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笨贼的故事 7、带妞探索：县太爷不认字

我全明白了。这机器并不能让你真正心想事成，只能尽力让你更顺心点儿。它不知道通过什么机制，搞来各种资源，比如在拳赛里出现的老母鸡、我家猪群们的瘟疫，就是它搞的鬼。

但是，人力有时而竭，机器也一样。太难的事儿它就做不到了，只能尽力让你感觉一下。之前陈猪屎骂我是臭猪，机器误以为要惩罚我，那就先把我家猪们干掉，变成臭猪。这事儿并不太难。

但想让我在拳赛里获胜，就比较难一些了。估计它绞尽脑汁才想出了那些奇葩办法，但也无法防止我在比赛里挨揍。

至于我想回到三国时的长坂坡去，那纯属是胡扯，根本不可能。所以它想了六个月之久，才弄出这么一计，让我在脑袋里感受感受，也就是了。说白了，就是让我做个胡说八道的美梦。否则刚才那张郃也不会那么说话。

我掂了掂手中的机器，点点头。

这玩意很能干，谁写了心愿，它就负责到底。但归根结底它也不能超越物理法则，胡搞乱来。

这是个好玩意啊！

我兴奋不已，抱着陈猪屎转了两圈，把自己的发现告诉给她。陈猪屎委委屈屈，并不在乎我说的那些，只是担心刚刚我失魂落魄的十几分钟。

十几分钟。后来我看过一部电影，叫《盗梦空间》，就是讲人在梦里的时间走得更快，现实中三分钟，梦里就是一小时了。刚刚我在梦中溜达了四个钟头左右，所以陈猪屎守着我睡死过去的躯壳十几分钟。

一切都合乎逻辑。

这机器今后将会帮上我的大忙。

既然我此时已无债务，猪群也早已往生仙界，一身无事，不如再带陈猪屎去梦里转转。我可想体验一下赵子龙在陕西、四川交界处的汉中之战了。那才是战神风采的爆发时刻。

陈猪屎没什么主见，我说怎么胡闹，她就由着我来。我俩在机器上写道：带我们去建安二十三年的汉中之战，这次的角色：旁观。

我可不想再扮演一次赵云了。这回他是要和张郃、徐晃两员大将对战的，那枪法横行霸道，我可不会。

这次机器很灵敏，天地什么的也不变化了，一眨眼，直接带我们到了一个山谷纵横的地方。估计上一次它玩那个天旋地转的戏法，无非是什么激光投影技术，想让我相信进入了时空隧道之类的地方，总之就是力求逼真，倒把村里的几个寡妇吓得不轻。

这次我们来的汉中南部，是古代蜀道的北端，崎岖难行，李白所谓“黄鹤之飞尚不得过，猿猱欲度愁攀援”。小说里曹操曾有语：南郑之地，真为天狱。连曹老师都觉得路不好走，鸟儿、猴儿啥的就更难了。

我俩走了半天，也没看见一个兵将，倒有好几次差点崴了脚。我越走越气，忽然想起上次梦里那个匾额：去他妈的！

刚想问问机器，这破地方不是曹刘两家要打仗吗，人呢？

陈猪屎忽然说道：“前面好像有个县城吧，你看那边！”

我顺着她的手势看去，果然在山林深处隐隐约约有座城郭。我俩精神一振，晃晃悠悠向那边走去。

进了县城，和上次几乎一样，老百姓知道要打仗，早就提前撤离了。这个年代，城市里的人本来也不多，大量百姓都是散布在田间地头从事农业生产的。或者说，至少我的意识里是这样，毕竟这只是我的一个梦而已，至于机器本身有没有在梦里添油加醋，那就不得而知了。

进一步说，刘备本身也是个脑袋不坏的仁慈之主，说不定他在打仗之前先把老百姓撤出去，来了个爱民如子或者坚壁清野啥的。

总之就是依旧没什么人，连个卖烧饼的都见不着，这地方武大郎来了都得饿死。

我们找到县衙，准备休息一会儿，一抬头又看见一个匾额，还是那个字迹——去他妈的，连笔法都一模一样。我心想这年头莫非没啥文化人，随便写俩字就能到处张贴？可你也得写的像回事啊！这么公然在公堂上骂街，这不扯呢吗？

