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争天下：围猎大明永乐 第八章 义结金兰

第八章狼狈

夜幕下，空旷的大海上只有阵阵波浪摇荡木筏的“波波”声响。

方德宗到底还是小瞧了大海的威力。

首先是无时无刻的颠簸起伏感，让从没有下过海的方德宗吐得天昏地暗，胆汁都快吐干净了。

其次夜晚海上的温度下降的很快，湿冷感扑面而来，饶是方德宗的身子板都有些吃不消。

由于见识过了倭寇的战船出没，他们隐匿在黑暗的大海上也不敢生火取暖，事实上在木筏上他们也完全没有生火的条件。

好在一堆生存物品里面还有一坛烈酒，刚好派上了用场，几人大口的灌下烈酒，没一会儿全都浑身发烫，将体内的寒意暂时祛除了一些。

过不了几个时辰，东方天际便露出了鱼肚白，晨曦渐渐显露。

借着清晨的曙光，方德宗极目远眺四方，发现海天相接，已然不知道飘了几多行程，四下皆是茫茫一片海水。

他心知必是脱离了陆地，只是不知道到了什么地方。

他怀着复杂的心情，怔怔的望着一个西方的天际出神。

“就这么离开大明了吗？”

“从此天涯海角的漂泊了吗？”

他生平第一次体会到了酸楚和惶恐，仿佛被这个世界遗弃。

“爹、、、娘、、、我很想你们啊、、、、、”

方德宗在心中嘶吼，他有大恨，背负血海深仇，身披家国两重孝，他不甘心，但是眼下他却没有办法，不得不远走海外。

因为他知道朱棣绝对不会放过他。

盛庸败了，铁铉死了，最后翻盘的希望也破灭了。

其他的藩王和封疆大吏不在观望，纷纷对朱棣表了衷心。

此后大明再无他容身之地。

若要复仇，大明是不能待了。

“只有远赴海外，保住性命才能再图其他。”

这是方德宗眼下唯一能做的，只有留下有用之身，择机再谋，他相信以自己的年龄和手段，会有将来重回大明的一天。

只是那一天，就是朱棣的死期，是罪朝的了断。

他深信这一天一定可以到来。

海风吹起了他的鬓发，鼓荡着他的衣襟，他面色肃穆而又沉重。

“阿嚏”

耳边传来倪健打喷嚏的声音，如老牛一般，将他的一腔愤懑思绪拉了回来。

他扭头一看，倪健兀自靠着自己后背还未苏醒，他将身上裹得袍子脱下来搭在了倪健的身上。

倪健表面看起来五大三粗大大咧咧的，但他绝对要比表面上看起来要心细的多。

在这种比较危险的境地下，倪健其实睡得很轻，当方德宗将身上的袍子搭在他身上时候，他就咪了一条缝，随即又闭上了眼睛。

过不多时，太阳从东边天际的云层里跳了出来，大家又迎着太阳变得温暖起来。

一排木筏在海里飘荡，晃晃悠悠随波逐流。

接下来整整八天时间，方德宗七个人就生活在这简易的木筏上，好在这段时间基本天天都是大晴天，风浪不大，否则他们决计难以活命。

尤其是第四天后，那坛烈酒喝完了，晚上温度下降时候，也就只有人挨着人互相抱团取暖的份了。

如此捱过了艰难的八天海上漂泊生活，大家共患难之下，各自的戒备和防护都慢慢在消除。

他们都知道，如今大明再无自己的落脚之地，能活到几时也要看天命。

也因此在这几天患难之下，大家之间的感情升温的很快。

左右一天除了混吃就是等死，几人开始聊到了自己的生活际遇，每个人都说了自己的事迹，算是交代了底细。

通过交流，方德宗得知了自己这七个人的全部底细。

其中自己，倪健和倪健的两位跟班都是军人出身，是隶属于建文帝一方的，另外一个军人出身的是名叫赵英亮的人，原是济宁卫的，后来朱棣连下山东七城，所过之处纷纷投降，其中就包括济宁卫，他也就成为了朱棣的降兵，又调转枪口和济南府交战。

