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笑云汉觅清歌 第二十九章：君子成人又美己

乐究天笑道：“我看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怎么，想重温一下作案过程，陶醉陶醉？”

张明远笑道：“乐警官，您又笑话我了。”

乐究天继续道：“昨日上午8时54分，我局接到燕南大学保卫处报案，声称大学‘古珍轩’遭窃一部南宋绍熙年间古版《十三经注疏》，据称市场价值高达2000万以上。接到报案后，局领导高度重视，深感案情重大，特意授权刑侦大队全权负责。”

顿了顿继续说道：“9时许，我们赶到案发现场时，发现保卫处早已将图书馆封锁了起来，并及时控制进出学生。一、查询图书管理档案，显示前晚22时下班前留有整理书籍纪录，并有馆长及7名图书管理员共同签字；二、翻看‘古珍轩’上下班纪录，显示前晚22时闭馆，并有馆长及7名图书管理员共同签字；三、调阅学生昨日上午进出打卡记录，并询问学生，发现均没有作案时间、动机；四、经勘察现场，我们在《十三经注疏》存书柜仅抽查到你的指纹；五、翻阅图书借阅记录，只有你借阅过此书，并有前日借阅记录；六、昨日勘察现场时，学校保卫处接到了关于你盗窃此书的匿名信举报信；七、搜查你的住处，没有发现此书痕迹。说完了，你有什么话说？”

张明远沉思半晌，笑道：“我确实喜欢古籍，并借阅过此书。根据您的调查，前晚《十三经注疏》还未丢失，昨日上午9时许才发现失窃，对么？”

乐究天道：“是这么回事。”

张明远道：“我记得‘古珍轩’正门、大厅安有监控摄像头，您调阅了么？”

乐究天道：“不好意思，监控摄像头早在一周前就损坏了，没有任何记录。”

张明远呆了一下，说道：“看来案情有些复杂，案犯思维缜密，早在一周前就着手策划窃书。”顿了顿，继续说道：“我出入‘古珍轩’次数较多，知道‘古珍轩’四周门窗被封死，仅有正门可通过。那您调阅正门感应器记录了么？据我所知，每本图书都有感应条码。”

乐究天道：“没有任何发现。”

张明远道：“密室盗窃啊！可是，乐警官，我也没有作案时间、动机啊！”

乐究天笑道：“小子，空口无凭，况有举报信在此。我也很好奇你的手段。”

张明远低头沉思了一会，突然抬起头来：“乐警官，我能否和您单独谈谈。”

乐究天一愣，随即摆摆手让两名手下走出去。说道：“要交代什么直接说吧。”

张明远笑道：“乐警官，您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乐究天乐了，心想：“这小子太奇葩了，居然开始跟我玩心理战术了，我倒要看看他能刷什么花招。”，当下笑问道：“嗬，审我呢？有屁快放。”张明远嘿嘿一笑道：“乐警官，自您进入审讯室，我就一直暗中观察您的一举一动，我的直觉您存有很大的心事。首先，您步履沉重，缺乏阳刚之气，略显日暮之像，疲累状态尤甚，应为心事所累；其次，您眉头紧锁双眼无神，说话有气无力心不在焉，问话时略显不耐烦神态，左顾而言他，应是心事萦绕。再次，您双手指交叉环绕，大拇指不停抖动毫无次序可言，应是心事所烦；最后，您坐立不安，不停调整坐姿，双腿抖动次数频繁，应是心事所塞。”

乐究天一惊，尚未说话。

张明远继续道：“我观您天庭饱满，眉宇清正，当是公正无私清正廉洁但倔强不低头之人；且年纪不大，应在四十三四岁左右，正是年富力强大干事业之际。”

张明远观乐究天沉思不已，并未搭话。心下大定，说道：“昨日，我无意间听得几位警察同志为您抱怨：‘乐队业务精湛精明干练，苦干六年，破获大案要案无数，只是命运不济，不会托情总得不到重用。’，况且我听闻市局要改选消息。因此我断定您的心事与升职有关。”，顿了顿又说道：“您问话时常坐立不安，不停揉搓四肢，我怀疑您常年办案落下了疾病。局领导肯定以此为借口将您排除晋升行列。我说的对么？乐警官。”

乐究天看怪物似的盯了张明远半天，问道：“就算你说对了，你说说我有何病症。”

张明远笑道：“能让我给您把把脉吗？”

乐究天依言伸出左胳膊，张明远伸手搭脉，沉思一会，说道：“您常年办案，饮食不周，睡眠奇缺，导致单侧肢体发麻、无力，经常出现单眼或双眼短暂性发黑、看东西模糊或有双影，并伴有心慌出汗，近期常有无故摔倒，应排除多发性神经炎，可以判断为中风前兆。中风顾名思义是指窍闭神匿,即窍门关闭、神识闭上，此时需采用醒脑开窍之法，既通过针刺人中穴、内关穴等穴位进行醒脑开窍；后期可选择对肢体进行经络刺激，使得经络精气畅通，缓解中风症状，三次针灸再配合中药当可痊愈。”

乐究天仔细回想到医院就诊细节后彻底服了，早已忘记这是在审讯，问道：“你还会中医？”

张明远笑道：“乐警官，您知道‘九珍消益丸’么？我就是此项专利的发明人。非我自夸，自‘九珍消益丸’发明以来，我已联合华夏济世医学院和医学研究所共同建厂，年收益十几亿，您以为我会盗书么？，您若不信，可以给刘凤麟老师去个电话，询问一下他老人家。”

乐究天‘腾’的一声站了起来，满脸喜色：“你就是张明远？早就听闻了你的大名，现在可以说火遍华夏。我当然不信你会干出偷鸡摸狗的事来。只是......”