陈猪屎也看到匾额，抬头念道：“春池嫣韵。嗯，挺不错的。”又细看边上的落款，念道：“北海郑康成书。”

郑康成？这人我熟，是东汉末年的大学者，做过朝廷的尚书，刘备和袁绍这样的大官都很敬重他。这是郑康成的笔迹，读作“春池嫣韵”？

我脸上一红，又仔细看了看笔迹，果然有那股味儿了。原来人家不是骂街，是形容春天的水池子呢。

可真丢人！

我正在惭愧，外面忽然传来声音：“报~~~！”

呦呵，是县衙的探子来文书了。可是衙门里的县太爷早就不知去向了，这报给谁呢？

我灵机一动，转身到后堂找到一身官吏的服色，三下两下穿起来。由于没有长头发，我只好抓了把稻草扣在脑袋上，再用帽子遮盖好。用铜镜一照，迥然是个县太爷的模样了。陈猪屎也连忙穿戴一身衙役服色，两人强忍笑容，我大声喊道：“进来！”

一名身披软甲的探子走进堂来，屈膝跪下，双手奉上报书——就是一捧木头片子。东汉的蔡伦确实发明了实用的造纸术，但工艺繁杂、产量稀少，小县城里日常文书还是用竹简木片书写的。

我摊开一看，目瞪口呆，几乎一字不识。你写繁体字也就是了，还净整些蝇头草书，而且也没有标点符号，这我看个屁啊。

幸亏陈猪屎扮作个师爷模样，伸手接过来，读了半天，才给我讲明白事情。

原来此地是汉中名城南郑属下的一个小县，曹操率大军已经到了南郑城，准备看热闹，有书信给前方守将夏侯渊，信中对夏侯渊吹捧诫勉一番，大概意思就是：老弟你看，哥非常看好你，你能刚能柔，能攻能受，现在黄忠那老家伙来了，你就给我干他！

夏侯渊傻了吧唧的就信了，说我大哥看好我，我必须得表现。

然后张郃当时打了几个败仗，输的有点懵了，劝夏侯渊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行咱就在这儿呆着别动了。黄忠那老家伙那么大岁数了，时间长了就困了，完了咱再干他。

夏侯渊说，你这样的都说打不了胜仗，你这说的都是啥啊？我一句都听不懂！我现在就去干他去，少废话！

结果出门就被黄忠给杀了。

其实这俩人岁数都不小了，还能拿大刀片子干仗，也挺不容易。

然后张郃就出来救援来了。你看，非得等夏侯渊死了才出来，就跟那电影里警察总是事后才出现似的。

出来刚要干，旁边来了一伙人，说我是赵云！你要干啥？要打我家老头啊？

张郃一看骑蛤蟆这小子咋又来了？这也打不过啊，赶紧跑吧！

这黄忠就又赢了一仗。

难怪县里十室九空，原来之前早已打过几场大仗，夏侯渊这个戏台上的大花脸已经挂了。

这些事儿由刘备的卧底和探子们搞得明明白白，写在简报上送给各路县官以上官吏，令他们择机行事。

你都说曹操在汉中打不过刘备，这情报工作简直太细致入微了。

几天来，我们就在县衙里装模作样，告诉仅剩的几个公务员，我们是上头新派下来的。简报如流星快马，接连而至。我们渐渐知道了更全面的消息。

夏侯渊死后，曹操一听，卧槽，把我兄弟干死了？这不行啊，这得哭啊！哇哇一顿哭，哭完生气了，领一大堆人来为兄弟报仇来了。

张郃也是点背，曹操又挑他搬运粮草，说你干仗不行，干后勤去吧。

由于曹操大军不日即至，我俩为安全考虑，辗转向汉水西侧迁移，混进了刘备大军的大营。凭着小说里得来的知识技巧，没过几天，我们就进入了刘玄德的中军大帐做文书。

接下来，就是见证武神爆发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