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斯兰的崛起 第十八章 墓园

环抱双臂的阿斯兰站在莫扎特号的展望室中，通过用强化玻璃制成的四面的墙壁和天花板，可以从全景看到从深渊般的宇宙里投射下来的满天星光。

而无数巨大的仿佛怪兽一般的残骸和废墟则缓缓飘浮在这梦幻般的星光中，让人感觉荒诞而离奇。

“总让人感觉很悲哀的地方呢。”

顺着阿斯兰的目光看去，卡桑德拉轻轻地叹息了一声。

“这就人类前进的代价啊……”

阿斯兰轻轻阖上眼帘，任由身体在没有重力的展望室中漂浮着，似乎是很喜欢这种漫无目的的漂流。

自从大半年那场惨烈的大战之后，那座曾经壮观无比的巨型太空站就分成了几个部分，在地球引力的吸引下，缓缓漂流到近地轨道附近。

事实上，不仅仅是“世界树”,对于漫无目的漂流在宇宙中的大多数人造物来说，“碎石海”都是他们的最终归宿。

这片在最初的太空探索中被当作垃圾场的地方，现在已经变成了环绕着整个地球的巨大圆环，无数各个时代的残骸和废物都按照着自己的既定轨道静静地漂浮着。

“是啊...星海的坟墓...这就是代价。人类前进的代价。”

“你是这么认为的吗？阿斯兰·萨拉！”卡桑德拉金色的眸子紧紧盯着阿斯兰，似乎想要看到阿斯兰隐藏着的真实心意。

“人类这种生物啊，原本就是这样生存下来的。”

阿斯兰用着一种卡桑德拉看不懂的，好似马拉卡纳山上的耶稣像俯瞰人间的那种肃穆。在他眼中，浮华尘世如过眼云烟。但人世间的凡人谁能不沉迷于胜负输赢带来的大喜大悲。

“不战斗就生存不下去，那才是人类生存于这个世界上的本来姿态。数百万年前，东非走出来的原始人和恶劣的自然环境战斗...数万年前，他们开始和同一种群的其他史前人种战斗...数千年前，当他们赢得了一切后终于开始了自己和自己的战斗。”

阿斯兰这种事不关己的高高在上的姿态让卡桑德拉由衷地感到厌恶。

“那么你呢...你喜欢战斗吗？支撑你战斗的理由就是因为你享受这种杀戮的快感吗？打心底里对你父亲颁发给你的奖章爱不释手吗？”

阿斯兰有些奇怪的看了看一脸认真的卡桑德拉，完全不知道突然开始发脾气的卡桑德拉是怎么了。——或许正像电视和小说里那样，女人发脾气是不需要理由的。

“萨拉队长，请到舰桥来，我们已经到达预定位置。重复，萨拉队长，请到舰桥来。我们已经到达预定位置。”

终于到来的广播冲散了两人之间略显尴尬的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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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答、滴答”

黑暗的通道中，水滴轻轻敲打着被灰尘覆盖的地板，各种杂乱的废物毫无章法地堆积在宽阔的通道里，显得冷清而孤寂。

“喀嚓！”

微不可查的脚步声在空旷无人的通道里响起，随即慢慢清晰起来，两个被昏暗的灯光映照的有些夸张的人影渐次出现在寂静的走廊尽头。

就这样在这个位于废弃殖民地“墓园”深处的通道里如同散步般缓缓前行着。

幽深黑暗的通道很快就到了尽头，一座合金的大门默默矗立在众人尽头，沉重的电闸已经拉起，有些朦胧地灯光从门中流溢出来，让众人精神一振。

“到了...被时间和世界所遗忘的城市...”

虽然一早就知道了不少关于“墓园”的情报，但是第一眼看到卡桑德拉还是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这是...”

呈现在众人眼前的，是一座巨大的空洞，看起来，应该是这座殖民地的核心部分。

最令人感到惊讶的则是空洞内无数像是某种电子仪器的长方形立柱。

这些十几米高的立柱密密麻麻地仿佛一颗颗金属制作的大树，将一行人的前路掩盖在了这片奇异的金属森林中。

“这就是传闻中‘墓碑’吗？”

“应该没错，虽然我也是第一次看到。”阿斯兰驻足在其中一个面前，仔细地观察着这些居住在这里的人留给这个世界的最后纪念。

“看来是有人来欢迎我们了，虽然可能欢迎的方式并不怎么友好...”歪着脑袋的阿斯兰斜视着一座高大墓碑的背后。

致命的寒光转瞬即逝，即使以卡桑德拉的眼力，也只能看到一个人形的黑影在那道寒光后一闪而过，之后迅速消失在了钢铁的碑林中。

“哼！”

