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清灵雨 往事

接下来的一周，马浩晨和宋雪互相都没有任何联系。

８月２７日，马浩晨接到赵志祥的电话，说上次见面后，他联系了几家会营公司，已经跟一个底蕴比较厚的公司签署了战略合作协议，共同开发了一种专门针对癌症、心脑血管病和糖尿病之类慢性病人群的小分子水。

“大哥，这家公司主要是做肿瘤人群康复管理的，老板叫范洪志，很有背景，企业规模比较大。我跟范总介绍了你的情况，范总非常希望和你见个面聊聊，看看有没有合作的机会。”赵志祥说。

马浩晨当时正在考虑接受浙江一个朋友的邀请，又不放心宋雪的身体状况，有点儿犹豫，所以，接到赵志祥的电话当即表示可以和那个姓范的老板见面认识一下。并约好当天下午两点到亚运村汇园公寓贵宾楼九层范洪志的办公室。

范洪志的办公室播放着佛乐，会客室的正面墙体上悬挂着某些大人物的书画，右侧墙体挂满了各式感谢锦旗，左侧是一面壁柜，满满地陈列着不同包装的产品，其中就有赵志祥那个“神水”，不过改成了３００毫升蓝色标签的“神水庙牌小分子能量水”，显得很尊贵。

范洪志给马浩晨的第一印象是神神叨叨。他号称自己能够看透所有人的来世今生，认为没有治不好的癌症，一切癌症都有冤亲业主，都是因果报应，主张从心理诱导和生理干预两方面入手进行一系列管理，重点介绍了一款从山竹里提取的产品——赞果。范洪志表达了邀请马浩晨加盟的意愿，马浩晨表示希望多了解一下公司的情况，看看自己能在哪些方面发挥作用。

马浩晨和范洪志交流的时候，同时在思考宋雪的身体状况：虽然宋雪身体里那个东西已经确诊不是癌，但是赞果既然提高免疫力，就应该适合她。告辞的时候，拿了几份赞果的介绍和几瓶小分子能量水。

那天马浩晨一人在家。晚上７点多简单吃了点儿饭，给宋雪发了一条微信：

“丫头，这几天好点儿了吗？”

宋雪回复：“不好。昨天夜里晕过去了，今天早晨醒来发现自己在床下地板上躺着呢。”

马浩晨立刻拨通了宋雪的电话。电话里传出宋雪有气无力的声音，说从周三到现在两天没出门儿、没吃东西了。

“等着，我现在给你送饭去。吃那个茄丁面吗？”

“我想吃宏状元的八宝粥和春饼。”

马浩晨随即下楼，打了一辆出租车。

八点半，八宝粥和春饼打包后，马浩晨打电话问宋雪能不能下楼，不能的话给她送到家门口。宋雪说她开车上来，让马浩晨在路边找一个车位，在车上吃。

吃完饭，马浩晨从手提袋里拿出了两瓶水，递给宋雪一瓶。

“包装真漂亮。”宋雪接过水称赞道。

“你看看商标。”马浩晨微笑着说。

“神水庙。这不是那个赵总的水吗？换包装了？”宋雪略显兴奋地说。

“上次和咱们聊过后，他找了一个搞慢性病管理的公司，签了战略合作协议，这个水是专供那家公司的，据说特别处理成了小分子水，我喝着口感确实跟以前不一样了，你尝尝。”马浩晨说着把手里那瓶水的瓶盖拧开，递给宋雪。

宋雪慢慢喝了一小口，微微点点头：“很柔很细，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不过真的跟原来的不一样。”

“这一小瓶水，搭配到那个公司的产品管理包里，合将近五十块钱。”马浩晨说，“我跟志祥说了，过两天他有一批这种水运到北京，让他给送一后备箱来。以后你平时就喝这个水吧。”

“太好了。”宋雪灿烂地一笑。

“你再看看这个，据说是从山竹里提取的，美国原装，那个公司是国内的总代理。”马浩晨把赞果的宣传资料递给宋雪。

宋雪简单浏览了一下，便放进包里：“回家后我再仔细看。咱们到后座儿上，你给我揉揉吧。”

宋雪靠在马浩晨怀里。马浩晨的手熟练地在宋雪的肩膀、手臂、小腹、大腿上点按抓揉，游走着。

宋雪就这样闭着眼睛安静地感受着，而马浩晨的思绪里则忽然泛出了最初和宋雪一起做那个出版项目的一幕幕……

似乎同时，马浩晨的耳中飘进了宋雪的喃喃的声音：“浩晨，你还记得咱们当年在孙宇那里吗？有一次下午四五点钟，你、我哥，咱们三个下班，外面飘着雪花，你推着自行车，我在你的左边，我抬起胳膊揽住了你的肩膀，记得当时还跟我哥笑着说：‘哥，你看我敢搂着浩晨的肩膀。’”

“记得。”马浩晨说着，低头轻轻吻了一下宋雪的眼角儿，柔声说，“我也正想那时候的事儿呢。”

“还有一次我带你去我家，还记得不？”宋雪轻声说。

“当然记得。那时候我真够傻的，也不知道给叔叔阿姨带点儿东西，就空手儿去了。”马浩晨说。

“这么多年了，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心情特别不好的时候，总是想到你。其实有个事儿我一直想问问你。”

“啥事儿？问吧。”

“应该是０８年吧，那天我过生日，晚上你请我吃海鲜，吃完你陪我去开车的时候，我说了一句‘晚上我还不知道去哪儿呢’，你当时到底听见了没有？”。

“听见了，不过不知道怎么接茬儿，就啥也没说。”马浩晨的声音有些尴尬。

“那个时候我跟他彻底闹翻不久，那天我真的不想回去。”宋雪轻轻叹了一口气，接着说：“假如那天晚上你不急着回去，或许我现在也不至于这样。”

马浩晨心里泛起一股深深的愧疚，双臂把宋雪环住，思维竟然朦胧起来……

“１１点多了，今天应该不会太难受了。你打车回去吧，我就不送你了。我都八天没便便了，趁现在有点儿反应，回去蹲蹲试试。”

“明天上午我去那个慢病管理公司跟范洪志深入聊聊，中午估计要跟他一起吃饭，吃完饭我就去汉庭订房间，给你揉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