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牛传奇 第二十二章 爪哇

“龙只是传说中的动物，现实中根本不可能存在。”对于这一点铁牛绝对敢肯定，“王大人说的这条恶龙到底是什么怪物呢？”

“上次我到爪洼访问时曾听渔民说过，在大海中有座荒岛叫做科莫多岛，岛上生活着一种巨型蜥蜴，生性凶残会攻击一切动物，甚至也包括人类，当地人谈之色变都把它们称作恶龙，王大人说的很有可能就是这种动物。”郑和若有所思地说，“但是在爪哇从来没有发现过它们的踪迹，怎么会忽然出现呢？这件事有点古怪，我也要亲眼见到才能确认它到底是什么来头。”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管它是什么来头都难不倒我们。”铁牛豪情万丈，充满着无比的自信。

此时风向转北，巨帆在强劲的海风中鼓得满满的，舰队日夜兼程朝爪哇前进。

这日目的地终于到了，小别重逢的三位好兄弟连干了几杯美酒，王大人这才将事情的经过娓娓道来。

与郑和分开后，王大人率领舰队抵达爪洼访问，这也受到了当地人民的热烈欢迎，为了不影响他们正常的生产生活，船上的军马都被送到一个叫巴厘岛的荒岛上放牧。忽然有一天，水兵发现有两匹军马的腿受伤流血，开始以为只是普通的擦伤，简单地上药包扎了一下就没去管它，没想到过了四五天受伤的军马竟然死了，兽医检查发现伤口腐烂发黑，恶臭难闻，断定是中毒而死。

王大人内疚地说：“我雇了一艘渔船让渔民把死马埋在巴厘岛上，并禁止再去岛上放牧，以免其他的马匹再受损伤。第二天，那几个渔民回来说马尸被恶龙抢走了，要不是他们跑得快说不定也遭到了毒手。我是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龙，要求他们带我亲自去看看，可是出再多的银子也没人敢去。我本想点齐兵马上岛查个究竟，但又担心不了解情况而导致不必要的损失，于是飞鸽传书给你们请求支援，我认为这件事非得铁牛王出马才能搞得定。”

“王大人，你不必自责，这件事情你处理得很好。”郑和安慰道，“看来我们是英雄所见略同啊！来的时候就商量好了，让铁牛王去查这件事。”

“爪哇人员密集，家畜众多，绝对不能允许这种凶残而且危险的家伙存在。”铁牛自信地说，“王大人，我一定会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再将它们一网成擒。”

“是啊！还是铁牛王考虑得周到，恭喜爪哇人民逃过了一劫。”郑和拍手称赞。

出事的巴厘岛位于爪洼岛的东边，岛上荒草丛生洞穴密布，除了渔民偶尔来此躲避风暴，平日里是人迹罕至，因此也成了海鸟的天堂。

一大早铁牛就来到了巴厘岛，只见这里阳光明媚，海水清澈，洁白的沙子又细又滑，走在海滩上犹如踩在柔软的羊毛毯中，非常的舒服。

“这样一个风景如画的海岛怎么就让它荒废了呢？稍微改造一下，绝对是个游泳、潜水、晒太阳的好去处，爪哇人民太不懂得发展旅游业了。”铁牛暗自替他们感到可惜。

穿过沙滩再走几步就是一片宽阔的草地，铁牛在一处长草中躺了下来，双手枕在脑后，翘起二郎腿静静地等待着。此时温暖的阳光沐浴着小岛，许多鸟儿在海面上自由自在地翱翔，草丛里随处可见海鸟在筑巢产卵，多么美好的早晨啊！

忽然，前方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草丛快速向两边分开，一道草浪直冲铁牛而来。呼啦一声，受惊的鸟儿纷纷飞上了天空，密密麻麻一大片连太阳都被遮住了。

“终于来了。”铁牛兴奋地爬起来，透过草丛间的缝隙望去，不出郑和所料，来的正是一条巨蜥。它有四五米长，全身长满黑色的鳞片，四肢比成年人的胳膊还粗，大嘴张开露出两排锯齿般的尖牙，嘴角滴着一条长长的唾液，散发出阵阵难闻的腐臭味，不用想这些唾液里肯定含有致命的细菌。

巨蜥伸出长长的舌头，贪婪地在草丛里扫荡着，幼鸟、昆虫、鸟蛋无一不成为它的腹中美食，清晨的宁静恬美就这样被它搞得乌烟瘴气。它在草丛里折腾了大半个时辰，终于打了个饱嗝不再吃了，拍着肚皮一边往回走一边唱起了歌，“我是科莫多龙，从小力大无穷，小鸟只是零食，小鹿才是夜宵，野猪见我逃跑，水牛遇我糟糕，我在岛上纵横，百兽谁敢不从？”