但是济南府是盛庸和铁铉联袂坚守，拥兵众多，城高墙厚，他们攻城的一方损失惨重，他就中途当了逃兵，一路南下，最后在海门被抓投了大狱。

剩下的两个是平民，一个叫施平当地人，长得干瘦，但是看着精明，原来是个妙手空空儿，一着不慎被抓了。

另一个叫季安，也是当地人，原是洪武二十九年的秀才，出任过海门县丞，因得罪了人被人整了，不仅被革了秀才的功名，而且还冤遭了官司，也下了大狱。

方德宗见众人都不在保留，他沉吟片刻，也就将自己的来历讲了出来。

当然他也不可能全盘拖出，只讲了大概的身份来历，这几人惊叹之余也没有其他的反应。

毕竟都是被关了半年以上的人，对近期才发生的京城的事情不怎么知道。

这倒让方德宗暗自庆幸。

倪健适时提出，大家共患难一场，也不知道能都活下去，不如趁此机会，大家义结金兰，结成生死兄弟，如若葬身大海，也不失一桩美事。

如若侥幸得活，以后势必要面临生存困难，届时大家守望相助互相帮助，岂不更好。

他的提议得到了大家的认可，大家纷纷表示赞同，包括方德宗也是大力支持。

因为倪健的话提醒了他，如果侥幸得活，以后在异乡僻壤，多一个人就一份助力。

于是七人便在茫茫大海上歃血为盟，指天发誓，互不相负，结义金兰。

七人起初以年龄划分大小，倪健最大，方德宗最小。

但是倪健死活不同意当大哥，提出要方德宗当老大，理由是出逃当晚方德宗展现出了出色的能力。

方德宗当晚一人斩杀二十多个倭寇，勇猛无匹，且出身不凡，年纪虽小，亦曾统领过八百军队，是个几人中当之无愧的大哥。

经他如此说，众人也觉得应该方德宗当几个人的老大。

于是不管不顾方德宗的强烈反对，大家就把排行给定了下来。

他们七人以方德宗为老大，倪健为老二，赵英良为老三，季安为老四，孙卓为老五，李青岩为老六，施平为老七。

方德宗推辞不过，也就只好默认了。

事实上，论能力他并不觉得自己不配当大哥，但是毕竟自己年龄太小，才十八岁，其他几个都是二十七八三十多岁的人，叫一个十七八岁的大哥实在说不过去。

但是大家认定了他的能力，他也就不再推辞了。

如此总算这几天苦哈哈的漂泊日子里有了些不一样的东西，大家一口一个哥哥弟弟亲热的叫着，倒也有趣。

又过了两天，木筏子上拉的实物淡水已经快要消耗完了，大家不得不省吃俭用起来。

淡水一天固定量，食物除了干粮，就要入水捕鱼，这方面施平是个老手，倒也不算难。

最难得是淡水已经消耗得差不多了，再下去就有危险了。

就在大家心焦的时候，上天给他们派来了一艘救命的大船。

这日大家懒洋洋的摊在木筏上休息，忽然老五孙卓惊叫起来：“船，有船，你们快看、、、”

孙卓的声音沙哑而激动，大家顿时来了精神。

纷纷站起身来，只见南方海面上，出现了一艘巨大的木船，上面桅杆林立，风帆大张，正朝木筏这边驶来。

“不管是谁的船，拼死也要登船、、、、”

方德宗的闪烁着凛冽的目光，暗暗打定主意。

这是救命的稻草，决计不容有失。

“各位兄弟，天无绝人之路，那艘船就是上天派来搭救我们的，无论如何我们都要登船。”

方德宗道。

倪健道：“老大，你说怎么办吧？我们都听你的。”

方德宗拱手道：“感谢诸位兄弟的新任，大家听我说、、、、、”

端午读书！充100赠500VIP点券！ 立即抢充(活动时间：6月8日到6月1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