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臣：异军突起 第四章 再遇菩萨脸

眼前破败的河神庙如怪兽敞开巨口蹲着。

庙里面没人，藏起来的蛇可能会出现。

宗泽心里满是怯慌，当然不敢进去。

他察看四周一会儿，忽见墙边有几块平整的石块，可能是过路人搬放于此。

呵，原来也有人如我一样不敢进庙去。

宗泽决定过去坐下歇歇脚，刚才来回的一顿折腾，他真的很累呢。

谁知他倚着墙坐了一会儿，竟昏沉地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睡梦中的宗泽被脖子上的冰凉惊醒。

蛇？他顿时冒出这个想法，睁开双眼赶忙用双手去扯，啊！软绵绵的长条状的东西正围在他的颈项上。

“哎，蛇啊蛇啊！”

“书生，别大惊小怪的，哪里有蛇，这是我给你的干粮袋。快吃吧，跑了大个半夜，刚才又叫得怪凄凉，猜你应该饿了。”

一把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一张菩萨面具凑近眼前。

是你！原来菩萨脸往宗泽的脖子上围了一条干粮袋子。

“谢谢。”宗泽拿下干粮袋，随即站起来，“兄台，咱俩快走，快去找水夜叉。”

“也好，免得再次被人骚扰。”菩萨脸没反对这个主意。

“谁骚扰你？”

“明知故问。”

“哦，那个黑衣人……”

菩萨脸看了看宗泽散乱的头发，对他说道：“书生，你如何找到这里？先声明，我不是丢下你不管，本来我准备去武士营去打听你的下落，怎料有人来抢我的地盘。”

“那时我害怕极了，忙乱中逃进了荒野，无意发现这小道。”宗泽客一边吃干粮一边紧紧跟着菩萨脸，“抢地盘？谁这么大胆敢挑衅兄台？”

“他是谁我看不清，也不知对方的来头，只是觉得对方轻功不弱，武艺上乘。”

“那人来河神庙有何企图？”

“我怎么知道呢。哎，这事别说了，等会我带你去一个村庄，你要按他们的吩咐去做，否则你休想进去。”

两人沿着小路朝前走，菩萨脸指了指前方的一个山岗，对宗泽继续说道：

“那里住着一些打鱼人，水夜叉就混在他们里面，若有人愿意帮忙，你就给我五两银，若没人愿意，你只能回到河神庙将就一晚，明天再去碰运气。”

“如此也好。”宗泽点头答应。

两人走得很快，转眼就到了山岗前，却没有看见大片的屋舍，只有一间不显眼的土窑踞在山下。

“菩萨脸”咕咕哗哗地叫唤几声，里面很快走出一个黑实汉子，此汉子的脸上竟然蒙着一块黑布。

这里的人都喜欢蒙脸，难道是想暖和一些？宗泽奇怪地看着对方，淡月下的黑汉子却模糊得很。

菩萨脸赶紧上前一步，与那个村民嘀咕一会儿，然后走回来对宗泽说守门人愿意带咱俩走一趟。

“书生，先付我一两银，我要给他一点见面礼。”菩萨脸压低声音，悄悄向宗泽伸出一手。

宗泽有点警觉，心想他是不是趁机索我一笔？

“这——你不是说他们愿意收留咱俩才给钱？”

“事情变了，今晚咱俩遇到一个好机会，他们的族长准备办喜事，咱俩去求见最好送点礼物，过河的事就容易多。你放心，这一两银算入我的酬金。”

“给。”听了此话，宗泽连忙掏出两锭银子。

“书生，怎么多给了一两？”

“他们有喜事，我也要送点礼。”

话虽如此，其实宗泽很不舍得，只不过他想起了闪仁兄，那位老哥叫他别吝惜银两，要多付对方一倍酬劳。

“书生，你开窍啦！好，你记住跟着我，多听少说，不明白的事别急于回答。”

菩萨脸说完走了过去，又与黑汉子嘀咕几句。

黑汉子接过银两，闪烁的目光忽然望向宗泽，连连点头。

“书生，快过来。”菩萨脸朝宗泽扬了扬手。

宗泽立即走过去，突然被菩萨脸一把拉着手腕，还听得对方说：“别慌，屋里昏暗，我怕你摔倒。”

“哦。”宗泽不再多说，他觉得菩萨脸的手很暖和，始才发现对方戴着布手套。

三人走进土窑，里面果然昏暗一片，只见一盏火苗微弱的油灯摆于桌上。

黑汉子不知从哪个角落拾起一根木棒，就着油灯点燃，屋里顿时光亮许多。

“咱们要先上山，然后再下山。”

