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场便是真仙人 第五章：山神起誓

猴子们摇晃着细长的尾巴，纷纷跳落枝头落在院前，有些头顶盛满美酒的木桶，有些捧着晶莹透亮的鲜果。

“叽！叽叽！叽！”

猴子们放下木桶，叫唤几声便跳上枝头窸窸窣窣的离去了。

池慕饶有兴致的靠在门框上。

山川江河之神的日子过得倒是惬意至极，猴儿聪慧机敏能懂其言，云霞子这一手非是仙法，真要说起，应算是妖类的手段。

不过远远达不到像九尾狐一类的魅惑那般的效果，最多只能驱使一些普通的野兽而已，因此池慕也懒得去管。

“老先生进屋一叙可好？”

木桶不大，半个猴子大小而已，约摸有着十几余桶错错落落的摆在地上，旁边还有一摞鲜果。

池慕走上前去掂了掂，便拎起两桶搬进了院子里。

“老朽云霞子，先生当面不敢自称老先生，敢问池先生为何不用运送之法？”

云霞子心中诧异，池先生仙法高明，这会儿却又徒手做着凡人的活计，他云霞子往日里尚且都是游离山水沉浸云雾，先生这么做不会坏了出世之心吗？

“这仙路浩渺孤单，事事用仙法岂非太过无趣，仙不单在灵山之处，仙亦在汝心也！”

池慕斜瞥了他一眼。

“我言尽于此。”

云霞子刚欲发声，此刻只能无声的张了张嘴，也不敢再问，杵在原地琢磨起池先生的话来。

越细想越觉其中有隐约的大道存在，似缥缈山雾中的水榭亭台摸不着看不透。

至于这灵山之论，池慕万年守在瑶池旁，真要说起来那他才是那不涉人情不通世故的天仙典范。

徒手搬酒纯粹不过是施展不出仙法而已。

这才搬弄了这套说法出来打消云霞子的疑虑，但却见到云霞子身上有稀薄的仙气，仿佛一丝细小的轻烟在缓缓升腾。

池慕仔细观察，云霞子神静气安明显是心中有所悟才对，没想到自己随口说了几句话居然还能助人悟道。

但他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扯下去。

“你此刻一心求仙却终有入祠堂庙宇成就正统之日，到时候便要受凡人祭拜香火之力，岂能没有入世之心。”

云霞子不过问了一句自己为何不用仙法，便被他扯到了出与入之争上，似乎还挺有道理，云霞子听的苍髯轻颤面目通红。

池慕心想，自己若去月老座下当拨缘童子，或许神位都早早升格了。

“先...先生的意思是，我日后可以封正？”

未得天庭册封的山神实则不能称之为神，说是山鬼会更为贴切一些。

但山鬼自古大都以正直善良的面貌示人，正统与非正统的一律称为山神也算是天庭给予他们的宽厚优待。

封正一事于他，于每一个山鬼都是毕生所求，得了天庭诏告之后才有资格受得人们的香火之力。

打虎四人组已是听得目瞪口呆连手脚都不知往哪里放，老者具体的身份他们不知，但听到了一句接受凡人祭拜香火。

能够受人祭拜的那可都是传说中的仙人和娘娘，难不成这老者...是个书简记载在册的人物？

那池先生呢？

池慕走向一旁，捡了颗彤红硕大的鲜果丢在嘴里，咔咔的咀嚼着，酸甜可口，汁水充沛。

尚为金童之时他早已辟谷，只能在寿宴上满足一下口腹之欲，此刻吃到这些凡间的果子，这种生长于自然山水的鲜甜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少则十年，多则百年，你必成正统。”

云霞子激动的浑身颤抖，俯首躬身行了一个大礼。

“先生布阵聚灵，又慷慨点化老朽，大恩无以为报，日后先生若有要求，云霞子必将倾力相助！”

池慕看时机差不多了，云霞子就差五体投地给他砰砰的磕响头了，便伸手招呼他进屋。

“老先生，你我二人进屋去吧，有些事让这几位听见不太合适。”

云霞子点点头，心情大好之下对着地上四人也是和颜悦色。

“几位，这猴儿酒是强身健体的好东西啊！还有那鲜果在云霞山中也是难得一见，乃是山间猴王供奉，你们便放心吃放心喝！”

几个人受宠若惊的点头，有些木讷的望着两位仙师离去的背影。

“你说这池先生到底是什么人？我看那老者似乎对他很尊敬的样子啊！”

“是啊...而且那老者挥手召来群猴，真是太厉害了！”

洛晓晓咬着下唇犹豫半晌，定定的望着院外摞成一堆的鲜果。

“我怎么觉得...池先生年龄好像不是很大的样子...他刚才看那堆鲜果的眼神...跟我小时候看糖葫芦的眼神没什么差别嘛......”

............

池慕的草庐更为简陋，一张木床垫着草席，一张梨木案子，几张木椅，虽是歪歪扭扭做工奇差，但边角修整的圆润自然，看得出十分用心。

案上几盘小菜，一碗米饭，粗茶淡饭却喷香诱人，皆是池慕用院中池塘之水浇盖而成，其中自有妙处。

云霞子吞了吞口水，有些局促不安的落座。

“老先生，我可以助你成就正统，但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池慕在他身前坐下，打开桶盖嗅了嗅。

猿猴好酒及色，百果为酿的猴儿酒不愧是人间佳酿，香气溢发回味悠长，还未入口便有微醺醉意。

“池先生请说，老朽不敢不应！”

池慕刻意板着脸，声调清冷。

“你日后成道，必须先毁去我的阵法，那池塘便是阵眼，之后你再接受仙音封诏，且丝毫不可与人提起我的存在！”

云霞子有些犹豫，那阵法可是真正的仙家手段，直接毁去，那真是在暴殄天物。

“你若不愿，我即刻收去阵法，再者倘若你想瞒骗于我，我池某杀一个正统山神，想来仙官也不会因为这点小事怪罪于我。”

池慕自顾自倒了杯酒，也不喝，举在手里轻轻摇晃。

“咕咚！”

云霞子咽了口唾沫，它本就没其他心思，池慕说什么它都会应下，但此刻听到池慕竟识得天庭仙官，免不了还是心生惊意。

他赶忙起身郑重行礼起誓。

“我云霞子以万祖昆仑之山起誓，日后绝不暴露池先生名讳，封诏之前毁去阵法，若有一丝违背我云霞子则九重劫雷加身烟消云散。”

万祖之山昆仑山，为天下的山脉之源，所有山神信仰中的第一神山，若违背誓言便会被截去山脉，此后再也无法诞生山神。

池慕点头喝下手中的酒水，舌下馥郁芬芳绵软悠长，有着浓浓的果味香气却没有喧宾夺主完全占据了酒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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