濮阳城,距离濮阳一战已经过去三日。
消息很快传遍七国,魏子牧一战成名,名震天下!
但凡有些见识之人,全都知道了魏子牧的名,濮阳也成了整个天下密切关注的地点。
机关朱雀飞回濮阳城,带着两个女人。
念端和端木蓉!
作为医家传人,念端有医仙之称,医术精湛,在诸子百家中拥有美誉。
至于端木蓉,此刻年纪尚幼,还未出师,不过其双眸灵动,皓齿雪肌,身后背着药篓,隐隐已有倾人之姿。
两人一下机关朱雀,便被六指黑侠请到了城主府的寝房内。
“他是子牧公子,还请念端先生一定要医好他。”六指黑侠沉声说道。
一连三日,魏子牧都未曾醒来,这令六指黑侠和其余墨家弟子都充满了担忧。
念端点了点头,在来的路上她已经知道了濮阳城发生的事,也知道了魏子牧的身份。
只不过真正见到魏子牧后,她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按照接她来的墨家弟子所说,魏子牧堪称杀神,在她的想象中即便不是身材高大之辈,至少面色也应该冷峻些。
可现在,眼前的魏子牧,身上哪有一丝冷峻?
压下心中疑惑,念端伸手为其把脉,片刻后她眉头略展,道:“消耗过度,服点药汤便能醒来。”
说着,她又查看了魏子牧身上几处伤口,发现处理的极为精心,不由好奇地问:“伤口处理的很好,不知是谁?”
六指黑侠道:“这三天一直都是丽儿在照顾子牧公子。”
“……”
给魏子牧开好药后,念端给端木蓉吩咐了一句,让其负责魏子牧,然后开始救治其他人,濮阳城中受伤的人可不止魏子牧一人,在这两天里,有许多人得不到及时的医治而亡。
确定魏子牧没什么大碍后,六指黑侠松了一口气,嘱咐公孙丽一句,他也带着其余墨家弟子上了城楼,布置墨家机关。
秦军并没有撤退,依旧在濮阳城外十里处驻扎,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
端木蓉瞧了公孙丽一眼,发现其一身缟素,双眸隐隐红肿,心中不由生出一股怜惜。
公孙丽注意到端木蓉的目光,脸上挤出一抹笑容:“我帮你熬药吧。”
“好。”
很快,一碗冒着热气的汤药出现在端木蓉的手中,她坐在床榻边上,道:“帮我把他的嘴掰开。”
“啊?掰开?”公孙丽有些发愣。
端木蓉道:“他处于昏迷中,不掰开无法喂药?难道这三天你都没给他喝点水吗?”
公孙丽面色闪过一抹不自然,低声道:“喂了,还喂了一些清粥。”
端木蓉好奇:“不掰开嘴,你怎么喂的?难道他醒来过?”
公孙丽摇头,缓缓从怀里掏出一根纤细的竹管。
端木蓉歪着脑袋,有些不明其意。
公孙丽想了想,道:“还是我来吧。”
端木蓉起身,手中药碗也被公孙丽接过,她看着公孙丽的动作,有些发呆。
只见公孙丽在药汤上吹了吹,直接一口饮了小半碗,接着她动作轻柔含住竹管的一端……
整个过程都很自然,仿佛演练过无数遍。
“你一直这样照顾他?”在公孙丽喂药的间隙,端木蓉好奇地问。
公孙丽面颊上泛出些许红晕,低声道:“他为濮阳城牺牲太多……”
魏子牧清醒时,便感到嘴唇中有异物流入,味道发苦,他睁开眼,对上了一双略带血丝的眸子。
公孙丽懵了!
“……”
在知道魏子牧醒来后,六指黑侠、荆轲等人第一时间赶到。
“你昏迷了三天,秦军一直驻扎在十里之外,没有再次攻城也没有退走……”六指黑侠简单的将局势诉说一遍。
魏子牧问:“城中还有多少可用人马?”
荆轲道:“不足一千。”
濮阳城本来便不是什么大城,三日前的那一战,濮阳城人口锐减,所能集结的士兵不足一千。
魏子牧沉默片刻,道:“应该很快便会有援军赶到。”
六指黑侠皱眉,道:“根据墨家弟子传来的消息,周围城邑并无任何出兵的动向,大梁方面也没有任何动静。”
魏子牧道:“秦军一路攻伐,连下魏国二十余城,大梁方面应该已经有了对策。”
六指黑侠问:“若是大梁一直未动,又该如何?”
魏子牧平静道:“濮阳城可降,魏国绝不降!”
“……”
六指黑侠没有继续多说什么,墨家的消息还算灵通,他早已知道整个魏国根本没有派兵支援的打算。
在六指黑侠带人离开前,魏子牧看着他,认真地道:“巨子大人还是带着墨家子弟离开吧,这本是魏国的事,墨家牺牲已经够多了。”
六指黑侠脚步顿了下,没有说话,接着再次迈出脚步。
魏子牧恢复的很快,快到令医仙念端都有些震惊。
仅仅半日,他的身体恢复如此,甚至是身上的伤口也都消失不见了。
“匪夷所思,你体内的淤血竟然也全都消失了。”念端再次为魏子牧把脉后,眼中露出惊奇。
魏子牧道:“我确实没事了,念端先生不用再为我费心。”
念端又开了一副药方,道:“再吃一副药,若是身体有所不适,要提前跟我说,我大概会在濮阳待七日。”
“……”
恢复如初的魏子牧,在濮阳城的街道上转了转,满城残破,街上只有淅淅沥沥的几个人,多数店铺紧闭其门。
“以前这里很热闹的。”公孙丽跟在魏子牧身后,有些伤感地道。
濮阳城是她真正的家。
魏子牧道:“以后会好的,人也会多起来。”
“可爷爷再也看不到了。”公孙丽低声道,双眸中隐有泪水晶莹。
魏子牧沉默,扫量了眼周围,最后他低头看向公孙丽,道:“以后,我帮你建一座新的濮阳城。”
公孙丽抬头,再次对上了那双眸子,这一次她仿佛看到了一座崭新的濮阳,没有战乱之苦,充满了欢声笑语,还有一道读书的身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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