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之长安月下 第四卷 庭院深深,深几许第143章

大唐之长安月下 长风袭尔 女生小说 | 古色添香 更新时间:2018-04-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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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章

行到“那烂陀寺”已经是午夜十分。背着手行走在大殿,观望一众浮屠众生像,才觉人生六苦却是对谁都不放过,一样都不会少啊!

“佛祖慈悲,普度众生,却也对谁都是一样!六苦尝尽,一样不少!”李世民伫立在释迦牟尼像前,一声无奈的哀叹。

“陛下!佛祖乃是众生的佛祖,众生皆苦难才谓之普度。”从塑像后缓缓行出那么一身袈裟,虚眼望去,那瘦长萧条的身形却是如此熟悉。

正当李世民还在疑惑之际,袈裟渐渐推进,就着昏黄烛光,却是宇文蔺佳那张苍白瘦削脸。

“蔺佳?”

“贫僧法号镜空。”他微微鞠躬,那萧条身形在宽大袈裟里显得更加羸弱。

“你瘦了!”长长一声叹息,李世民依然冷眼望着他。

“空乏其身才能神清,饱腹肉身如何参透佛语?”他双手合十,淡然中透着自信。

“看来你是走出来了!想当初,是朕硬将你拉来这里剃度,从未问过你之想法。你可还在怪朕?”

“人生路,冥冥之中自有天定。一切随缘,如何是陛下的错?”蔺佳郑重鞠躬,甚是谦恭。

“想必你对你姐姐的事略知一二吧?是不是觉得朕很冷血?”他行出大殿,仰望星河悲凉一声。

“人生本无常,世事难预料。祸福本相依,须臾转瞬失。千人千般苦,苦苦不相同。那是佛祖渡她的劫,命中有,想必也是她心甘情愿。”仰望星空,蔺佳双手合十,弯腰行礼。

“渡劫?上苍选择朕渡世人劫,谁又来渡朕?”他缓缓摇头自嘲般冷笑,透着无限悲情。

“陛下可想过情是什么?”蔺佳与太宗并肩伫立,侧颜望着他:“在陛下心中有一杆天平,将情放在天平两端,望得到对等的重量?如若能将情用天平衡量,那是不是就意味着所有的情不过是场对等的交换而已?”说完,蔺佳微微行礼,缓缓消失在寒风黑夜中。

天平?情真能衡量吗?望着那逐渐消失的身影,蔺佳那句话却始终在他耳边萦绕。

如意捧着一本《三国志》,一路欢喜小跑,想着今日要讲讲娘娘最爱听的段子。还未行到冷宫,却遥见前方火光滔天。不祥预感立马窜出,扔下怀中书籍,如意提起裙衫奔向着火地点。遥见那越烧越旺的火只在围墙中,火势直窜云霄。

“完了,完了!”如意焦躁的望着内院,却瞧不见里面情形。她只能扯开嗓门大嚷道:“来人啊!着火啦!来人啊!着火啦!”

现在一片爆竹声声,欢天喜地夜晚,根本无人应答。“娘娘,你在里面吗?您现在怎么样了?”焦躁恐惧无所适从的如意一直拍打着木门,却无论如何疾呼,里面就是没有一丝回应。

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如意,现在只得硬生生用脚踹开木门。一番狠踢,熊熊火势瞬间从门内窜出,引得如意一个倒退。等火势偏向一侧时,她就势从另一侧钻入内院,对直往房中跑去。

踢开木门,眼前情形却惊得如意不敢置信。一根房梁倒塌在地,而生生在梁柱下的却是杨妃娘娘。

“娘娘!娘娘!”如意视图推开那根该死的柱子,却力量太小,根本无法搬动它。

此时被一声声呼唤唤醒的杨冠艰难从嘴里挤出一句。“如意,快走!这里危险!”

“不行!我一定会救娘娘出去的。您要挺住啊!”如意焦躁的泪水涟涟,无数次试图搬开那柱子,却根本就是徒劳。

却在这紧要关头,一把臂力与她使一处,刚刚好那柱子抬起来了。她惊愕的望去,“徐姐姐?”

“我说你这段日子都在忙啥,今日便跟踪你瞧个究竟,却刚好撞见这般情景。如意快!将人先抬出去再说!”徐蕙一脚踹开那柱子,打算将杨妃合力抬出火势熊熊的庭院。

“画!我的画!”等二人抬着她出门时,杨冠伸手指着刚刚压在身体底下的那张画。

如意毫不犹豫,转身大步跨前去,将画抱在怀中,搀扶住杨冠匆匆跑出院落。

当两人将娘娘抬到柳树下,如意就着火光瞧见杨冠嘴里不断吐出的鲜血。试图拿手捂住不断喷涌出的血液,如意一下子哭出声来。“娘娘,怎么办?怎么办啊?”