张明远道：“按照公安条例规定，刑拘嫌疑犯如无过硬证据，拘押不超过24小时，24小时候如有人保释可以离开。请您给刘凤麟老师去个电话，请他保释我。”

乐究天笑道：“刘凤麟老师也是我的恩师，请他帮忙我放心。”说完，给刘凤麟打了电话。

张明远道：“乐警官，我细想了一下，感觉此次盗书案件非同小可，直觉其中肯定隐藏着惊天大案。若您信得过我，就请您给我七天时间，我定能弄清来龙去脉，查个水落石出。为感谢您，到时我会送您一件大功，保证您升职晋升。只是希望您装作毫无建树，麻痹对手。我一有发现，会立即通知您收网。”乐究天再无怀疑，连连称是。

张明远笑道：“现在我要为你根除病症，免得到时你领导又有借口。”

随即取出随身携带银针为乐究天治疗，不出十分钟，乐究天满头大汗，只觉四肢百骸暖意十足，身体舒畅不已，直喊痛快。张明远写下药方叮嘱按时吃药。

正说话间，刘凤麟风尘仆仆赶到。一进门，就气喘吁吁骂道道：“小乐，你怎么搞得？明远家财万贯会去盗窃？”

乐究天忙赔礼道歉，并保证今后不会再犯此类事，刘凤麟这才开口大笑。乐究天趁机介绍了案情，并述说张明远的案情推理，直说得刘凤麟连连拂须。张明远也请刘凤麟到时予以协助，刘凤麟一一答应。

当下，刘凤麟携张明远办理了保释手续，而后离开。

张明远随即返回学校。

刚走至宿舍楼，只见门前人声鼎沸，过往学生议论纷纷，人人对其指指点点，面含鄙夷。张明远不为所动，径直走向宿舍。

宿舍门口也是人来人往，看到张明远回来纷纷回避，唯恐惹祸上身。

张明远心下诧异，待看到床下《十三经注疏》时才明白，原来经书失而复得，人人怀疑是其所为，因此个个鄙夷，唯恐躲闪不及。

张明远心下叹息道：“原来是个恶作剧，看来先前的案情分析不准确了。”

拿起经书正要送还时，突然心念一动感应连连：“此书是赝品。”，心下暗暗佩服：“这伙窃贼当真了得，不惜代价采用高科技手段制造赝品，竟伪造得十分逼真，让人无法甄别，若不是我有事物感应能力，恐怕这口黑锅是背定了。哎！”

当下不动声色，装模作样道：“哎！命犯小人啊！也该当我有此劫，使人栽赃嫁祸，自认倒霉吧，只是不知道学校如何处罚我。哎！”

此时，门口骚动，乐究天带几个警察赶到了。

“张明远，人赃俱获，你还有什么话说？”乐究天得意道。

“我没什么话说，请将此书归还学校，我认罚。”说完，满脸痛惜，似有悔恨之意。

乐究天道：“既然你已主动自首，且书已找到，按照刑事条例规定，要对你进行半年拘留以示惩戒。你收拾一下习俗用品，跟我们走吧。”说完给其戴上手铐就要扯走。

“先等一下，我有话说。”。

张明远回头一看，见门口闪进来一矮胖学生，竟是梁必英，心下大奇：“他来干什么？”

梁必英气喘吁吁，摇头晃脑道：“你丫张明远，你才学过人，我是非常服气的，本想和你结为朋友。谁想你丫心术不正，盗窃公物，我从心里鄙视你。”旁观众人见这不速之客闯入，又说了一些不着边际的话，顿时大笑，严肃之气一扫而尽。

张明远心下大乐，这小胖子还挺可爱。经他这么憨态可掬般的一闹，恐怕全校都认为我是窃贼了，这对我暗中查访也有好处。当下，双目通红苦涩道：“梁必英，别哪壶不开提哪壶，你没看出有人诬陷我，滚....”

梁必英嘿嘿一笑：“不管是不是你盗窃的，事先声明，你丫咱们虽然有过节，但绝不是我陷害你的，别记到我头上。”

张明远无奈地看着这活宝，随乐究天出了宿舍。

当日下午，市警署与燕南大学发表联合声明：燕南大学经研究，鉴于张明远主动自首，且经书完好无损，免于对其起诉，不追究其责任，但作出开除学籍处分；市警署经研究，鉴于张明远主动自首，认罪态度良好，在充分考虑燕南大学意见后，决定对其进行三日教育拘留并释放。

至此，燕南大学人人恨上了张明远，他积攒多时的人气威望一扫而光，代之的仅仅是鄙夷、同情、不削。

范进举兄妹因与张明远密切过甚，学生们均人人避之，唯恐惹祸上身。范瑞虹更是整日哭哭啼啼，无心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