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本章开始听“都别挤！都别跑了！”张辰仗着自己五大三粗，硬是在人群中挤出一条路来。
害！
原来是来了个丧尸。
“都踏马叫什么叫？没见过丧尸吗？”他一拳把那丧尸的脑袋轰掉了一半，“这么多人怕一个小丧尸？真踏马出息！”
小？
一个一米九多，肌肉虬结的丧尸，谁不怕！
围观人群刚冷静下来，只见一名四五十岁的中年妇女倏然冲了过来。
“阿强！”
“阿强啊！我可怜的孩子啊！”
“你干什么杀了他呀！你这是要我的命啊你！”
妇女怀抱着丧尸稀碎的肉体，指着张辰大骂。
“我唯一的儿子啊！你这个杀人凶手！你丧尽天良啊你！”
张辰的小眼睛一眯，凶相毕露。
他盯着妇女，缓步走到她跟前，“你儿子？”
“你儿子感染了丧尸病毒，你一句话不说还跟在这么多人的队伍里？”
妇女略一瑟缩，手撑着地往后挪了两步，“你，你干什么？你还要灭我的口吗？”
“好哇！你杀了我儿子，现在还要杀了我！我一条烂命你要杀就杀，你这杀人凶手，你早晚不得好死！”
张辰喘着粗气，胸口起伏不定，拳头捏得嘎吱响。
但终究是没办法对一个弱质女流下手。
陈枫杵着他那个麻杆儿身材，轻飘飘道：“如此母子情深，刚才你儿子丧尸化的时候，你怎么还跑得那么快？”
“我……我……”妇人哆嗦着嘴唇，皱皱巴巴的眼皮快速眨动，眼神却失了焦，不知道往哪里瞟。
像极了陈枫亲手做的第一个机器人死机之后的样子。
张辰如此想。
他被陈枫拽出人群之后，还是不能明白，为什么这轻飘飘的一句话就能让这个炮仗一样的女人颓废到如此地步。
陈枫：“你还记得我妈吗？”
陈枫和张辰从小就是邻居。
后来陈枫搬了家，但二人还在一个学校上学，因此也是妥妥的发小了。
张辰的印象不要太深！
“当然记得，怎么了？”
陈枫是单亲家庭。
虽然这么说不太好，但他小时候最讨厌的就是陈枫的妈妈了。
总说他是差生，野孩子，不让陈枫和他一起玩儿。
而他和陈枫小时候关系能有那么好，有一半是出于两人对陈枫妈妈共同对抗的刺激感。
陈枫冷漠得甚至让人有些害怕，“她每天早上五点半给我做早饭，送我上学，给我报很多补习班，怕我冻着饿着……”
“她大概是世界上最尽职尽责的妈妈了。”
“所以我也必须是世界上最尽善尽美的小孩儿。”
张辰眨巴眨巴小眼睛，曾经的一段模糊的记忆渐渐浮现——
那是一个周五，期中考试出成绩之后。
陈枫考了班里第五名，而他，倒数第一。
他挨了老妈两脚之后，拿着新买没几天的奥特曼去找陈枫玩儿。
到了陈枫家门口，便听见里面歇斯底里的打骂声。
“你怎么对得起我！”
“你知不知道我为了你，为了这个家，我付出了多少！”
“你才考这个分数？你让我怎么去开家长会？我怎么面对你们老师？”
“你到底是被什么迷了心？是不是张辰天天找你玩？”
“我最后一次警告你，不许！再去跟那个张辰玩！”
后来没过多久，陈枫家就搬家了。
也许是那一次的阴影，这么多年来，张辰一直回避着陈枫的家事。
只觉得大概是出了事了，以至于他大学生活的开端那样窘迫。
好在他脑子好使，张辰只资助了他一个学期，后来他奖学金拿的比张辰的生活费还多，就变成了他资助张辰了。
“我高考填志愿的时候，没顺着我妈的心意，自己偷偷填了计算机系。”
“然后她就断了我的生活费。”
“她不是爱我，她爱她自己。”
“她为我付出了那么多，后来都成为她掌控我的枷锁。”
“那个女人也一样，只爱她自己。”
“但她们总是不自知的。”
“对她们而言，天底下最残忍的事，莫过于戳破这层玻璃纸，叫她们无法避免地直面自己的自私。”
陈枫冷酷地说完之后，一抬眼便看见其余四个人，或赞赏，或敬佩，或惊恐的眼神。
惊恐的只有张辰那个傻逼。
“陈枫！枫哥！”
“我敬佩的枫哥啊！”
“你这对人性的理解可谓是登峰造极啊！我一直以为你只能理解机器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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