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倒霉喝口凉水都塞牙,但背运走到头了,好运自然来,其实杨思周获救那一刻我心里的大石头就放下了,胸腔里顿时觉得通常,去医院检查也毫无负担,医生给我安排一系列检查,罗弋全程陪护。
最后的检查结果就是没什么大问题,轻微脑震荡,可以选择回家静养。
“我感觉说脑震荡都有点过分了。”我摸了摸敷上纱布的鼻梁。
“得了吧,你可是祖国花钱培养的花朵,万一出点什么事责任全是我的。”罗弋装模作样的看了两眼片子,然后装进袋里,他从裤兜掏出我的手机递过来,“你跟张峰翔对峙的时候老井打了好几个电话,还有你干妈。”
“完了。”
果不其然,几个小时她们都快把我电话打炸了,也不知道罗弋揣着我的手机有何企图,我随便翻过那些通话记录问他:“找到毛馨仁了吗?”
“还没有,他就跟人间蒸发了一样。”说到这儿罗弋为难道:“我们把整个铁路小区围了个水泄不通,还是让这孙子跑了。”
在jing察眼皮子底下溜走了,我坐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开始回忆毛馨仁消失前的一些举动,她放下刀证明已经决定放弃杀我,玩游戏也应该是她临时起意,而这一切都是我的特权。
因为只有我发现她的存在,满足她那种想要被人注意的欲望。
“人格和人格之间达成了协议。”我脱下沾血的外套,陷进自己的回忆中:“她说不是她杀了刘美玲……”
罗弋摆了摆手:“不,我现在就想知道人是怎么跑的。”
“下水道。”
这点毋庸置疑,我将衣服叠好放在一边,对站着的罗弋说:“她肯定早就知道我们的计划了,信不?”
“因为狙击手吗?还是……”
我摇了摇头:“狙击手的藏身位置太明显只是一点,我的蓝牙耳机也暴露行踪了。张峰翔可能想不到我们的计划,但毛馨仁一定能明白,jing察从昨晚就一直严格监控铁路小区,她那么敏感当提前做好准备离开不稀奇。”
“杀人的事暂且不提,我给杨思周松绑之后回来,客厅的窗子是开着的,她很有可能从客厅阳台顺着一家家跳了下去,然后钻进下水道里,这个时候便衣和狙击手都在厨房的对面,根本无暇顾及。”
罗弋对我看法立即提出疑问:“可……咱们城市雨污都是一根管子。”
“命重要还是脸重要?”我嗤笑了声:“现在城市排污的管子爬人足够了。”
被我噎了一遭,罗弋赶紧打了个电话吩咐底下人去排查,我也顺便给余姨和老井回了个电话。一接电话余姨就先骂了我一顿,说我现在越来越莽撞,遇事还毛躁的跟个猴子似的,我不大气不敢出连着回了两句记住了,然后速战速决。老井也比想象中的激动,只不过酒醒之后语气恢复往常,还是温柔严厉并存。
“嗯,知道。”
我挂了电话看着一旁凳子上的血衣,心情格外沉重。刘美玲的死似乎是个提示,我所梦见的真相,不及真正的十分之一,我曾经以为张峰翔绑架刘晴,调查显示毛馨仁才是绑匪。
眼下情况跟从前如出一辙,刘美玲的死看着好像跟毛馨仁脱不掉干系,很可能凶手并不是她。
“这小子杀了人还敢跑,多此一举。”
罗弋也放下电话,面色涨红,不服气道:“抓不到他,我……”
怕他发什么毒誓,我赶紧拦住:“首先,绑架刘美玲母女的是个女人,据交代她叫毛馨仁,其次她说杀害刘美玲的人不是她。”
“她说……每个凶手都这么说!”
“不,她放了我和杨思周并且逃跑,证明她有她自己的计划,然而一个人的出现扰乱了这一切。”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将混沌的脑子捋出条线,尽量不要被别人的想法干扰:“这个人有条不紊的干涉,但毛馨仁对他并不抵触。”
罗弋皱起眉:“很可能是同伙,后来因为意见不统一,另一个人主张杀了刘美玲。”
“他们肯定还有别的企图,不仅仅只是帮张峰翔掩盖出轨的事实。”我抬眼看向他:“这个因太小了,撑不起后面的果。”
“毛馨仁你了解吗?”
我摇摇头:“真正交手才几个小时,谈不上了解。”
“现在就是抓不到毛馨仁,案情就没办法继续跟进。”罗弋一屁股坐下,舔了舔嘴唇:“接下来的侦破方向……”
“这方面我就不了解了,还得您来。”
非科班出身,我今天能跟凶手面对面交锋只是个天降的意外,并不能证明我在刑侦这方面是块料,正儿八经的队长就在身侧,我不想再出风头,相反我现在特别想回黄安,回到我时常断水断电的小出租屋,然后跟杨思周出去潇洒几天,去去晦气。
至于梦境,无论他跟现实有什么纠葛,我都不想再深挖,人生短短几个秋,除非地球毁灭,否则我还是当个缩头乌龟比较好。
“我走了。”
“别价。”
罗弋见我要走,赶紧起身拦住:“这嫌疑人明显跟你亲,他不喜欢我啊。”
“罗队长别开玩笑了。”
我尴尬抽出手,还得表现的很热络,罗弋就不管那么多了,上来就跟我勾肩搭背,完全不在乎我还有伤:“老井把你借给我了。”
“强买强卖?!”
