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荡到了这奇峰楼酒家,进去便要了一坛酒,给了铜子就走出门外。
“王哥!这包连理豆请还拿去!”掌柜的招呼一声,王荡又转回去拿了这包豆子。
“酒家,谢了。”
“哪有,听说王哥在嘉裕口名满四座,自然敬佩。heieheih。”酒家连忙讨好。
“不必如此……”王荡回了一声,就走出去了。
王荡走向那嘉裕口最北的山头,心早就飘了过去。
不多时,王荡已经到了那山头,这山头,原来是坟地。
准确来说是乱葬岗。
不过倒也有人在此处,是那个老头,每当嘉裕口有人家娶了媳妇,有了白事,或者是要迁居,总能看到这老头的身影。
人们都叫他一声谝爷。
谝爷脑子有点不对劲,有时候能听懂人的话,有时候却神志不清,经常打扰人家店铺生意。
不过他大部分时候都在这墓地里,这墓碑说话,正是因为这样,孩子都害怕谝爷。
“谝爷!可是没睡?”王荡喊了一声,哪怕是他这样正三十多岁的汉子,来这坟地也有点心悸。
“哦?是?是你吗王荡?”
那伏在地上的一把枯骨头坐了起来,问向问来处。
“是我,是我!”王荡听见谝爷回应了,就进入了坟地。
眼前是一个头发基本都掉光,牙齿基本都脱落的老头,但是衣服还倒干净,都是补丁,坐在席子上。
谝爷不爱穿鞋。
“今儿……你……是来……看你娘?”
谝爷问着,干枯的嘴唇煽动着王荡的思念。
“恩,来看看娘,来看看哥。”
“好,好,有这些心,好……恩……你上次看你娘,是……是什么时候啊?”谝爷嘴里可能有口痰,说话很不利索。
“怕是……今年还未看,昨年的清明来过。”王荡连说着,把酒坛子打开,一股子酒香飘过去,谝爷却是闭住了眼。
王荡端起酒坛子喝了几口,挥手把酒坛子打碎,这样便有了几个能装下酒的碗。
王荡给谝爷倒上,但他知道,谝爷不喝。
谝爷正准备开口:“我……不……”
王荡已经倒好酒了。
“我知道你不喝,就放着,就放着。”
“不喝……不喝……”
王荡只得把酒拿过来,撒给一旁的墓碑。
“可别立得干枯了。”
随后王荡又把一包连理豆打开,这连理豆是宾州的特产,一颗豆子有两颗果实,长相如同没有去壳的花生,一般是做下酒菜。拿辣椒,咸盐,花椒炒了,再炸,香酥可口。
谝爷是吃豆子的,等王荡一打开,手就伸向了袋子。抓起来一把豆子就塞进去嘴里。
“嘎嘣嘎嘣……这是连理豆……”
谝爷最喜吃连理豆了
“那你快去……快去……看……他们……我也……不知道……是哪个。”谝爷嚼着豆子,却猛地吐出一口痰来。
“不急,一会去。”王荡拿起坛子碎片,喝着。
王荡喝着酒。思绪已然飘回二年前。
二十年前的嘉裕口。
那年王荡才十二岁。
王家。
“娘,外面怎么吹锣打鼓的呀?是谁娶新娘子吗?”一个小孩嘴里吃着苹果,趿拉着鞋子问那正在缝补衣裳的妇人。
“应该是吧。应该是。”那妇人手中的活没有停下来,只是嘴里回着。
“荡儿,那是颜家的老爷有了孩子了。”一旁坐着吃苹果的少年说道,这少年看起来比那荡儿大几岁。
“可是娘说是有人娶新娘子,谝爷会去的吧。”这孩子是王荡,是王家的小儿子。
“谝爷会去的,不过不是娶新娘子,是颜家的老爷有孩子了。”那少年依旧耐心解释。
“娘说要娶新娘子……”
“听你哥,你哥说的是。”那妇人看了一眼小孩,继续缝补衣服。
“谁家要娶新娘子啊……”王荡还问着……
“不是我他妈的……”
“我都说了是颜府的老爷有孩子了。所以敲锣打鼓庆祝。”
“嗷~那是谁家有了孩子呀?”