低沉的冷哼声并不响彻却好似让整个空间开始发生共振，仿佛金铁交鸣般的冷硬声线在这座由墓碑构成的森林里显得突兀而令人胆寒。

伴随而来的，则是再次绽放的冷冽寒光，凌厉的锋刃越过四周的墓碑，笔直地向站在最前方的阿斯兰刺去。

“哼，还真是热烈的欢迎啊！”

一只手解开有些碍事的白色军服上的纽扣，空出来的左手直接向着这一道几能划开空间的刀锋抓去。

在几乎要被对面的刀锋斩落手掌的时候，左手衣袖中弹出了一柄不长的腕刃。

轻轻一格，已经将锋利的太刀划到一旁，但对方的攻击显然才刚刚开始，被挡到一旁的刀锋猛然撤回，瞬息之间又以阿斯兰的双眼为目标再次突袭而来。

偏头闪过第二击，然而第三记突刺也紧随而至，不过争取的时间也足够阿斯兰扯下了自己的军服外套。

“哗——”

锐利的刀锋划开的是被阿斯兰甩过来的大衣。被斩成两截的衣服露出了背后的情景，跨步冲拳，动作简练，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全身肌肉力量凝于一拳，动与静之间都爆发力十足，超快的速度带动力量，让这一拳刚劲有力，气势汹汹。

对方抬起右腿，膝盖顶住阿斯兰的拳头，巨大的力量碰撞下，整个人止不住往后连续退了几步。虽然外边没有变化，但是接触的一瞬间阿斯兰已经感觉到对方的右腿膝盖处已经出现了严重扭伤，也许还有些许小小的骨裂。

连续退后但是心中的警报却仍没有停止。事实也是如此，如钢铁般坚硬的拳头下一刻却化作柔若无骨的丝绸缠上了他的刀锋。

右手手掌和四根手指的指尖呈180，再加上大拇指的力量牢牢地捏住了对方来不及收回的刀刃。右脚猛然蹬地发力，从右腿带动腰腹扭转身体，阿斯兰右半身肌肉瞬间发力用右手捏着对方的刀刃的方式强行将对方拉了过来。

“身为一个剑客，你似乎连自己的武器都拿不稳呢。要我教教你吗？”

左手已经完全延展开来的腕刃向对方惯用手——右手的肩膀刺去，誓要一击必中卸掉对方一条手臂。

对方同样果断，舍弃了视之若生命的武器，没有了牵制的他轻易地闪开了阿斯兰左手的刺击。

但他怎么也没想到，在左手攻击的情况下，阿斯兰还有后招。

对方放弃自己的武器固然让阿斯兰突然失去重心向后方倒去。身体已经失去重心向后仰倒，阿斯兰索性放弃维持身体平衡的想法，左腿猛地向前踢出。

这个突如其来的变化，让对方有些措手不及。

重打胃部，这是常规的击倒技术。因为胃部被击中后，大量分泌的神经物质突然涌向大脑，导致神经信号混乱，大脑无法控制身体，所以被命中者会直接倒地。

另外被击中下颌也会导致类似的后果，只不过原理和击中胃部不同。

哪怕露出的破绽只有短暂的瞬间但足够阿斯兰重新开始下一轮进攻。

双手猛然挥动，左手的腕刃失去连接和右手夺来的兵刃被一道当做投掷武器掷出。

全身肌肉同时发力，把自己的身体化作一个被弯曲的弹簧，阿斯兰在触底的一瞬间以更快的速度弹起，手掌好似两把合金台钳将对方摁倒在地：“要是反抗的话，扭断你的脖子。”

阿斯兰单膝跪地，左膝盖将对方右手手掌压死，右脚则踩在了对方右手腕保证对方完全无法动弹，左手已经捏住对方的脖子，右手腕弹出的另一把腕刃的刃尖离对方的眼睛已经不到一厘米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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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您的款待了。”

雪白的小手将散发着清香的茶碗递给了旁边的老者，虽然是第一次品尝抹茶，但是卡桑德拉也不禁被那份奇妙的滋味所俘虏。

“不用谢了，这也算不了什么大不了的东西。”

老人小心地收起了自己珍藏的茶碗，看了一眼坐在门栏上认真翻阅PDA上资料的蓝发少年，轻轻叹了口气。

“想不到那个孩子居然真的存在...”

“嗯？蕴·奥先生你知道？”

蕴·奥觉得有些头疼，和自己那个喜欢搞研究的老友不同，他一看到各种数据资料什么的就开始头晕眼花。

一想到自己那个多年未见的老友，他神情明显变得不那么紧张了，一见面就一直板着的脸也放松下来。

只是，短短数秒钟后，蕴·奥脸色有些颓唐起来——他们两个年级都已经不小了，再次见面怕是在天国吧，此生恐怕没有再次相见的机会了...不，自己都是罪孽深重之人，天国的大门早就已经彻底关闭了。此生早已预定了十八层地狱中的油锅酷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