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白 肆拾壹 时光

晨光正熙，暖阳轻轻地从窗缝中泻了进来，装满了整个客厅。淡淡的光斑宛若活泼地精灵一般，静静地在易歆的头发和脸庞上舞蹈。易歆正趴在沙发上，光影映出了她秀美的侧脸。她正认真地阅读着一本书，双眼犹似春水，举手顾盼之间，都不经意间透露着优雅和温柔。

在易歆发丝上孜孜不倦跳跃的光斑吸引了郑晟的注意。他控制不住地用手伸向空中，似乎隔空就能触碰到一般。

他的手又随即停住了，就这么僵直地悬于空中，在错位的时空触碰着浮动于空间的潾潾光点。

这样的日子纵使能维持一段时间，这个家的真正主人也会回来。他充满缺憾尚未填补的情感生活，还是一个望不到尽头的省略号。

不得不说，和易歆相处的时光无别惬意舒适，每分每秒都弥足珍贵。没有刻意的拘束，没有绞尽脑汁搜刮出来的话题和拙劣玩笑，随意的你言我答都显得无比和谐。一切，都恰到好处。

但你们之间的情感生涯，远远比失之毫厘谬以千里的后果严重。

郑晟狠狠地告诫自己，心情顿时舒畅和安定了一些。

郑晟望了望她的侧脸。易歆像是察觉到了他的目光般伸展了一下胳膊，慵懒地说：“今天好歹元旦放假，不用上课，可以看会书。”

“不对，”她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直挺挺坐了起来，“我得再练习一下我的演讲。”

郑晟问：“是社团竞选的演讲吗？”

“对。”易歆刻意回避着郑晟的眼神，“是社长的……竞选。”

“你要竞选社长？”郑晟立刻提起了精神，“放假后就要竞选了啊。”

“是啊，”易歆叹了口气，“我倒不想竞选了。”

“为什么啊？”郑晟不解。

“我资历浅。”易歆说，“我觉得今年是轮不到我。估计两位社长也就是在林轩、袁凡、和逸庭宣之中产生了。一般投票，无非就是看人缘和资历。可惜我二者都没有。”她苦笑。

“是，没有办法。”郑晟也感叹，“没事，你还有一年呢。他们要是再落选，就彻底没有机会了。如果我是刘老师，我肯定会优先投给前辈。”

“但您是刘老师吗？”易歆故意问，笑着。

“我不是。”郑晟含有深意地笑了，“不过可惜，我没有投票权。”

易歆感激地笑笑说：“有你这句话，就足够了。”

“不过，你能答应我一个事吗？”她不确定地问。

“我一定力所能及。”

“你能……到时候竞选的时候，在场吗？”易歆眨着眼睛，一澜水汪汪的明眸中充满了期许。

郑晟叹了口气：“我倒希望，可我有另一个社团要带……我看看吧。不过，”他认真地看着易歆，“如果我能来，我一定去。好吗？”

“好。”有郑晟的承诺，易歆突然间有了信心。

“不说了，我该去了。”她站起了起来，“练它个几十遍，我就不信说不顺。”

“练好了也给我展示一下呗。”郑晟笑笑。

“不要。”易歆嬉笑着走开，随即关上了房门。郑晟在外面只能只能隐隐约约听见屋内小声的说话声。声音一开始很磕绊，但渐渐就流利了起来。

郑晟伸了个懒腰；熬了几天夜再乍一早起，需要体会精神和心理的双重疲惫。不过，临近的开学日期提醒他该尽快调整作息时间了。他好奇地翻了翻易歆正在看的书。这本书好像放假前对方就已经开始阅读，沉甸甸的一大本，还是大学的心理学教科书。

她竟然喜欢看这种书，郑晟摇头笑笑。除此之外，他还在易歆的客厅的书架上看见过一整排的惊悚类小说，想必她应该也比较喜欢。真的是古文、哲理、言情、惊悚来者不拒啊。

郑晟长长地吁出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