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约 第二十六回 月神节（2）

话说嫦娥不觉冷笑道：“小雪，姐姐有另一个嫦娥奔月的故事，你想听吗？”

啊？小雪一怔，点点头。

“很久很久以前，有个穷木匠家生了个美貌的小女儿，取名嫦娥。木匠对小女儿爱若掌珠，她虽然没有各种漂亮的新衣服，可是她依然过得很快乐。但天有不测风云，嫦娥16岁那年，宠爱他的父亲患重病去世，家里欠了很大一笔债。”

“射日英雄后羿看中了嫦娥的美貌，替他们家还清了债务，也如愿娶了嫦娥为妻。乡邻们都觉得嫦娥撞上了天大的好运气，从此不愁吃不愁穿，还有这样一位骁勇的丈夫。”

“可是他们不知道，每一天的日子，对嫦娥来说都是煎熬。她最怕的就是天黑，白天，她可以像个战战兢兢的奴仆精心伺候着她家的大恩人,可到了晚上，她却无法摆脱属于她的噩梦。虽然她在暴力下学会了顺从与忍耐，但唯独一件事，她宁死也办不到，那就是他要求的爱，‘我不爱你’，这是她从不犹豫哪怕睡梦中都不会更改的回答。”

“这让后羿感到屈辱，而对嫦娥来说，不爱，却是她能固守的最后一点骄傲，所以她愈加清晰地让他感知这一点。沮丧的后羿开始到河伯风流的妻子宓妃那里寻找快活。嫦娥听到这个消息，希望后羿能休了她重娶宓妃，可是后羿却愤怒地回绝了，他说，得不到她的心，也要永远禁锢她的人。”

“有一天，后羿很开心地喝醉了回来，带回一个盒子，咕哝着说是盒子里是玉帝赏赐的仙丹，只要嫦娥肯爱他，他们就一人吃一半从此长生不老永远做恩爱夫妻，如果她不爱他，那么他就自己吃了飞仙，为了惩罚嫦娥，将她赏给徒弟蓬蒙为妻。”

“对嫦娥来说，这两种结果都是她极大的苦难。她吓坏了，也不知他说的是真是假，待要进一步问，后羿偏偏喝多了倒头就睡。嫦娥打开他手边的盒子，盒子里真的有一粒丹药。于是嫦娥做了一次和命运的赌博，她吃下了那颗丹药。就这样，她永远地逃离了、飞走了。”

哪个故事更好听？小雪看着镜中的阿紫，有一颗泪划过她鲜红的火云纹，滚落到梳妆台上。

小雪的心变得沉重了，“姐姐，山龟爷爷的故事更好听，可第二个故事……嫦娥仙子好可怜，为什么差别那么大？我该信哪一个呢？”

嫦娥转头看到小雪黯然的脸色，心中一惊，自己一时忘情吐真言，别吓着了她，小姑娘的生活才刚刚开始。

她忙敛了心神，隐去了泪花，露出轻松的笑容，“小雪，山龟爷爷说的是好故事，姐姐希望你相信美好的故事。第二个故事里面，不仅仅嫦娥可怜，后羿也可怜，不爱的人在一起都是不幸的。以后呀，我们小雪一定会像山龟爷爷故事里的嫦娥仙子那样，有一个相亲相爱的人，幸福地生活。”

小雪见阿紫姐姐笑了，脸色随即明朗起来，说话也活泼了，“姐姐，你也忘了那个悲伤的故事吧，我们都会幸福的。”

嫦娥不置可否，站起身来，笑道：“我们快出去吧，别让你二哥和陆逍遥等着急了。”

“别逛的太晚，你们早去早回。”杨戬把他们送到门口，自己却停了脚步。

啊？你不去？三人一齐回过头来。

杨戬道：“我看着店么。”他内心对这个节日很抵触，月神于他，不过水中月镜中花。

“你不去，那我也不去了。”嫦娥接口道。

“那……姐姐不去，我也不想去了。”小雪很失望。

“喂，都不去，我一个人去有什么劲？”陆逍遥嚷道。

这样的连锁反应令杨戬尴尬起来，陆逍遥一把拽了他的胳膊，拖了便走，“大哥你就不要扫大家的兴致了，这可是鸣沙镇最养眼的一天！”

陆逍遥说的没错，满目是盛装的美人。小雪对各种新奇的玩意和特色小吃兴趣浓浓，拉着陆逍遥在人堆里钻来钻去，不停地要他评判这个鉴定那个。

杨戬和嫦娥没走多远就发现麻烦上身了，今天和他们打招呼的人格外多。

一些男人老远喊着阿紫姑娘热情地上来寒暄，见杨老板在旁边站着，便知趣地走了。可姑娘们就不同了，根本无视三尺外的嫦娥，娇声软语，杨老板长杨老板短，说话之间，杨戬的胳膊上竟然被挂了好几条红丝带。

他懊恼地把它们扯下，看陆逍遥倒很自在，不觉抱怨，这小子怎么就没事？

嫦娥笑道：“你没看见小雪拽着他么？”她忍住幸灾乐祸的表情，走到近前，不动声色地挽住他的胳膊，“我来救你。”

这一招果然管用，自从两人挽手同行，无论男人女人都不好意思再来搭讪了。小雪和陆逍遥一人手里一串糖葫芦，遥遥挥着，对他们喊，“快来快来，戏台上有人说书！”

四人走到近前，偏偏听见张灯结彩的高台上鼓点清脆，说书人正眉飞色舞地卖了个关子，“诸位看官，刚说到天蓬元帅只因酒醉调戏月神，被罚下凡间投了猪胎，你们可知那暗恋嫦娥的还另有其人，却相安无事？”

戏台下的人起哄，“我等不知，是谁呀？”

说书人“咚”地打了一声鼓，“他便是那会七十三般变化宝号清源妙道真君二郎神杨戬！”

杨戬脸色一寒，臂弯中嫦娥的手也不由一僵，小雪异样地看向杨戬，陆逍遥却笑道：“说书的尽瞎扯，听说那二郎神心狠手辣，既然会七十三变，偌大本领，十个仙子也抢了来，还需要暗恋么？”

小雪猛地踩了陆逍遥一脚，他哎哟一声正要发作，小雪涎着脸求他再去买一串糖葫芦，他只得颇不情愿地去了。

小雪这里瞪大了眼睛看杨戬，悄声急迫地问，“二哥，是不是真的？你喜欢嫦娥仙子？”

不知道是不是被陆逍遥的话呛着了，杨戬赌气地回答她，“是又如何！”

“啊？？”小雪十分意外，天哪，二哥竟然会……

“可是二哥，那嫦娥仙子她……”她没能说得下去，脑海里两个嫦娥奔月的故事打起架来。

“别刨根问底了，我们去别处看看吧。”嫦娥不想杨戬难堪，便拉着杨戬走开，只留下小雪还在原地等陆逍遥。

这时，几个人经过身边，嚷嚷着鸣沙镇新来个变戏法的。嫦娥便乘机怂恿杨戬，“我们去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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