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手指是前世遗留 第二十三章 冬衣

二十日一早，邹管事就守在威远侯府的侧门，不时来回踱步。

郡主府的曹管事与崔嬷嬷有事要禀告顾长安，进了门见邹管事在侧门，曹管事便招呼了声，“邹管事，这昨儿个落了大雪，今日里冷得慌，你怎么在这里吹冷风？”

邹管事正心烦，可一见是曹管事和崔嬷嬷，脸上又堆起了笑，“小孩子办事儿去了，我这不是担心么？”

“小孩子么总是要长大的，放宽心，我们这不也这么过来了么？”曹管事安慰道。

“是是是，我就再守一会儿，曹管事与崔嬷嬷想来是有事儿，外头冷，还是先进去吧。”

“得了，我们还真有事儿，外头冷，邹管事可别等太久。”

邹管事看着曹管事和崔嬷嬷一行人渐行渐远，心里越发的烦躁。

又等了许久，邹管事的大儿子才气喘吁吁从外面跑进来。

邹管事望了望他身后，什么人也没有跟着，他手上也没有东西，一把抓住他的手，压着声音问道：“冬衣呢？”

邹大喘了几口气，“爹，不好了……”

邹管事一听，心下一凉，他早该知道的，往年霓裳阁的冬衣都是分两次送来的，一般是九月底送一次，下元节前再送一次，偶有推迟，十六十七也送来了，如今都二十了，也不见第二次的影儿，宫里让将白氏嫁妆归还给郡主的时候，他就隐隐有不好的预感，果然，该来的还是来了。

“去跟你娘说一声，就说家里常用的缸漏了，让她取了银子去填。”

邹大一脸迷惑，邹管事给了邹大一记，恨铁不成钢道：“还不快去。”

邹大这才狂奔出府去了侯府后面的一排房子。

邹大也赶去了顾周氏的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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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海阁里，顾长安刚刚喝了药，萧逸之就接过素问递过来的话梅递给了顾长安，顾长安朝萧逸之一笑，萧逸之回以一笑。

底下的丫鬟看了，也都嘴角上扬，薛妈妈更是笑眯了眼，只有今天来把脉的张大夫朝天翻了一个白眼，表示真真受不了。

曹管事和崔嬷嬷领着一行人进来，萧逸之一见来人，立马收了话梅碟子放好。

曹管事和崔嬷嬷一行人规规矩矩给萧逸之和顾长安行了礼，萧逸之让起。

顾长安接过尺素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嘴，又见后面跟着的丫鬟手上端着托盘，问道：“你们怎么过来了？”

崔嬷嬷回道：“马上就韶华宴了，宫中赏了衣裳首饰来，奴婢带人来给王爷王妃试试。”

顾长安看向萧逸之，萧逸之起身，道：“跟我来吧。”崔嬷嬷一行人跟着去了隔壁屋子。

待人完全走了，曹管事才开口，“主子，新的寿安郡主府已经收拾妥当，主子可要给园子园子题字？”

“让那些学究帮忙题吧，他们学问好，起的名儿寓意也好。再说左不过是个摆设，想必也不大会去住，紧要的是选些人过去，还有，题好了让人送份图纸来，虽说不大常住，但我听说里面景致还是不错的，以后请妯娌、姐妹们开个诗会啊赏个花啊什么的，也是极好的。”

“是。”

“王府那边，宫里可有指派人来？”

“并无。”

顾长安心里明白，宫里怕也是想要维持现有的格局，喝了口茶水，道：“那便还是与往常一样，等我问过了王爷，看是要再做调整还是怎的？”

曹管事来之前也有了猜测，如今看郡主这般说，心便定了。

这时尺素进来了，行礼后朝周边看了一圈，然后才道：“主子，邹管事家的使了银子让人去补缸了。”

顾长安朝曹管事看了一眼，“你来也是为了这个？”

“是。”

顾长安呼了口气，“如今宫中另赏了郡主府，爹爹听到了，自然也能猜到一些，想必已经跟太太分说了，他们既然愿意吐了出来，那便算了，收了银子，让霓裳阁送来吧，她再不好，也是爹爹的续弦，在外人眼里，也是威远侯府的一份子，更是琪哥儿和文姐儿的母亲。”

“主子仁善。”

“若是爹爹使了人来送那六万两，你便收下，也让京兆尹公署知道一下，让确认后勾了单子，此事便算一笔勾销，不过这个情，要太太承了，虽说不曾想过让她还，可是也希望她收敛些。另你亲自去趟外祖家，寻了大舅舅，将陈少尹要分家的事情跟他提一下，实说是为了还交接嫁妆那日直言的恩情，至于要不要提点其他，那还是要看陈少尹得不得用？”

“是。”

“另外，你回来的时候路过太白楼，带些那里的点心回来，顺道去打听一下明年来参加春闱的，可有诗词文章好的，名声应该不是很显，不是京都人士，且家世一般又外貌还算俊朗的。”