菩萨脸俯耳对宗泽说了一句。

上山下山？从屋里能走上山？难道是走山洞？

宗泽想不明白。

“小心脚下。”那个黑汉子高举火把，一手推开旁边的木门，回头朝菩萨面嘀咕一句，菩萨脸点点头，拉着宗泽跟随而进。

木门打开，就看见黑呼呼的山洞，冷风吹拂着扑面而来，冷风还带有微微的水腥味。

菩萨脸随手关上木门，三人开始踏着陡峭的石阶往上。

黑汉子的火把摇曳着，脚下的石阶看不清，这让宗泽走得很蹒跚，好在有菩萨脸的牵拉，否则真的会摔下去。

宗泽想这房子真特别，竟然挖了个山洞往上走，开挖此山洞肯定费了不少人力，此汉子一个人不可能完成，山顶上应该住着一群村民。

也不知走了多久，石阶不见了，脚下的地面忽变得平坦。

“难道这里是山顶？可是没见村庄啊。”宗泽心里觉得奇怪。

菩萨脸依然拉着他的手。

“兄台，这里地势平缓，我可以自己走。”

宗泽想甩开菩萨脸的手，可是对方却抓得更紧。

“不可。”菩萨脸凑近宗泽说道，“咱们就要下山，下山的路更险，摔倒会摔个半死。别多言，他的同伴就要出现。”

话由未了，就听得黑汉子“哔——”的长呼一声，接着听得山下也回应一声。

“脚下看稳些，下山喽！”

黑汉子对尾随的两人说道。

呵，原来他也会说咱们的话，我还以为他只会说方言呢。宗泽在淼又族的时候，曾跟恩师李瞬修学多种官方语言，可是说起各地的方言，李瞬说方言颇多自己也不尽所知。

“拿好。”

下山的时候，黑汉子发现菩萨脸和宗泽都走得摇晃，于是将火把塞给菩萨脸。

“多谢。”

太好了！多亏有了这火把的光亮，菩萨脸和宗泽下山的路才走得轻松。

三人继续往下走，宗泽发现没了火把的带路黑汉子依然走得稳，四周的黑暗似乎丝毫没能干扰他。

他一定是属猫的，黑暗里也能看见石阶，或许这条夜路他走得多了，闭上眼睛也知道怎样走……宗泽边走边想着，但目光始终没离开往下的石阶。

黑汉子停步了。

三人终于来到一个门口，门口站着两个同样蒙面的健壮汉子，身后的一扇大门紧闭，大门两旁各挂一油灯。

菩萨脸放开了宗泽的手，和他识趣地站于一旁，看着三个蒙面汉子击掌数下，接着就是更难听的方言对话。

蒙面汉子们嘀咕了好一会儿。

“火把给我。”

带路的黑汉子接过了菩萨脸递来的火把，然后说道：“再等一会儿，族长就会唤咱们进去。”

此话刚说完。

只听得厚实的大门“吱哎”一声，打开了一道缝隙，好让一个守门汉子闪身进去，接着又“吱哎”一声关上了。

约莫半个时辰后，大门再次打开，守门的黑汉子闪身而出。

“族长请你们前去献礼。”说着他拿出两块黑布，“兄弟，给他俩蒙上双目。”

菩萨脸和宗泽顺从地被黑布蒙住了眼睛，很快就听得推动大门的声响。

一股冷风吹过来。

宗泽的手臂突然被人握住，这是一只粗糙有力的手，不是菩萨脸的，而是某个蒙脸汉子的手。

“跟咱们走，路上别说话。”耳边有人谨慎地说。

蒙眼的黑布很厚，宗泽只觉墨黑一片，只得任由旁人拖拉而行。

当大门关上后，他顿觉寒意散去，全身温暖极了。

一路上，他觉得脚下的路面很平坦，全没磕磕碰碰的感觉，呼吸也畅快起来。

最后，他们来到一个宽敞的房间里。

“停下！别多言。”一旁的人低声说了句，放开了宗泽的手臂。

于是宗泽直直站着，几乎要竖起耳朵，他想听出这里是什么地方。

“客人……”

一把洪亮的声音问菩萨脸。

“咱俩……”

菩萨脸恭敬回答。

屋里的人一问一答，全是呕哑的方言对话，听也听不明，而那把浑厚的声音听着还算客气。

宗泽猜测这里是渔村族长的待客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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