“画!画!”杨冠嘴里一直断断续续只这一个字。

如意这才反应过来,将怀中那字画递与她。“对不起,娘娘,画被烧掉一半,已经被大火毁了!”

杨冠似乎没听见,又或者根本不在意。她将画揽在怀中,只带着心满意足的微笑。

老半天伸出血红手,死死拉着如意衣袖,“灵芝,我,我要回家!回家!”吐出最后一丝气,只这一句,便永远闭上了眼。

抱着那具已经垮塌下的身躯,如意泪雨入注,仰望着被大火烧得通红一片的天空,嘴里一直生生喊着:“来人啊!来人啊!求求你们,快来人啊!”

提笔之手一个震颤,后背一阵钻心之痛,倚靠在龙椅中,开始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陛下!”正好端着茶饮行入帐中的双喜望见太宗极尽痛苦,赶紧近前来。

却太宗只是摆手道:“无妨!就这样眯一会儿就好!”

“那老奴拿条毯子来!”双喜赶忙回内帐取毯子。

却闭上眼,仿佛置身于一片青葱草原中。青草茫茫,英花斑驳,蓝天白云,让人甚是惬意。

“世民?世民?”身后传来一阵熟悉的呼唤。缓缓转过身来,却依然是那熟悉的人,那魂牵梦绕的身影。骑着矫健的狮子骢,她依然一身湛蓝,就如第一次的相遇,清风鼓吹起轻络纱裙,青丝长长倘徉在阳光里,还是那样轻盈洒脱,宛如天人。

“世民,我不在的日子里,要自己照顾好自己。饿了要记得吃饭,累了要记得休息!”她依然是那张甜甜笑颜,容貌依旧青春溢彩。只话这一句,调转马头,一个欢颜回眸,便消失在茸茸青草中。

“阿冠,不要走!阿冠!”一阵剧痛,惊得那人从椅中跳起。却握住手腕生疼得厉害。

“陛下!”双喜莫名跑来,掀开圣上衣袖,却瞧见旧日咬伤居然渗出鲜血来。“陛下,这是怎么了?明明就是旧伤,如何会流出血来?”连忙想去找药箱包扎。

此时,伫立在原地的太宗眼睛一直盯着渗血的伤口,一种莫名哀愁袭来,引得一滴泪夺眶而出。

“阿冠?阿冠!”此时,已经顾不上一切的太宗奔出营帐,夺过侍卫手中马鞭,抢过缰绳,飞身上马,朝着长安方向奔驰而去。

追出营帐的双喜连忙呼唤将军卫士们:“护驾!快快护驾!”

不知多少日夜,不知多少时辰,当疲惫不堪的一行人马抵达太极宫时,他只奔着冷宫方向跑去。

却展现眼前的是一片燃尽成灰萧条景象。而刘大监只跪在原地,哀嚎着磕头请罪。

一把拽起那太监前襟,嘶吼道:“人呢?人呢?”却换来的依然是“罪该万死!”

策马骊山西隅,胯下马时已经是傍晚时分。站在翠微别院庭院外,却如一个罪孽深重之人,不敢迈前一步,仿佛还在等着园中女主人发话,否则不敢冒然前行。

从内室走出来的灵芝望着那是圣上身影,只哀嚎着跑出庭院,死死拽着陛下衣角埋怨道:“陛下,您怎么才来啊!您怎么才来呀?”

顺着庭院望去,瞧见那棵海棠树下一块木质立碑,他一个趔趄,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不对!不对!走时都是好好的,这,这一定是你们与朕做的一场戏。一定是,一定是!”他刨开众人,大步跨到那木碑前,一把生生将那碑从泥土中拔出。

“陛下!不可啊!”当灵芝几欲上前阻止,双喜却死死抱住灵芝大喊道:“让陛下去吧!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否则陛下是不会死心的!让他去吧!让他去吧!”

一通固执而疯狂的徒手挖掘,指甲深深嵌入泥土中,指缝不知何时渗出了鲜血,指头的皮似乎也被磨得生疼。却还是不能阻止他埋头执着。

阿采走进院门,看着陛下一人之力已经将那块坟墓生生挖出一个大坑。她长长叹出一声气,拾起院角一把铁铲行到树下,埋头与陛下一道开始挖掘。

双喜与灵芝见此情景,也轻缓走来,跪在地上开始徒手挖土。

一副柏木棺材瞬间豁然眼前。他颤抖着一双血污手,拍开棺材盖上的泥土,再试图用力推开沉重的棺材盖。却盖子早已封好,始终都不得打开。

此时,依然是众人齐心协力,“轰!”盖子生生露出一条缝。而众人却呆呆伫立在原地,不敢再做更多。

“都退下吧!”他低沉而孤寂一声。阿采只得命大家行上坑,站在外围,看着坑中一双人。

拼尽全力,将那盖子彻底推开,只看见一身白绫裹着一个女人身体,静静躺在棺中,不得示人。

“这又是你耍的把戏是吧?”他咧开嘴角,扯出一丝冷笑,想起那年玄武门,她也是这般跟自己耍了个把戏,希望永不相见。这次却还要如法炮制?累不累啊?

