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斋大纪行 83.失意

“好，我走便是了！”宁采臣抱头脸色煞白，被小倩绝情的言语无疑浇了个透心凉，当下里看了看手中拿着的那一副美人图，狠狠地掷在了地上，就好像是掷碎了自己的心一样：

“好！小倩，那你自己保重！我要走了......”

说罢，此位傻里吧唧的书生便慌乱地跑了出去，但到白色的纱帐前，仍手捏白色轻纱，即时回头不甘心地看了眼纱帐中的可人儿后，最终仍是一脸难看、痛苦地奔跑出去。

可这时，纱帐微微地摇曳了下后，龙铭便哀叹口气地进来了，一眼看见地上画卷便弯腰地捡了起来，于是他走到聂小倩近前处，欲对她说上几句话，却没能料到聂小倩竟然一下紧紧地抱住龙铭。

“什么都不要说了啦！龙铭师哥，小妹其实明白你要对我说甚！我是故意对那个傻小子这样说的...不然他是不会乖乖死心离去......”聂小倩娇丽花容背对龙铭无声地滑下两行清泪来，直到老半饷后，双臂才分开龙铭，竟不由分说的在少年的嘴唇上亲吻了一计，随之又推开他，身形一展后，化为一道白影凌空倏忽一扭闪过后，此女身形也便如鬼魅般消失的无影无踪。

竖日，郭北镇。

清晨时分，阴恻恻的天空之中正下着淅淅沥沥的牛毛细雨，此刻路上行人不似往常那样多，只是有少许人撑着伞在街道上匆匆地行走着，或是有人干脆擒起草堆盖在头上地借此挡风遮雨，风格迥然，其旋即躲在屋檐下、茶肆内地避雨，各行其事着。

然而，众人中，一白袍少年和一背着竹笈打扮的蓝袍少年并肩行走在一起，其唇口开合间貌似正在闲聊着些的样子，其并不像是别人那般打伞遮雨或拿草堆地盖头，而是直接暴露在雨天之下，淋湿在雨头里。

霎时只见他们身上的衣衫已然尽数湿淋大半以上，并在二少年的身后处，另外还有一个身穿道士黄袍的高冠独眼龙老者紧跟其后，在替他们撑伞挡雨地赔笑不已着。

“宁师弟，你也不用这样子伤心难过了啦...这种势利眼的女人，你，龙师兄，我算是见的实在是太多太多了，她根本就是一个妖女，小狐狸精一枚，不值得你伤心吧。”龙铭眉头一皱，似有一丝不忍，开口劝上几句。

“龙铭师兄，我明白你的意思，像她这种小狐狸精似的势利眼魅惑女人，你说，为什么？她，聂小倩，为什么要这样对待于我？我到底表白错了什么？！难道我真就贪图她富裕的家庭和觊觎她的美色吗？我，宁采臣，穷了大半辈子，但特马的是这种人吗？”宁采臣喉头里咆哮不已，眼里泪花飙洒出来，看他的神气，明显的失魂落魄。

“宁师弟，你也不要太过伤心难过了，按为兄来说，你当然不是那种混人！什么贪图她家富裕家庭！什么觊觎她的美色，纯属胡说八道...不过...不过那个小狐狸精说不定也是有苦衷的！”青衿少年见状，赶紧劝慰。

“呵呵，龙师兄，你不必在安慰小弟了啦~我明白，她说过了的，她要嫁给那位黑山老爷...所以她才会，归根结底我还就是一介穷酸腐儒啊！像我这种穷书生，还是回老家的好啊！”宁采臣苦笑二声回道。

这一次，龙铭喟然轻叹一声，索性也就不再和宁采臣说话了，缄口不言，诚然，他方才所言的确实是存有几分安慰傻书生的意思在里面的，就像他自己所说，归根结底他终究是一穷酸腐儒，所以才......

但是从另外一方面所说，他也要默默地恭喜宁采臣，他终于可以摆脱狐妖倾城之恋了，也就不用担心其早有一天会被小狐狸吸干阳气！貌似是由于他这个穿越者的到来，帮助了宁采臣改变他原有的悲惨命运。

龙铭隐隐地意识到了这一点，但现在并不是深究这种事的时刻，他既答应宁采臣要护送他回家，那今天自然是要护送此位傻书生回去的。

说起来，自从他们昨天晚上，二少年从“水中居”回来以后，便一直在大街上瞎溜达至清晨的，似是有解不开的愁烦般，二人各自心事重重的神气。

这不当下里，据两人之前谈话可以听出，宁采臣在表白失败，被聂小倩直接拒绝之后，就在极其失望中已然做出要回一趟老家日出山城的决定，回去交账后也要看下自己有病的老娘，将老娘的病看好，敬下自己的养老本分。

而一旦说到龙铭同样的是在烦愁心绪下，表示要亲自送下宁采臣这厮的，亲自将他送到其老家日出山城里头，不然他还真有些放心不下其那位宁师弟的。

昨天晚上这厮偷上聂小倩那边，就令他很是无语的了，要不是其偷偷跟踪他，怕是要惹出天大的祸事来。

“唉~你们二位爷，能不能停下等我啊！按小老儿说啊~你们大半个月前要的那副美女洗头图的画啊！我的确是找不到了额！还是请二位爷换过其它的画吧。”在龙铭二人近旁的高冠独眼龙老者又上前跑了几步，当即殷勤谄笑地二人打伞遮雨，他赫然是那位开设画室店铺的老店主了。

“画里头的人啊！我都是见过了的，她，这个小狐狸精，实在太过无情了啦！”宁采臣听闻后，脚步一顿，略带有几分悲恸地回道，随后脚步不停又上前漫无目的地走去，他嘴上虽说是在说聂小倩是小狐狸精，但那也只是气话罢了，仍没意识到聂小倩是一只真正的狐狸精怪。

目睹此景，龙铭年摇头苦涩一笑后，不好直接开口说些什么了，只得一路跟着宁采臣向前走去。

“宁公子，你说那个小狐狸精似美貌的小女人啊！她早就已经死了一年多了啊！你啊！还是快点将她忘了吧！”高冠独眼龙老者等到两少年都不说话后，连忙主动谄媚讨好道，像眼前这种有钱人，多巴结下总不会是什么坏事。

话音未落，轰隆一声雷霆霹雳般的闷响传来！

天空中雨点越发密集粗大，顿时如倾盆倒下来的一样。

“好家伙！雨越下越大了，那你们二位爷，还是到前面鄙人的画室里去避避雨吧。”独眼龙店主一心巴结，立刻急道。

“你也不用诅咒她那么狠心吧，竟还说此女死了！我命中是犯水的啊~你靠着我，连你也会淋湿透的了。”宁采臣头颅豁然一扭，戛然停下脚步，正对老店主极为不爽地怒斥，他的意思也明显，就说你个店主跟我也会一起呛水倒霉的了。

龙铭双手抱臂的冷眼旁边店主傻笑表情，目光旋即微闪了几下后，也不晓得是在想些什么，忽然他的脸色一变，一把拽住书生衣领，旋即身形一闪地往侧边一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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