听着它破锣般的嗓音，铁牛恨不得马上冲出去把这家伙狠揍一顿，想了想还是忍住了这股冲动，这次来的目的就是要将它们一网打尽，现在还不知道它有多少同伙，暂且让它再嚣张一会儿。

“还是前些天那两匹马好吃啊！不但有嚼劲，而且一次就能吃饱。哪像现在，吃了一肚子鸟蛋，回去睡一觉就饿了。”巨蜥还在回味无穷。

铁牛嘿嘿冷笑，想不到这家伙不打自招承认了罪行。这样也好，待会儿就把它往死里揍，也不必再浪费唇舌了。

“唉，还是知足吧！想当初在科莫多岛，兄弟很多食物又少，三天两头就要饿肚子，为了找点吃的我不得不经常逃课，那个可恶的老师不是罚我打扫厕所就是让我请家长，害得我一进学堂就头疼。记得那天自己又逃课了，爸爸知道后气得要揍我，我胆战心惊地在海边的礁石下躲了大半天。谁知忽然起风了，一个大浪把我卷入了海中，我想这回肯定是死定了。这时不远处漂过来一颗断了的大树，我赶紧扑过去死死地抱住，在海上漂了一天两夜才来到这里。这叫大难不死，必有……必有什么来着？哦！是必有后福。还是书读的不够多啊！这么简单的成语差点难住了我。”巨蜥打了自己一个嘴巴，似乎在为那时的年少轻狂感到后悔。

短暂的沉默过后，巨蜥又摇头晃脑自言自语起来，“在这里吃饭的次数虽然多了，可总比挨饿强啊！现在不是提倡少食多餐身体健康吗？虽然我的个性有些懒散，但是若论养生，我自认为还是做得不错的。”

听它在那里自吹自擂，铁牛也是无语了，这家伙不仅凶残，而且脸皮也厚得出奇。

巨蜥看似笨重速度却是不慢，铁牛跟着它不知不觉走了十多里路，前面是一片小树林，树下的乱石中有一个石洞，估计就是它的老巢了。

“多晒晒太阳对身体有好处。”巨蜥微闭双眼趴在一块石头上，温暖的阳光透过树叶斑斑驳驳地洒在它身上。这家伙一脸的心满意足，嘴角那条唾液滴得更长了。

你奶奶的，自己舒舒服服睡觉，却让老子替你站岗，有这么便宜的事吗？铁牛火冒三丈，从地上捡起一块小石子朝它丢去。

巨蜥只觉得脑门剧疼，伸开双眼四处观察，只见一丈开外的地方站着一头水牛，脸上还带着一丝莫名其妙的笑容，有揶揄，有戏弄，唯独没有恐惧。

“又是一个刚踏进社会的无知少年，在家里蛮横惯了看谁都不顺眼。小子，懂事一点，外面可没有人像你爸妈那样惯着你。”巨蜥冷哼一声，很快他又变得高兴起来，连头上的疼痛都忘记了，这真是困了有人送枕头，饿了有人送牛肉啊！我正在烦恼睡醒后又要走这么远的路去吃鸟蛋，想不到马上就来了一条这么大的水牛，足够我吃好几天了。虽然他身强力壮不好对付，但我只要在他身上咬一口，唾液里的细菌就会让他中毒，然后慢慢地扩散到全身，几天后他就必死无疑。凭我灵敏的嗅觉，他就是逃到石头缝里我也会抓住他的尾巴。”

“哈哈哈！”巨蜥越想越得意，恶狠狠地吼道，“小子，知道我是谁吗？竟敢打扰我睡觉，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对付这种大型猎物它很有经验，先是给对方一个下马威吓得他惊慌失措，然后瞅准机会冷不丁地咬上一口。

铁牛最喜欢捉弄这些自以为是的小角色了，弱弱地问道，“你是谁呀？我从没见过你，也不是故意吵醒你的。”

“我是一条龙。”巨蜥骄傲地说，“我在家里排行老五，你可以叫我一声五哥，说不定我会让你死得没那么痛苦。”

五哥？铁牛不禁哑然失笑，从来只有别人恭恭敬敬地称呼自己为铁牛王，他这辈子哪里叫过别人一声哥呀！“嗯！小五子，把你的其他兄弟都叫出来，我要送给它们一顿大餐。”铁牛非常热情地打着招呼。

谁是小五子？巨蜥的脑袋一下子没转过弯来，难道还有其他人还在里？它四处瞅了瞅，没发现有谁啊！很快它便明白了，原来这条水牛是在嘲讽自己。“居然叫我小五子，就连爸爸妈妈都是亲切地叫我小五，他却这么羞辱我，我一定要杀了他。”小五气得浑身发抖，“冷静，一定要冷静。”它又开始安慰自己，这条水牛刚才说要送我一顿大餐，先把吃的骗到手再收拾它。

