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玄七扇门 第7章，太子要逼宫

深夜，皇宫，长生殿。

两鬓如霜的帝王，那双仿佛死不瞑目的双眼慢慢失去焦点，最后没了一点气息。

当今皇上驾崩了！

寝宫外，一众皇子公主跪在地上，等候太医的诊断。

三公主云嫣的心伤怀无比。

父皇龙体一向安康，怎会突然卧床不起？

忽而，寝宫内传出太监史诗般的尖叫：

“圣上归天了……”

……

皇帝驾崩，国不可一日无君。

新皇即当朝太子在先皇驾崩当夜即位。

不过正式主持朝政，还需为先皇守孝，再登基，方能履行皇帝职责。

……

皇上驾崩的事还未传到东都。

次日上午，陆子期与他的几位姐妹，陪他父亲见客，好像是南方某个世家大佬。

聂大马夫得了闲，又去了一趟东都刑察司。

他单名一个空字，曾与李言是同僚，后效命于陆府，虽说这些年一直充当陆子期的马夫，不过已是一个官场老司机。

刑察司是刑部的下属机构。锦州是东都，刑察司直接受命刑部。

符弩案发生在东都，尽管之后刑部直接过来拿人，但是形察司留有备案。

为了给李小闲搞到案件卷宗，聂空昨晚请了刑察司几位官差喝了顿花酒，还真被他搞到了卷宗。

揣着卷宗，聂空颇为得意，心说自己不愧为扑街，不管是个人武力值，还是办事效率都强于很多人。

回到陆府，他把卷宗送到了李小闲手上。

“卷宗是我借来的，快点看完，明日一早我还要送回去。”聂空嘱咐道。

“……”

李小闲默然点头，目送聂空离开，然后关门，迫不及待开始阅读卷宗。

翻开卷宗，其上有勘检、叙供、拟律……勘检是对现场勘查记录说明，叙供就是审讯记录，然后就是拟律。

根据勘检、叙供等等线索，形察司最后作出审结意见。

审结意见是大伯渎职，并有重大嫌疑勾结劫匪。

这是刑案的流程，之后会上报刑部，由刑部最终结案。

只是符弩案不出一天就惊动朝野，刑部直接过来提人。

虽然将案犯与案件卷宗一起交于上级刑部，但刑察司也会备案一份归档。

符弩案卷宗除了这些之外，还有甲械库的勘察记录，以及库运使与甲械库守备官的口供。

……

“一名警员，应该像水一样，平静时，无孔不入……”

认真研究着案件卷宗，李小闲整个人平静的跟水一样。

依卷宗所述，十车符弩从甲械库装车时，库运使与守备官负责清点，并且刑察司在案发后的第一时间分两拨人，分别到甲械库和符弩丢失地点勘察。

“……派人去甲械库勘察，从这一点看刑察司办案还挺有洞察力，但是拟律我大伯勾结劫匪，简直是猪脑子……不知司职是哪位。”

李小闲喃喃自语着，旋即闭上眼睛，意识深度沉浸在卷宗当中，对卷宗提到的各个细节再抽丝剥茧，进行推理。

一个大案推理，至关重要。

首先要判断案件的大致方向，前提是要有优秀的观察力与洞察力。

观察细节，判断作案的动机。

这样才能更有效的找出线索。

寻找到相关线索，再梳理线索之间的关联，就像拼图一样拼凑起来。

如果各种线索无法连接起来，说明线索不够，或者刚开始就判断错误。

“大伯和他手下的口供总结起来就俩字，冤枉，根本没线索可寻。”

李小闲的脑海里先是梳理他大伯李言与他手下役卒的口供，仿佛看到大伯在审讯时冤枉的像吃了黄莲似的苦瓜脸。

符弩案的初审是刑察司，对李言应该没用刑逼供。

虽然刑察司直属刑部，不过毕竟都是在东都共事，抬头不见低头见......但是到了刑部大狱，就不得而知了。

李小闲很担心大伯会被打出屎……

刑部官员：李言！你还不招吗？来了，大刑伺候！

李言：我冤枉啊......符弩交接时，我亲自开箱检查过，的确是符弩......可怎么就不翼而飞了......

刑部官员：用刑！

大伯：啊啊啊~

李小闲心疼大伯，这世间也只有他这么一个亲人了。

......

“初审的卷宗有线索可寻的，只有甲械库和符弩丢失地点。”

思绪稍微分散之后，李小闲脑回路又继续高速运转。

库运使与甲械库守备官的口供大体一致。除非他们事先串供。

他们的口供：一百副符弩与两千支箭矢奉太子的口谕从库房取出之后，东都府尹亲自到场，再清点封存。运送当天，再度与府尹大人派来的七名武官一起开箱检验。

确定无差错，才装车由七名武官押送到甲械库之外，交给李言大人。

从这个环节判断，无人可以做手脚……符弩掉包可以排除。

李小闲又一次咀嚼对照着口供，基本上一致。

接着，他把刑察司对甲械库勘察的记录罗列出来，进行仔细分析。

刑察司的甲械库勘察记录：甲械库是军备后勤重地，有三道大门。第三道大门内的库房，没有窗户，墙体光滑坚固，层层粘土夯筑而成，利矛刺不进半寸。

三道大门的钥匙，分别由库令总管与库运使，以及负责甲械库安全的守备各执一把。

换言之，开库必须要同时有三人的钥匙。

运送符弩当日，三人都到场......

李小闲老僧入定似的推敲，轻喃着：

“如果我的推断错误，那么符弩运送路线是谁泄露的？”

“太子的口谕？三道大门……三道……”

猛地，李小闲睁开眼，再次把卷宗翻到记录着前甲械库三个通道的页册上。

甲械库的通道即库道，共有三道大门，每道大门相隔五十九尺，墙高十七尺，藏有暗箭机关……墙体也是用粘土夯筑而成，地面平整……

看到卷宗上记录着地面平整四个字，李小闲仿佛找到了符弩案重大的掉包线索！

甲械库的库道，暗藏机关。

擅闯者，会触动隐藏在两面墙体的机关……

不过，地面为何会平整？

库道常年会有装着甲械辎重，乃至军饷的马车进入，时间久之，车轱辘必定会使得地面变得凹陷不平，怎么会平整？

只有一个解释。

地面修缮过！

并且不是在案发之后修缮，因为符弩丢失，刑察司当日就派人去了库房。

“……地面是在案发前修缮！为何早不修晚不修，偏要在符弩丢失前修缮！结合最初的推断，地面修缮时应该秘密修了暗道机关。”

“另外……太子口谕？太子的口谕是关键点！也就是说传达太子口谕的人知道符弩运送路径……”

李小闲似乎找到了案件的突破口。

再度将卷宗的信息汇聚，再次复盘，推敲。

渐渐的，慢慢的，李小闲的意识像是融入到符弩案……仿佛看到了一场谋反夺位的阴谋正在酝酿。

猛地，李小闲双眸中乍起惊涛。

“太子！”

“不好，太子要逼宫！这天下要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