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灵公敌 第十章 鬼话连篇（5）

下班后言喻来到东城医院，虽然是便衣也非工作，但门卫对这个传说中的女刑警映像深刻，不仅主动联系了太平间的值班台，还热情地伸出双手姆指，为她加油点赞——外人根本不知道她已经被列在了专案组之外，在坊间百姓心中，她就是跳楼女孩申冤人。

这加剧了言喻的内疚。

言喻占据姜夏的坐椅，望着尸体发着闷气。她并不是再次验尸的，就是想找人说说话，有些话不能跟同事说，不能跟朋友说，身边这个锯了嘴的闷葫芦倒是个不错的选择，而且能发现疑点，这小子也算有无心之功。

“……你说人怎么可以这样没有底线，他一个司机就贪图温家的权势，为了攀附温家，不敬畏国法，甚至连人性都丢了，替杀人凶手做伪证，他良心不会痛吗？”言喻的脸面写满义愤和不解。

“你！”说着话的言喻扭头看见姜夏居然关了声音在玩手游，气不打一处来，这也太不尊重人了，还冷血。

言喻起身劈手抢过手机，藏在身后。

姜夏打算抢回，却迎面一张青春活力的脸，只有讪讪退让。

“我说话你倒底有没有认真听！”言喻直直地盯着姜夏。

“当然，当然。”明明只是想找个人发发牢骚，恰巧我是那个倒霉鬼而已，凭什么？不过，姜夏没有傻到要跟一个女生去分辩，“可以还我手机吗？很重要的战斗时刻。”

当姜夏拿回手机时，游戏战斗已经失败了。

姜夏面色失落，想了想，说：“有些人出卖良知或许可以换回更多的财富，但他终身会受到噩梦的袭扰，没有什么事是不须要代价的。”

说这句话时，姜夏回头望了望潘盼的尸体。

一丝若有若无的凉风拂过，罩尸布似是似非地动了一动。

……

深夜，田启云无端地从睡梦中惊醒。

一股浓烈的恐慌感如一团黑雾般弥漫于全身。

明明无法睁眼，却能清楚地感觉到一个娇小模糊的女人身影正站在床头，面向着自己。

他想呼救，却张不开口；想挣扎着起身，用尽力气却连手指都无法动弹。

甚至想叫醒熟睡在身边妻子都做不到。

惊骇、焦灼、无依无靠、无法抗拒……

女人的头部越来越靠近自己，一张惨白了无生气的脸庞渐渐清清——是跳楼的那个女孩，田启云为老板温钊接过几次，他认得出。

生前再美艳高傲的女人，抽去生气，再精致的脸庞也让人恐惧，更何况额头那深陷的可见白色脑汁的伤口。

当女人拿起田启云的手，一点点伸向自己的额头的裂口时，无力抗拒的田启云完全崩溃了。

他大哭求饶：“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我不应该做伪证，我马上就自首，马上啊——”

这次他终于哭出声音，身边的妻子惊醒，打开灯，嚎啕大哭的丈夫将脑袋藏在她怀里。

她一脸茫然地抱着丈夫，看着丈夫冲着空无他人的卧室摆动手臂，哭嚷着：“你走，你走啊！我会去自首的啊。”

田启云的老母亲也闻声起床赶来。人老心明的她站在门口，默默地看了一会，心疼地说：“儿啊，举头三尽有神明，咱小门小户，有口安稳饭吃就行了，不想金山银山啊。现在回头还来的及，明天你去公安自首，把事情原原本本讲清楚，妈去多买点纸钱，烧给那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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