“滚。”
王家外面。
“王老母,快出来,颜府的大人来发囍了。”
“这就来!”那妇人连忙放下衣服,跑了出去。
门被妇人粗糙的双手打开,外面是一个眼睛很小,个子也很小的老者。
“邱爷啊,恭喜恭喜,恭喜恭喜。”那妇人不停地拜着手。
“恭喜我作甚?要恭喜颜刺史,恭喜颜刺史才是。”
这丘爷倒是明白事理。
“啊啊,恭喜颜刺史,贺喜颜刺史!”妇人连忙改口。
“王老母!颜刺史也是你能叫的?”此时一个家丁走了过来,冷嘲热讽道:
“不就一个老寡妇,还敢叫颜大人是颜刺史……”
“她叫老夫颜刺史怎么了?叫老夫颜刺史老夫就不是刺史了吗?”
一匹黑马上乘着一位风光满面的中年男子,缓缓步来,邱爷明显识得这就是那颜刺史。
“大人,您可走的真快,这家丁口无遮拦,回去便收拾他。”邱爷连忙冲颜刺史打哈哈。
这家丁真是猖狂。
王母想着,暗暗骂了他几辈子祖宗。
“贺喜贺喜,颜大人真是多福呀。”转眼这王老母又转过头来,向这马上的尊贵人贺喜。
“不必如此拘礼。邱斌,走吧。”颜刺史微微一笑。转身走了。
这矮小老头却又是给王老母塞了一袋子喜糖,跟着那马匹走了。
“呼……”这妇人关上门,身后的孩子们都紧紧看着她手中的糖。
“哎,拿去拿去。”妇人将糖给了那大孩子,就又去缝补衣服了。
夜里,颜府内。
“若不是老夫急中生智!今日游行就被你毁了!若是说出去,我颜家的家丁无品无德!我还怎么在这宾州树立威严!”颜寻狠狠责骂着跪在地上的一个男子,那正是日里那个口出狂言的男子。
“老夫的名声都被你败完了!今日如此大的喜事!你居然做出如此令老夫汗颜之事……你在我颜家也三年了!怎么如此简单的规矩都不懂!真是……真是……呼,呼。”
“老爷别气了,不值得不值得。”一旁的邱管家连忙跑上来,扶住颜寻。
“来人!把他给我提溜出去!棒打一百!再给他一包银子,让他滚出嘉裕口!”颜寻下了命令,被邱管家搀进去内屋。
“……”那男子一声未吭。
大院内。
“哥,你快走吧,拿着这钱,兄弟们下不了手打你,快走吧,趁大人还没出来,快走吧。”几个和他穿着一样的家丁把银子交给他,连推带拉把他推出去了颜府。
“……”
王家。
灯火早已经灭了,屋内一母二儿睡的瓷实,突然一人从屋外翻墙进来,手一闪,就是一把寒刀亮出。
看身形应该是个男人,他一脚便踹开了卧室门,从床上抓起身形最大的那个人。
“死寡妇,今日你让我无路可走,我就让你走走黄泉路!”
时间好像停止了,刀疯狂地插入那女人的身体,抽出时候只有红色溢出,那女人在熟睡中就没了气息。
“娘!”一个孩子爬了起来,却还是睡眼朦胧,操起一旁的枕头就打向那男子。
“救命呀!来人!杀人啦!”这男孩嗓门很大,顿时传遍了巷子邻居家。
“小鬼头,赶紧闭嘴!不然就把你也杀了!”那男人举起刀,恶狠狠地说道。
“恩?”王荡被惊醒,看见母亲一身血倒在地上,顿时吓得大哭起来。
“真是可恶!”那男子飞身上床,把王荡的哥哥猛地拉向他,一刀划过去,王荡的哥哥就耷拉了脑袋。
此时邻居们已经举着油灯和火把冲进了王家。
那男人顾不得坐在床最里面大哭的王荡,连忙跑了出去,顺着后墙就翻了过去。
王荡一夜未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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