲。”这句话让少年们稍稍心安了一点，也许躲在哪个不为人知的密室里了呢？

“您知道是哪两支叛军吗？”

“一支的领头是帕瓦尔城代理shi长弗兰肯斯坦·莫奇艾，另一支是宫廷礼仪总管斯科奇。禁卫军团如今掌握在弗兰肯斯坦手里，隶属宪兵团的炮兵部队也投靠他了。而斯科奇手里仅有充当礼仪部门卫队的一个小队，以及他的百十号学徒。双方的人数大概有50倍的差距。但是，在刚刚的皇宫争夺战里，弗兰肯斯坦一方惨败，甚至有消息说他本人已经被杀，现在他们的残余部队在皇宫区里四处流窜。你们也看到了，皇宫区现在几乎与外面一样可怕。除了这两支叛军，所有手握兵权的将军们都死于一场神秘集会，他们手下的兵也随即开始烧杀掳虐，所有部队中仍听命于中央政府的不到十分之一。”

相当严峻的事态，皇子们都感到一片迷茫。这完全不是他们能起到作用的事态，但还是有些事情需要确认一下的，德雷克想。

“您的部队呢？”德雷克开口了。

老头的目光与他的目光相接，在那锐利的逼视下少年强迫自己不挪开视线。过了半分钟，索隆说道：

“我还有600人，请原谅，殿下，这支部队只能听命于我。”

不给面子的回答。的确，现在皇权式微，手里没有一兵一卒的德雷克又怎能调动这位前朝权臣的私人军队呢？这句话既是考验也是提醒，索隆意在告诉少年，他这个皇子已经名不副实了。德雷克会如何回答？杰克与斯万都暗暗捏了把汗。

德雷克露出微笑，舒了口气，“您还有600人真是我今天听到的最好的消息了。”

巧妙的回答。索隆有些惊讶，不相信这种回答是眼前的少年想出的，倒是菲碧一脸得意地看着德雷克。或许是因为老师当久了的缘故吧，逢人便用问题刁难算是索隆为数不多的恶习之一。

“您说弗兰肯斯坦那方的人数是斯科奇那方的50倍左右，为什么他们还会在皇宫争夺战中惨败呢？”斯万发问。

“打仗可不是只看人数的，指挥官把指挥艺术发挥到极致的话，以一敌百也是有可能的。”老头咳了两声，“虽然我很想这么说，但实际情况是，‘三个长着翅膀的女性屠戮了数千士兵’。间谍如此说，说话的时候他的双眼充满恐惧。我怀疑他被敌人策反或是失神了，吩咐催眠逼供，得出的结果一致。”老头的狠绝再次让三个皇子打战，这个家族都是如此心狠手辣吗？“显而易见，那里出现了常规武力无法战胜的东西。”

“弗兰肯斯坦……那天带兵来营救我们的官员就是他吧？”杰克说，“难以置信，如果他早有反心，那时候不该绑架我们吗？”

说刚说完，杰克就发现菲碧和雅琳看向自己的目光如同看傻子一样，而他的兄弟也都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有哪里不对……”

“现在回看那时，当时他的确是想绑架我们吧？”斯万说，“打着营救名号实施绑架的部队就是他的。”

“什么？！可是后来这支部队又被他消灭了……”

“舍弃掉无用的棋子罢了。”德雷克说，“他的绑架计划近乎成功，但在关键时刻，似乎他用来控制士兵的装置出了问题，菲碧抓住机会甚至差点套出他这个幕后黑手。为了洗脱嫌疑，他中止绑架计划，并且亲手清除了自己的士兵。我曾经想过这种可能性，但不敢相信有如此残忍之人，”他低下头，“如果我早点把自己的猜想汇报父亲，说不定就不会出现如今的局面了。”

“不必自责，你父亲不会相信你的。”索隆说，“其实，那天菲碧告诉我这件事之后，我就确定他准备造反了。”

“什么？！”三位皇子同时面露惊愕。

“既然如此，为什么您不告诉父亲呢？”斯万已经激动得有些失礼。

“20年前我隐退的时候，和你们的父亲立下了约定。因为这个约定的束缚，我不能告诉他任何事，就算我告诉了他，他也不会听从。”

会客室里一时陷入了沉默。斯万不能理解，就因为两个大人物的约定，明明可以避免的灾难依然发生，成千上万平民死于兵乱之中。

一个气喘吁吁的卫兵奔到门口，与跟班交代了几句。跟班随后伏在索隆耳边低语，索隆点点头。“准备得差不多了。雅琳，菲碧，该出发了。”

姐妹俩行礼起立。“那德雷克，待会儿再见咯！”菲碧朝着德雷克挥手，被雅琳抓住胳膊往外面拖。“痛痛痛痛痛！不就是一瓶酒吗？姐姐真是小气鬼……”

“索隆阁下，她们去做什么？”德雷克问道。

“为我们的逃跑扫清障碍。”索隆简短地说，“我们也该出发了。”

“去哪？”

老头笑了一声。“去散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