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闹剧结束了,仆人们都纷纷退去休息。
鸽子血这种把戏,早在后世宋朝时期便是烂大街的产物,属实不算太精明的江湖骗术。
“寿叔,有劳您将这江湖骗子给关起来,等我想好了在做处置。”
于年拱手说道。
于寿看了看道士,皱着眉头道:“少爷,不交官府么?”
于年摇了摇头:“不用,这人我留着有大用!。”
管家于寿见他决心已定,便不再多言,单手提着道士如提小鸡儿一般走了。
“让人看着,莫要让任何人接触,给他吃喝,但不允许有人跟他说话。”
“是,少爷。”
于年拿出从道士包袱里搜出来的银票,看着上边的印章,表情严肃,眼神闪烁。
传说能窥阴阳,补造化的正阳山道士竟然是冒牌货,这让于娘心里一阵愧疚,觉得不该如此不信自己的儿子,遂决定在后山供奉着弥勒大佛的庙里念经三天。
还有不久就打春了,天气却一如既往的寒冷,俗话说下雪不冷化雪冷,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
不知为何,于家的一头羊自己撞死在了石头上,可能是生活不顺,也可能是失恋或者觉得这个时间没有值得留恋的地方。
但极大的可能是于年想吃羊肉了。
最幸福的事莫过于寒冬腊月,白雪皑皑的时候喝上一碗散发着热气,且味道膻一点的羊汤。
于年穿着大红色厚厚的棉袄,笨重的蹲在后厨门口看着下人屠羊,场面虽说有点血腥,但是还能接受。
看的久了,于年越发觉得这个屠夫兼厨子是个武林高手,刀功熟练的浑然天成,宰了一只羊,屠刀没有碰到过一次骨头,这对羊来说,不知道是不是一种享受。
将骨头带肉清洗干净,放入比于年还大的锅里,放入姜片,细盐,然后盖上祸害开始闷煮。
锅盖阻止不了热汤鲜美的味道,不一会儿,一股羊肉特有的羊膻味便窜入鼻中,这让于年使劲的咽了一口口水。
良久,锅中开水泛白,羊肉羊骨的精髓都炖出在了汤里,厨子用两根巨长的筷子,夹出一根后羊腿,用他炉火纯青的刀功切成一片一片,肥瘦相间,薄如细纸。
人头般的大碗放入切好的熟羊肉片,有大半碗之多,浇上满满一碗的汤汁,放入胡椒,撒上一把葱花,一碗香喷喷的羊肉汤便出炉了。
拿起烙好的的饼子,于年蹲在地上,捧着碗开始大朵快颐,寒冷的天气,吃出来一身汗,这种感觉才是羊肉汤带来的快感。
厨子看着满头大汗,吃的酣畅淋漓的于年,想起以前听过的传言,不自觉的后退了两步,低下头。
“那个啥,我也不知道你叫啥,你不用管我,该吃吃,该喝喝!”于年用胳膊擦了擦嘴,朝着厨子说道。
厨子赶忙摇摇头,又向后退了两步。
于年叹了口气,不再理他,自顾自的吃起来。
这时候,于寿到了,看了看后厨有人,摆了摆手让厨子出去。
“少爷,二老爷在前厅等着您呢。”于寿弯下腰低声说道。
于年点了点头,嘴里咀嚼这一块肥羊肉,含糊不清的说道:“不急不急,先吃饱再说,你也吃,刚炖好的羊肉汤。”
“这……老奴怕二老爷会生气。”于寿有些担心的说道。
于年看了看他,说道:“今天过后,他就再也不会生气了。”
喝完最后一口热汤,于年打了一个饱嗝,依然用胳膊擦了擦嘴,大红色的棉袄被于年弄的满是油渍。
“吃饱了,走!”于年中气十足的说了一声,带着于寿赶往前厅。
前厅里,于天盛端坐在木椅上,静静地喝着茶水,面色平静。
“二叔久等了!”人未到,声先到。
随后,于年走进屋里,朝着于天盛拱了拱手。
于天盛将茶杯放下,淡淡的说道:“叫二叔来何事?”