“看在你送我一顿大餐的份上，我决定原谅你了。”小五强忍怒火，换上一副它自认为最亲切的笑容说道，“快说，大餐在哪里？”

“你还是把你的兄弟都叫出来吧！我怕你一个人吃不下。”铁牛善意地提醒他。

“吃不下？爸爸说我从小就是一个饭桶，没有我吃不下的东西。快点拿出来吧！我的兄弟都在科莫多岛，这里只有我一个，我就是这里的最高统治者。”小五得意洋洋地竖起了自己的大拇指。

“什么？你会自己吃自己？是你傻还是我傻？”铁牛一本正经地问道。

小五生气了，“你这是什么意思？别给我说绕口令。”

“我原本打算杀了你，再把你的尸体送给你的兄弟享用，听明白了吗？既然它们不在这里，那我只好再耽搁一点时间，挖个深坑埋了你。你千万不要以为我是在可怜你，不忍心让你曝尸荒野，而是因为你太臭了，会污染空气。”确认它没有同伙后，铁牛不打算戏弄它了，高速冲过去甩头一挑，小五犹如一个气球飞上了半空，又“啪”的一声摔在地上。

曾经不可一世的小五小朋友内心崩溃了，我不就是逃个课吗？怎么弄得如今这个下场？如果时光能够倒流，我一定好好读书，再也不离家出走了。“水牛大哥，我不曾得罪过你，为什么要这么大力地打我？”小五嘴角流血，委屈地问道。

“前些日子你是不是吃了两匹马？那是我家的马。”铁牛真是一个好心人，决定让他死个明白。

“当时我不知道啊！如果知道是你家的马，打死我也不敢这么干了。不知者无罪，你大人有大量就饶了我吧！”小五现在肠子都悔青了，早知如此就去攻击海边避雨的那个渔民算了，也不会招来现在的无妄之灾。

“是啊！你说的好像有点道理。”铁牛很赞同它的观点，“我师父也曾对我说过，不要轻易杀生。”

“你师父他老人家实在是太英明了，你一定要牢记他的话。”趁此机会小五赶紧大拍马屁，虽然连它自己都觉得有些肉麻，但说不定这条水牛一高兴就饶了自己呢？大丈夫能屈能伸，今日我所受的耻辱来日必将双倍奉还，这条水牛我是惹不起，那些渔民倒是个不错的选择，死到临头这家伙还不忘去祸害别人。

铁牛嘿嘿冷笑，现在的他可不是刚下山的那个毛头小伙了，在人心险恶的江湖中闯荡了这么些时日，是非善恶他可是分得清清楚楚。“师父的话我当然不会忘记，他也说过除恶就是行善，像你这种贪婪残暴的家伙，如果我饶了你，不仅对不起那两匹马，更对不住那些可怜的鸟儿。”铁牛义正言辞地说道。

既然求饶无望，那就只有孤注一掷了，小五忽然张开大嘴朝铁牛咬来。

对于这种无谓的垂死挣扎，铁牛不屑地摇了摇头，铁角狠狠地刺了过去。

小五惊恐地看着腹部那个碗口大的窟窿，倒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

铁牛挖了一个深坑把它埋了，不能让这混蛋死了还去祸害别人。

正在这时，鸟儿们叽叽喳喳地回巢了，鸟妈妈叼着小鱼往雏鸟嘴中塞去，鸟爸爸趁天气好忙着修缮自己的房子。巴厘岛又恢复了往日的安宁，他们又可以无忧无虑地生活在这里了。

宝船上，郑和笑嘻嘻地说：“愿赌服输，给我一百两吧！”

王大人极不情愿地掏出了银票，脸上的表情比哭还难看。

铁牛不解地看着两人，有点不对劲啊！到底是咋回事？

“我和王大人在打赌。”郑和解释说，“我赌你能在一个时辰之内回来，他不相信，事实证明是我赢了。”

铁牛生气了，“我在外面拼死拼活，你们却拿我当赌注，太不够意思了。”

“我这不是充分相信你的实力吗？”郑和没有丝毫的内疚。

“王大人，咱俩去把郑大人收藏的好酒全部喝光，谁让他赢了你的钱呢？”铁牛一脸坏笑。

这么好的建议王大人当然不会拒绝，“你说得太对了，不喝光他的酒绝不睡觉，真以为我的银子这么好赚吗？反正过几天他就有猫屎咖啡喝了。”

“猫屎？这么恶心的东西也能吃吗？”铁牛嫌弃地说，“郑大人，虽然我们是好兄弟，但这种好处你还是别带我去了。对了，你准备到哪里去吃猫屎？”

“苏门答腊，去见一见那位渔夫国王，顺便喝一杯香浓的咖啡。”郑和一脸期待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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