曹管事有些疑惑，有资格来参加会试的，必然是过了童子试、院试、乡试，那文章诗词应该不会太差，现今文章能流传于民间的，要么因为才情加家世，要么因为才情加外貌，要么因为才情加作风，那名声怎么会不显？若是真的名声不显，应该在太白楼也打听不到。虽然疑惑，但还是应了。

顾长安见曹管事这样就知道有些为难，不过她是真的有些好奇，那个《陌上公子的朱砂痣》里的状元，当时哥哥说的时候，她就觉得是真有这么一个人，而且似乎与她有关。

还有八皇子与十二皇子来荣国侯府吃午饭的那次，几个人之间的微妙氛围，这个她暂时还找不到突破口，她到现在才让曹管事去查那个话本子里的主人公，是怕当时立马去查让哥哥发觉，哥哥对此似乎尤其紧张，他马上就要春闱了，实在是不想让他分心了。

突然顾长安又想起了顾子年说的话，他让她不要去看春闱放榜，不要去看跨马游街，那么最起码可以知道，他是三甲之列，是可以去参加跨马游街的。遂问道：“跨马游街是要经过六街三市的，哪处围观最好？”

这个曹管事倒是不为难，“最佳的围观点自然是太白楼，其次是一石居、石头居等叫得上名号的酒楼客栈。”

是了，她曾经见过京都的地图的，虽然那时还小，但她还是记得大致。顾长安想了一下，玩笑道：“我在京都可算是个名人？”

“哈哈……”

萧逸之试了衣服，又马上过来了，一进门就听到顾长安的玩笑话，不禁放声大笑，屋子里的人也低头憋笑。

萧逸之大步朝顾长安走去，到她面前了才停下，刮了一下顾长安的鼻子，“你自然是京都的名人。”

顾长安也跟着笑，笑得眼睛啊眯起来。心里默默缩小了范围，哥哥说的那个“入了别人眼”的男人应该非京都人士，且不是此次参加春闱的人，应该是来京都觐见圣上的人，若是如此，要么是他国的使臣，要么是一些武将，要么是封地的王爷，使臣应该已经到了京都，不然来不及参加韶华宴，武将的话，刚刚告捷，该来京都的应该都来了，不能来的，最近两年应该也还在戍边，不会来京都，那么只有封地的王爷了，这个倒是不用打听，他们进京都都是有风声的，除非是隐匿身份别有所图的。

萧逸之看了一眼放在桌上，依旧叠的整齐的衣裳，“怎么没有去试？”

“等晚间试吧，宫中有我的尺寸，应该不会不合适，若有不合适，府里也有针线上的人，现在有些懒怠，就想要听听外面的趣事儿，打发打发时间。”

“你想听什么？”萧逸之坐了下来。

“讲讲最近的话本子吧。”

“这你可难倒我了，不若我给你说说前几日见的皮影戏吧？”

“都好。”

萧逸之慢慢道来。

东海阁里气氛一片大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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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氛好的还有顾周氏的明月阁。

今日，不仅威远侯在顾周氏这里吃了早饭，还给了顾周氏六万两，让她使人去给顾长安，又与她说了些道理，分析了利弊，最主要是都和颜悦色的，这可从来没有过。

所以当邹管事来说冬衣的事儿的时候，顾周氏并未发怒。

“行了，冬雪去取了五千两银子来。”然后跟邹管事说：“你亲自去跟霓裳阁的人说，这五千两了了往年底下人四季衣裳的账，这以后，威远侯府的人去订衣裳，按照规矩来。还有以后底下人的衣裳不要在霓裳阁定了，府里养了许多针线上的人，成了吃白食的不成？”

邹管事有些吃惊顾周氏这般和颜悦色，但这样是最好了，太太肯出五千两，他再添补一些，那霓裳阁的想必也不会闹将开来。

遂得了银子，一点也不敢耽搁，赶去了霓裳阁。

霓裳阁的掌柜接了银子，立马让人将威远侯府底下人的冬衣搬到了马车上。

邹管事也是个聪明人，看着一溜儿都是底下人的衣裳，就知道霓裳阁不肯善了，但还是垂死挣扎般的开了口，“这怎么不见主子们的衣裳？”

霓裳阁掌柜也不给他打哑谜，“东家虽交待了，只要侯府拿了银子来，往年的事儿便了了，可侯府上上下下几百口人，一年四季衣裳，就算是底下人分个三六九等，用料也分个几等，可这十来年也不只你们给的数，何况我们往年孝敬给郡主的，一年四季每季十套衣裳，却不见郡主穿过几套，倒是侯府其他小姐换的勤快，可侯府小姐的衣裳并未下过订呢？”

邹管事明白，多说无益，立马让自己婆娘去取银子。

霓裳阁掌柜一收了银子，便让人将侯府主人家的衣裳送去了侯府，不到午饭时，侯府里的姑娘就都在试去韶华宴的衣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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