于年扭头看了看于寿,于寿心领神会,将屋门关闭,守在了门口。
屋内的于天盛眉头一皱,心中有不好的预感。
于年走上前,拿起茶壶给于天盛倒了一杯茶,笑着说道:“二叔喝茶。”
“早就喝够了,有何事赶紧说。”于天盛一些不悦。
于年呵呵一笑,便开始了长篇大论。
“小侄不是傻子,这个事情,二叔应该知道,相反,小侄还有些精明,不知道二叔知道不知道。”
于年顿了一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看着于天盛的表情,继续说道。
“这些年二叔做了什么,小侄一清二楚,看了真么多年,小侄总结了一下,不知道对不对,二叔听一下。”
“首先呢,二叔肯定是想争夺大房权位的,只是碍于祖训,所以退而求其次,想让昭哥过继到我母亲门下,这样便可以顺理成章的成为于氏的掌控人。”
“可是你没有想到我母亲会抵抗的如此坚决,也没想到昭哥志不在此。”
“你小看了母亲,也小看了昭哥。”
“但是,这一切在我是傻子的前提下都可以成立,都有很大希望成功,可是,突然我不傻了。”
“二叔心态出现了问题,以至于做出来如此粗糙的计划。”
于年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放在了桌子上。
于天盛看到银票,身躯抖了一下,面色也变得苍白。
良久,于天盛声音沙哑的说道:“没错,这件事办的确实太糙了,你想怎么办,交给官府?”
“呵呵,何须交给官府,家法便能处置了你!”
于天盛像是泄了气的气球一样,瘫坐在椅子上,闭上眼睛:“……我认了。”
于年不管旁边的于天盛,自顾自的说道:“你这还不如直接杀了我实在,还要费劲搞这种把戏。”
“有个问题我实在想不通,我们孤儿寡母,虽说母亲有一部分权利,但毕竟是一介女子,为何二叔不早点动手,将我母子二人长眠呢?”
于天盛睁开眼看了看于年,没有说话。
于年接着说道:“想必是有东西在制衡着你,虽然我不知道这东西是什么,但以后等我掌权了,我肯定会知道。”
“到是二叔你,若是你当上了族长,又有什么用呢?”
“族中大小事的处置,你连我娘都不如,你真的知道我于氏一族如何在世间生存下去么?恐怕你连侵吞我于家土地的李家都斗不过吧?”
“你只是一门心思的想争取权利,却没想过如何管理权力,凭你二房的权力,你稍微用点心思,也不会让李家侵吞我于家那么多田地,而你,只会一门心思的与我娘斗法,其他一概不管。”
“昭哥为啥要独自去长乐县求学?以昭哥的材质,想要顺理成章的过继到大房,他肯定能办到,但他没有,他看清了事情的本质,他志不在此!”
于天盛面色苍白,浑身无力,想要反驳,却说不出口,只能瞪大眼睛,静静地听着。
“就这次你串通道士的谋划,我娘如果不是心神俱乱,当时便能判断出端倪,找出证据只是时间问题,就这样的智慧,你如何坐的了家主呢?”
于年说的口干舌燥,端起茶杯灌了一口茶,长出一口气:“怎么说都是亲族,你想置我于死地,我却不能将你正法,银票你拿着,以后如果想继续对我们娘俩动手,麻烦二叔您动动脑子。”
于年将盖了二房印章的银票推给于天盛,起身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走到门口出,于年停了一下,头也不回的说道。
“昭哥不会与我争族长,二叔你也没有能力当这个族长,所以,以后不要再试探我母子二人的底线了。”
于天盛瘫坐在椅子上,双眼无神呢喃道。
“妖孽,你是妖孽,你绝对是妖孽!”
或许于天盛自己也知道自己的能耐,但架不住大房孤儿寡母,儿子还是痴呆,这样的机会,任谁都会动心的。
于年知道,以后想要在族中长远的走下去,二房是一定要震慑住的,这一点,从于年准备不装傻子开始,便下定了决心。
如果放在平时,即使于年逻辑清晰的诉说了这些话,对于天盛的打击,或者震慑也不会太大,毕竟自己只是一个十多岁的小娃娃,而于天盛则是有实际权利的二房老爷。
转折点便是昨晚,于天盛走的一步昏招,贿赂道士让道士将于年定为鬼上身,可是,两个不怎么精明的人串通在一起,如何不会失败?一道不怎么高深的江湖骗术怎么能把大房少爷给置于死地?
于天盛是心急如焚,所以有些病急乱投医。
于年即使将银票给了于天盛,可是,道士可还在于年手中,有这个,以后于天盛再想做什么对自己不利的事情,就要多想想后果了。
了却一桩心事,于年心情稍显畅快,便决定去后山的佛庙里探望正在念经的母亲。
大摇大摆的走到大宅门口,于寿牵着马车正在等候。
“寿叔,那道士现在如何了?”
因为马车较高,于年只能被于寿抱上马车,稳稳的坐上马车后对着于寿问道。
“在后院关着呢,有护院看着。”
于年点了点头:“嗯,不能让二叔的人接触。”
于寿熟练的上了马车,扭头说道。
“放心吧少爷,都是跟了老奴十几年的老人。”
于年闭上眼。
“走吧。”
于寿扬鞭挥舞,马车慢悠悠的朝着后山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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