他几欲伸手扯下那盖在脸上的白绫,却修长手指只停留在半空中,生生颤抖着。不觉一滴热泪滚落,滴落在裹尸布上,映出一朵白芍花。

“陛下!就让娘娘安歇吧!给娘娘最后的尊严吧!”灵芝跪在坑上,哭得极尽虚脱。

许久,那双冻在半空的手微微放下,胆怯的水雾眼顺着头的方向向下望去。钉在手的位置,缓缓伸出手向那白绫中手的位置而去。

隔着白绫,曾经如出一辙,依然隔着那道白绫,一把握住,紧紧拽在掌中。

阿采看着他紧紧拽着白绫中的手,男子渐渐埋下头来,只能看见一位失去妻子的男子颤抖双肩的背影。

“还是退下吧!”阿采招呼灵芝和双喜退出庭院,三人却只站在院落外,遥望一双人阴阳两相隔。

不知这般伫立到几时,只觉已经漫天星斗,长安明月已经悄然爬上了海棠树梢。

“陛下!回去吧!陛下只要安好,公主才能安心啊!”阿采低低一句,透着无限悲凉。

“走时,可有留下什么话?”极度虚脱的男子跪在棺椁旁,木然问道。

“没有。娘娘没有留下任何话与陛下。”灵芝轻缓行来,哽咽道:“只是娘娘早在入冷宫前就交代奴婢,要是有机会,她想回家,埋在这棵海棠树下。”灵芝闭上眼,泪水倾盆。

“公主走时,只是将这个抱在怀里,就如宝贝一般。”阿采将那早已烧得支离破碎的丹青递与太宗。

接过那半张画,凭着皎洁月光,一行热泪不自觉滚落。

“娘娘入冷宫,什么都没带,就抱着这张画,跟宝贝似的。”灵芝抽抽涕涕道。

将画稿一把揽入怀中,仰望那树梢上一轮新月,悔恨交加早已泣不成声。

“曼斯兹尼阔以曼”不觉又想起那句,她至始至终都未解释的那句话,他情不自禁脱口而出。

“陛下懂这句高昌语?”阿采望着那男子,莫名问道。

“是她教的。却一直不解释这句何意。”他一边整理白绫,一边淡淡说道。

“那是,我爱你,那是我爱你,的意思。”阿采望着月牙,一行泪从眼角滚落。

整理白绫的手顿时听在空中,一阵钻心绞痛,绞榨得心血淋淋生痛。

——“那你说,说你爱我!”男孩有点固执,不讲道理。

杨冠斜眼看他,一脸不屑,“一个将军,这般肉麻?”

——“说,说我要的三个字!”他按压住她扭动的双肩,双眼如锋利的尖刀,似要剜出她的心。

杨冠咬住嘴唇,决绝一句:“我恨你!”

“我恨你!我恨你!这辈子,我唯一后悔的事,就是认识你!我恨你!”

——“教你那句话还记得否?”迎着风,紧紧箍住心上人的颈,她娇嗔一声问道。

“什么?”顺着风,他笑颜更灿。

“你又忘了?”女子嘟囔着嘴,却依然趴在背上一脸失望。

“曼斯兹尼阔以曼,怎么样?忘了吗?”迎着风,男子大声说道。

听见,杨冠已经笑开了花。

“那到底是什么?”他侧过脸来,好奇的问道。

女子却在爱人脸颊深深印上一吻,大喊道:“认真驾马吧!以后表现好,再告诉你!”

——“我明白了!明白了!生生盼着那三个字,却始终等不到。原来如此!”

“原来早已说过。无知的却是我自己!”他趴在棺椁上,将整个头藏在柏木中。

此时,阿采只能就这般行出院落,让那无限悔恨的男子将满腔情愫尽情倾泄而出。

贞观十八年新年伊始,高丽王主动撤军,退出胶州,以长白山为界,东北各郡暂时安定。很多人在私下议论,这高丽王为何不乘胜追击,直插长安。却没有人知道这其中缘由。不过在今时看来,诸位看官能否看出个中端倪?不过幽幽往事,凭谁说吧!

同年,吴王李恪被贬岭南。也是这一年,太宗从甘露殿移居翠微殿中。

公元649年,一代君王唐太宗,李世民病逝在翠微殿中,享年51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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