“借的,借的。”
我心说一大帮专业的要一个门外汉帮忙,岂不是在浪费时间,罗弋也明白我的疑虑,拉着我往外走:“先吃饭,都快中午了。”
“别转移话题。”
凝重而紧绷的感觉,我很讨厌,看罗弋的背影我也知道,应该是刚才说的某些问题触及到现实。
“怎么说呢。”我不走,他只能转过身尴尬的挠头:“刚才铁路小区的人来电话……嗯,他们发现张峰翔的确顺着下水井跑了,现场留下的痕迹不多,但跟你的想法很吻合。”
“嗯。”
我抱手看他:“想要我帮你们查案是吧。”
“你看,现在的情况……”
不着痕迹躲开他的手,我深吸一口气:“对不起,我想我没那个义务。”
之前我的表现都是义无反顾的,可现在却一缩再缩,罗弋明显想不到我的反应,才大吃一惊,手停在半空伸也不是收也不是,只呆呆的看着我。
“我朋友已经救出来了,除此之外我不欠任何人。”见他呆滞,我一瞬间想到两个结果,要么被他打一顿,要么被他轻松放走,既然故事结局都有定论了,为何不把话说完呢?我利用他现在的心理状态,单刀直入:“抓人是你们jing察的事对吧,我也是无辜群众,再利用我引出对手不太合适。”
“不,王止你最了解……”
我摆手拦住他:“了解张峰翔,哦不,毛馨仁的肯定不止我一个,你们肯定能找到一个比我专业的心理学家去剖析他,抓住罪犯指日可待。”
“那你是不再帮忙了。”他抽了抽嘴角。
“罗队长,说实话,我这个人怕麻烦,也没那个胆子跟恶魔博弈,朋友还活着对我来说就是最好的结果。”
我抖了抖手里的衣服,尽量显得客气些:“你看,血都干了,我得赶紧洗衣服,要不然……”
“走吧。”?
罗弋表情凝滞:“怕麻烦的话赶紧走,趁张峰翔那孙子没盯上你。”
既然有机会脱身,自然得快点,我拎着衣服经过罗弋身边时特地瞧了瞧他,结果他一抬头,我就腿软,一个工作多年的刑jing,当他用那种眼神望着你,危险的感觉直窜天灵盖。
“走了。”我有点心虚。
“王止,你有能力,但你从来不用。”
我相信一个大老爷们不会跟我打太极,所以停下脚步听他讲完。
“老井给我打电话的时候专门介绍你的背景,还有你这段时间的表现,才让我那么相信你。”他快走几步绕到我身前,眼神凌厉:“利用你找到凶手这个计划的确不够完美,可这是眼下我能想到最好的办法。”
我咽了咽口水,脸上还挂着笑:“人命关天,我胆小……”
“你很有胆量,你敢跟张峰翔对峙!”他逼近一步,指着我脸上的伤:“这就是证明!你为什么总是在否定自己!”
“没有,我这人本来就挺笨。”
咄咄逼人,我想罗弋快被我绕晕了,才忘了自己是一名刑jing,身披至高无上的光荣,跟我一个小实习生扯东扯西,趁他不注意我侧身逃过,然后拎着衣服消失在楼梯转角,怕他追上来我都没敢坐电梯,一路跑到大门口,冲进雨后的温暖阳光里大口呼吸。
门口两个大花坛坐着不少病患,我也找了块干爽瓷砖,坐下的一瞬间我突然又觉得心里很安静,完全没有刚才那种被人逼迫的感觉,也不想跑了。
但说实话罗弋无法逼迫我做任何事,他只能等我心甘情愿,而我落荒而逃的理由也很简单,这个跟我相处了不到二十四小时的jing察说穿了我的伪装。
我就是装笨,因为我讨厌那些人情世故,和过分张张扬带来的后果,一辈子平平无奇才是我的终极理想。
可有一句话叫世事无常,从那一刻起,我的生活被完全打乱、重洗,以前的想法在一个个案件中逐渐被我遗忘在角落。
在花坛边坐了将近两个小时,确定腿不软了我才打车去警局接走杨思周。路上他把昨晚的情况一五一十讲了,包括毛馨仁如何发现他跟踪,又如何将他绑起来关进卧室。
“之后门铃响了。”杨思周半倚着副驾驶靠座。
这次我坐后排,听着杨思周絮叨有点困意上头,垂着头兴致缺缺:“我来了?”
“不是你,声音比你老很多,估计有四五十岁。”
“我来之前有人找过毛馨仁?”
“嗯,当时我看了眼时间,十二点。”
正怀疑毛馨仁有同伙,杨思周就带来重要线索,我看了眼窗外,假装不在意,因为我现在已经不用协助办案了。
“你跟警察说了吗?”
“说了。”
既然杨思周坦白了,我也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以罗弋的脑子肯定能找到凶手。
心里说不必担心,可实际上还是放不下,在火车站买票的当口,我不停的摆弄手机,但周围喧闹什么也没看进去。
“电话响了。”
被人用胳膊肘一推我才缓过神,赶紧低头接起电话,对面声音很嘈杂,我下意识看向身旁的杨思周,发现那人依旧满脸冷漠的盯着自己的手机屏幕。
“喂,我是王止。”
好好的天气说变就变,狂风暴雨再一次席卷锦城。
“你在哪儿?赶紧过来,刘晴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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